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千夏本意并不想引人注目,藏在宁蛮城中打探郁单北洲的消息,以便在三十六洞府比试之时有所准备。但杜文岑似乎并不这么认为,在匆匆吃了些酒食后,便提议在宁蛮城中四处转转,说是看看这里的民俗风貌。
但在走出酒家的一刹那,叶千夏却分明听到杜文岑嘴中嘀咕道:“唔,这么大的宁蛮城应该能赚很多银子吧?银子,我最爱的银子啊……”
“……杜兄,你可要谨慎些,这里是郁单北洲,不比别处,凡事……还是小心为好,你看这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虽然与平常城镇无异,但其中却隐藏着些许道行高深的妖兽,若是生出什么事端,对我们的计划或许会造成最坏的影响”叶千夏颇感无奈,他并非惧怕妖兽,只是太一玄文对于他来说十分重要,不能有失。
杜文岑却满不在乎的挥挥手,打着哈欠说道:“无妨,无妨,我只是看看宁蛮城的景色,寻找有什么好玩的东西,买些回去顺便做些生意,赚些银子而已。”
无奈的摇摇头,叶千夏也不好再说些什么,毕竟这里是郁单北洲境地,满是妖兽的耳目,稍有不慎便会引来麻烦,也只好跟在杜文岑身后,随他漫无目的游看宁蛮城。
虽然宁蛮城是凡人城镇,看起来并无什么特色,但走在街道上不足一炷香的时辰后,杜文岑便惊出一身冷汗。前后他已感受到宁蛮城内有四五只妖兽的气息,虽然他们气息隐藏的极好,但凭借太一玄文的功法,还是被杜文岑捕捉到了他们的气息。
叶千夏也发现了这一点,不过他并不意外,似乎早已意料到,只是微微抖动嘴角,轻哼一声,并没有说些什么。
“哎,看来郁单北洲真是虎踞龙盘,想要从这里夺取太一玄文,简直是自寻死路,只是不知那叶千夏有何办法……三十六洞府的比试,获胜的妖兽岂会简单?到时不免又是一场恶战,若是惊动了其他妖兽,那就等着被做成下酒菜吧……”杜文岑无奈的摇摇头,心中正盘算日后如何全身而退之时,突然一阵厉风向他袭来,一个黑色的人影正快速的向他飞去。
“哼!”就在杜文岑想要灵活的躲闪开来,叶千夏却快他一步,身体向前一跨挡在了杜文岑的身前,冲着那黑色的人影便是一脚。
一声闷哼,那道人影停下了身形,被叶千夏狠狠地踩在脚下,随即便传来一阵的惨呼声。
“哎呦,我,我这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啊……”叶千夏脚下之人,竟发出杀猪般的哀嚎声,听起来好不凄惨,口中更是吐血不止。
叶千夏眉头一皱,他原以为是妖兽的偷袭,却不曾想这人的实力竟如此不济,被自己一脚踢成重伤,难道他只是普通人吗?只是,普通人却为何拥有如此之快的速度,方才那冲击力像极了妖兽。
“额…你好像闯祸了”杜文岑有些呆滞的说道,就在叶千夏拦住那道黑影的同时,杜文岑便探查起他的气息,发现此人只不过是普通的百姓,只是不知为何会突然向自己飞来,现在叶千夏将人踢成重伤,算是惹了麻烦。
看着四周聚拢过来的人群,叶千夏无奈的轻声叹声:“我怎么知道他是凡人,还以为是袭击你的妖兽呢……不好,我们快走!”说话间,叶千夏与杜文岑同时感受到几股妖兽的气息正向他们靠拢,看来方才的骚乱已经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可是这人……”看着叶千夏脚下之人吐血不止,杜文岑有些为难的说道,在他想来还是先救人再说。
叶千夏自然看出杜文岑的意思,但此时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便慌忙低声催促道:“这里是郁单北洲,再不走我们就要被妖兽发现了!”
“杂碎,你在哪里?爷爷我不过是没带银子,吃了你些酒食……奶奶的,不经揍的小鸡崽!”就在杜文岑犹豫之际,一声沉闷的吼声突然响起。
杜文岑循声看去,只见不远处的酒家走出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那壮汉生的却不似凡人,腰挂虎头链,穿着黑绸缎裤,脚踏流云靴,臂膀厚实,**着上身,露出磐石一般的胸膛。发色赤红如血,盘扎于顶,似野兽般有着狂野暴虐的气息。
“你这家伙,躺在地上装死吗!”壮汉铜铃般大小的双眼此时正散发着凶恶的光芒,看到叶千夏脚下正踩着自己的目标,便踏着步伐向他们一步步走来。
看着越来越近的壮汉,感受着暴虐的气息,杜文岑不禁心生怯意,连连后退,探查起他的气息,却惊讶的发现,眼前的壮汉并非修道者,更不是妖兽,似乎只是常人一般。
“这股气息竟比小石头还要强上许多……可为什么我却有种熟悉的感觉,这人到底是谁?”杜文岑紧紧盯着赤发壮汉,心中疑惑道。
“嗯?你们这两只小杂种跟他有什么关系!”吐息间壮汉已经走到了叶千夏的身前,眉头微皱,双眼盯着叶千夏脚下之人厉声问道。
看着眼前如同铁塔般的壮汉,叶千夏也是心中一紧,屏住呼吸,暗自运转气息,警惕的问道:“你是何人?”
“我是你爷爷!”壮汉极不耐烦,单手推开叶千夏,用脚尖轻轻一挑,顺手抓住吐血不止的倒霉鬼,仿佛他手中抓的只是鸡崽子般,丝毫不费力气。
叶千夏本也是做着准备,看着莽汉冲自己打来,心中冷笑,便想用手阻挡,但谁知那莽汉力大无穷,竟将他推得连连后退,胸口如同被蛮牛撞击般,喉咙里不觉发出一声闷哼。
寻常人哪有这样的力气,叶千夏又惊又怒,心中暗自揣测眼前这莽汉到底是谁?虽然他并非是传统的修道者,但自身也有着不俗的实力,现在竟会被这赤发蛮汉所击退……
“咦……你他娘不就是被爷爷我一拳打了出去,怎么就快死了?”赤发莽汉本想继续教训手中的倒霉鬼,但却感受到他的气息越来越弱,眼看就要一命呜呼,不由眉头紧皱说道。
“你可不能死啊,你要是死了,他娘的爷爷我可就要倒霉了,被老爹知道了,非扒了我的皮!你们人……还真是脆弱!”赤发大汉晃动着手中的倒霉鬼,骂骂咧咧的说道,双眼却不时扫向越聚越多的人群,看的出他似乎有些惧怕。
“我们快走!”叶千夏见赤发莽汉的注意力转移,便拉着杜文岑低声说道,想要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虽然自己吃了暗亏,但一切以太一玄文为重,此时决不能生出事端。
杜文岑心领神会,虽然他很好奇赤发壮汉到底是谁,自己为什么会有种熟悉的感觉,但感受着越来越近的妖兽气息,此时还是离开的好。
“站住,你们这两只小鸡崽子!想往哪里跑?”谁知赤发壮汉竟然发现了杜文岑与叶千夏的举动,此刻竟不顾手上的倒霉鬼,将他随手扔到一旁,伸出双手抓向叶千夏。
“可恶,来不及了!”叶千夏大骂一声,面对伸向自己的大手,并不敢去力敌,而是灵巧的闪到一旁,躲开了赤发壮汉的攻击。
赤发壮汉见一击不成,并没有放弃攻势,挥动双臂,带着阵阵罡风,更加猛烈的向叶千夏与杜文岑袭去。
“他娘的,私自下山,又打死凡人,老爹肯定不会轻饶我!只有抓住眼前这两只鸡崽子,让他们做替死鬼,我才能开脱罪责”一想起老爹的恐怖,壮汉不由浑身发抖,祸是闯下了,眼前也只能抓住杜文岑与叶千夏去顶罪。
叶千夏与杜文岑又岂会任人鱼肉?虽然不能运转玄功,但凭借着灵巧的身形,赤发壮汉却也奈何他们不得。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杜文岑闪过飞来的拳头,忍不住骂道。
“道理?让我捏爆你的蛋黄,那就是最好的道理,小鸡崽子!”赤发大汉见始终抓不到如同跳蚤来回蹦跳躲闪的两人,不由大为恼火,虽然他有所顾忌,但还是忍不住多用了几分力气,举起拳头,狠狠地砸向杜文岑。
杜文岑心头一紧,强大的威压让他躲闪不及。若是现在调动元气,运转玄功,定会让妖兽有所察觉,但此时却也顾不上许多,眼看那如山石般的拳头就要砸了下来。
“可恶,他决不能死!太一玄文只有他能解读,那个人,那个人我必须要找到她……啊!”危机时刻,叶千夏心中焦急万分,此时他也顾不了许多,单手挥动,从袖口打出一道黄光,拦在了杜文岑与赤发壮汉之间。
感受到黄光,赤发大汉眉头微皱,随即便不屑冷笑起来,他并没有放在眼中。叶千夏打出的那道黄光虽然延缓了壮汉的攻势,但眼看硕大的拳头还是冲着杜文岑击打而去,似乎那道黄光并没有什么效果。
可就在这时,赤发壮汉却感受到了不安,一股强大的死气竟从地底而出,如同实质般冲自己而来。
“他娘的,什么玩意?!”赤发壮汉心中一惊,但攻势并没有减缓半分,而就在拳头将要落下的一瞬间,壮汉面前的大地却突然裂开,一只丝毫不逊于他的粗壮手臂从地底探出,硬生生的挡住了他的攻击。
壮汉的右拳被从地底探出的巨手紧紧抓住,似牢笼般让其动弹不得,感受着手臂上因为巨力挡击的痛感,赤发壮汉一改暴虐,竟露出阴冷的神色,铜铃般的眼睛此时眯成一条线,一字一句的对着叶千夏说道:“修…道…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