李桃长叹一声:“附近的百姓们说,这种惨忍的事,应该是我们李家得罪了人,才会在一夜之间被灭门。
当时夫君死死拉着我,后来怎么回的家,我一点都没印象了。
因为我生下来就被送走,知情者没几个,所以我才幸免于难……
可是那几年,我也过得很不好,整天战战兢兢。夫君后来挣了点钱,跟我搬了家,搬到这天子脚下的京郊乡下,我才彻底安了心。”
李嬷嬷满是皱纹的脸上老泪纵横,皇后叹了一声,走过来,将自己的丝帕塞给她。
李嬷嬷惊愣片刻,急忙磕头,被皇后制止。
李嬷嬷从来没用过这么柔软的帕子,哪里舍得用,看了看,依旧是用袖子擦泪。
皇后说道:“李嬷嬷,一方帕子而已。本宫既然给了你,就是你的东西了。”
花霖提醒道:“皇后的意思是,你放心大胆用,不用就是不敬。”
听到不敬二字,李嬷嬷才终于用丝帕去擦泪。
皇后看了花霖一眼,移开目光。这个男人很明显是骁王的人,她见都没见过,充其量应该顶多是个侍卫,果然大胆得很!
帝景辙坐在龙椅上,默默注视着这一切。李嬷嬷被藏在暗房内近二十年,李家遭遇灭门惨案,他心底隐隐浮现一种猜想,但他不愿相信那是真的。
不过,骁王今晚将这些真相带到他面前,就说明后面还有更大的真相!
李嬷嬷擦过泪,似又苍老了许多:“为什么……没人通知我?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李桃望着她,叹了一声:“当初发生这么大的事,惊动了四里八乡,何曾没给你送过信?
衙门毫无头绪,就想找唯一活下来的你了解情况,想问问李家与什么人结过如此大的仇怨。
可是派来京城的人好不容易托关系打听到你,得到的消息却是宫里两位娘娘刚刚生了皇子。皇长子出生,是皇家的大喜事,你正在伺候两位娘娘坐月子。像这种灭门的事,不准传到宫里。
衙门的人只好空手而归,这件案子也成为一件悬案,被搁置了起来……”
李嬷嬷的大脑有什么在轰轰作响,整个人有点泛晕。
皇长子出生时……
李嬷嬷猛得看向兰贵妃,眼里充满着恨意:“是你,是你对不对?”
兰贵妃眼中闪过慌乱,拂袖道:“休得胡言乱语!本宫一直在宫中,也没有理由去做这种事。”
帝景辙神情阴郁地盯着她。
本想来凑热闹、看好戏的皇后,此时也没了嘲讽的心,惊愕地望着兰贵妃。把一整家灭门,这得多大的狠心,真的是兰贵妃所为?
见所有人都若有所思地盯着她,兰贵妃急忙看向最大的决策者:“皇上,不是臣妾。臣妾一介女流,一直呆在宫里,当时又刚生了孩子,怎么可能会这么狠?
皇上,不可能是臣妾!”
帝景辙看向李嬷嬷:“李嬷嬷为何有此言?”
李嬷嬷将情绪稳了稳,跪伏在地:“皇上,这么多年,兰贵妃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