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的家人找上门,可人却弄丢了,钟平志本是很惭愧,但突然又意识到那小厮所传话的含义,这份惭愧顿时就又有些恼怒起来。
沈怀郎身量还小,但在同龄人身上却也是拔尖了,在钟平志的面前也是毫无因为稚子的劣势。
两人对面对坐,他一直似笑非笑的看着钟平志。
这男人的生命轨迹因为江苒所改变了,他倒是也好奇,这样之后这棋盘变化后又会走向怎么样的局面。
而钟平志,他本身就是有才子之名的傲骨,在翰林院跟父亲一起任职的时候,他就对朝堂上的那些奸臣特别看不惯,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这个小少年身上会有这种犹如面对官场上奸臣权臣的感觉,压下又涌上来,着实恼人。
“沈弟既是江苒姑娘的弟弟,本来钟某是没有资格说道什么,但好歹江苒姑娘在我这处做客,沈弟要是带走了人是不是也得知会一声。”
现在知道江苒的失踪不是因为明月阁他是松口气的,但同时也更懊恼。他是不会相信江苒会一字不留离开,至少会跟他打声招呼。
沈怀郎冷静的看他一眼,嘴角的笑弧那是分毫不差,“钟公子错了,我与苒苒有婚约在身,姐弟之名不过是情趣而已。她叨扰了钟公子我自是很感激,但她走与不走的确是与公子毫无关系,更不用说你还置她于危险之地。”
婚约?情趣!
钟平志在听到前面这半句的时候置于袖中的手曝起握紧,反驳的话几乎要脱口而出!眼前的小少年说着这样的话,本是可笑之极的,就跟稚儿说“长大娶卿”一般无二的空谈。可眼前的小少年却让他敏锐感觉到,对方不是随口谈谈,而是非常清楚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也明白何为婚约!
口中苦涩蔓延,对方说是自己置江苒于危险之地。
这后半句话,让他连反驳前面的话都做不到,只是苦涩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钟公子这么聪明会不明?为何上头的人要找明月阁?会只是想找几个奇人异事而已吗。”
钟平志眸光顿亮,“沈弟果然是五皇子的人。”
“我与五皇子没关系。”
“……”
沈怀郎的话很值得推敲,他听闻他的询问一没困惑二没惊讶,只是似笑非笑的回他“无关系”三字。
两人同时不再说什么。
沈怀郎在这里是一口茶一口点心都未用,他似乎很喜欢看钟平志变来变去的脸色。不过钟平志也不是真无用之人,一开始因为关心急切而慌乱,又因为对方是江苒“弟弟”且年岁尚幼而没平等对待,到现在几句话下来,他怎么还会不知自己起头就错了。
“钟某敢问,既然现在江苒姑娘在沈弟身边,那沈弟此时寻来所为何事?如是因钟某给江苒姑娘所添的麻烦而来,那钟某愿亲自向江苒姑娘致歉!”
“你倒想的好,还想见我家苒苒。”
“……”钟平志一口气差点憋不住,“非也,与沈弟的关系江苒姑娘从未与我说过,她只道你与他是姐弟关系,钟某并不认为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