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接,又不敢接,拿着手机傻傻看着屏幕上女神两个字一闪一闪而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深深吸一口气,我手指放到绿色的接听键上……
草!怕个卵啊,甄文明你丫真没出息,白富美又怎么样,还不是有眼角油脂混合物,有得每天吃饭拉屎?接她一个电话又怎么样,害怕她从电话里头飞出来咬你不成!
我饶是不断地为自己打气,还是使不出力气来去摁那个通话键,我在害怕,但我说不出具体害怕些什么。
如果我记得不错,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见过她了,自从出院之后就一直失去了联系,仿佛她整个人从来不出现在过我世界一样。
这一通电话打过来,把蒸发掉的她重新拉回我的世界,让不得不再一次幻想,我和她之间,还有可能吗?
又或者说,我喜欢她吗?是喜欢多过反感,多过埋怨吗?
有时候老天真的很残酷,他无端端给你一个幻想,一个几乎不可能实现的幻想,而又不得不让你时刻惦记着。
然而就在我下了一万道决心,决定死猪不怕开水烫,接她电话的时候,忽然一直响铃的电话变哑巴了。
我……草!
这是再一次证明**丝注定孤独一辈子,终生以飞机手为伴吗?俺**!
摇头苦笑,一种失落涌上心头,算了,人家是高高在上的白富美,我是地上爬行的穷**丝,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可能的。
现实根本没留给我太多的时间去感慨牢骚,我不得不在最短的时间内整顿心情,调整到最佳状态,然后跟东子他们去砍人!
可是在我准备好出发,目光转冷的时候,手机来信息,居然温可馨发来的,如此写着:混蛋甄文明,再不接我电话你走着瞧!
看到这条信息,我当时就愣了下,因为能打出这几个字的,实在不像冷艳高贵的温可馨风格,反而更像是我那泼辣的小师妹,如果最后来一句我捶死你就更十足了。
但飞快,又一条信息过来:看到信息给我回电。
我左右摇摆,最后还是决定不打回去,理由竟是电话费贵打不起。
她和我联系是什么意思,难道又是觉得愧对了自己,她那伟大的愧疚心理作祟,要给我补偿?亦或是告诉我她和高帅富复合了,嘲笑的当时的自作多情和不自量力?
然而我再一次误会了她,正是这一次误会,让我差点和她就真的永远黏不到一起了。
我把手机直接关机了,大力捶了自己胸口几拳,然后大步不回找东子去了。
找他不是吃饭喝酒泡妞,而是砍人!没错,进帮这么多天,终于要砍人了。在公司想升职,最快的方法就是做业务,而出来混,想升得快最好的方法就是砍人,积累战功!
在前几天,狼头帮的老对头战斧帮的一个马仔搞了狼头帮一个堂主手下的马子,被发现了,结果被狼头帮的堂主狠揍了一顿,废了两根手指,还扬言战斧帮都是杂碎。战斧帮当然不服,派人偷偷把狼头帮堂主给搞了,然而这一搞就出事了,彻底点燃了两帮之间的那本就蠢蠢欲爆的炸药桶。
今晚我们是偷袭反攻,人数不能多,但要精,看哥亲自带队,只要五六个人就够了。
本来以我在狼头帮的资历,第一次是不可能就参加这种高难度高保密的任务的,但东子知道我的事,在看哥面前力保,又加我本身身手不弱,人又够狠,在帮里确实没多少人有我彪,权衡之下,看哥也就答应了。
把西瓜刀握在手里,感受它那种无与伦比的冰凉,那发着冷光的刀刃,我的心却一片火热,有种久违的激动和热血,仿佛回到了以前出来混的热血青春。
原本以为我不会再像个愣头青一样脑袋充血了,但真正把刀握在手里的时候,我知道自己错了。难怪有老不看三国,少不看水浒的老话,你只要还年轻,就会冲动。
“今晚,我们要干死卢飞那狗娘养的,半夜摸过去,他们场子最松懈,十个有九个打瞌睡,兄弟们一把就端了他场子!”
看哥这个壮得像个胖子的东北老眼里发着冷光,目光充满侵略性,扫射我们的时候,我们没一个能顶住他那狼一般的眼神。
我听东子说看哥没出来混之前是做厨房的,刀使的特别好,再加上身材高大,力大无穷,往往火拼的时候他一个就能顶三个,端的是一个猛男。
通过这些天的相处,我是挺佩服他的,猛,勇,讲义气,也不吝啬,是一个难得的好老大。我不知道是不是他们东北人大多这样,但我打心底喜欢这个东北老,即便我很大程度是在利用他。
地下室里没几个人,看哥,东子,我,那个对我敬酒,胸口竖着一条刀疤的汉子张红,还有两个战斗力不赖的堂主,龙三和李二狗。
就是我们这六人,要在半夜闯龙潭,端了战斧帮的场子。
看哥高举酒碗,大喝着:“来,今晚把卢飞砍了,把废斧庙踩了,我们狼头帮就是九街的霸王!到时候大家一起发财,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大摸女人**!干了!”
他粗俗一句话,竟然让我这个大学生也不禁热血满腔,别说东子几个了。我们一同高举酒碗,碰,一饮而尽之后狠狠把碗摔在地上,对望一眼,然后哈哈大笑,十分地壮豪!
在面包车上,东子偷偷问我紧张不,我看了他一眼,说不紧张。他笑说,你狗ri的就吹吧,你额门都冒汗了,还说不紧张。我一摸,尼玛,果真就流汗了。对的,我紧张,在热血之后被冷风一吹,面对即将的火拼,我一个习惯了宅的**丝说不紧张那是骗人的。即便你脑海中千万遍演示了某一幕,到你真正要经历的时候,都难免会忐忑紧张的。
紧张就对了,东子这样说。他还说,他第一次要砍人的时候,看到场面,差点就吓尿了,但砍多了两次,就习惯了,和吃饭拉屎一样。
我是紧张,但绝不是恐惧,这点我还是能确认的。
“走!”
就在我还在自我打气的时候,看哥猛然沉声一喝,率先开门下车。
东子推了我一把,然后下车大步跟在看哥后面。
汉子张红拍了我肩膀一下,给我一个坚定的眼神,然后也下车。
深呼吸一口,我低吼一声,一拳捶在座垫上,毅然下车!
时间凌晨四点,是人最困乏的时候。
地点战斧帮场子,一家海鲜大排档。
我们六人把西瓜刀都藏在外套里,大步走过去,颇有六壮士独闯龙潭的威猛。如果把我们现在的表情拍下来,那肯定是冰冷中带着火热的。
“几位要吃些什么?”
一个战斧帮的马仔过来问。
看哥咧嘴大笑,露出一嘴黄牙,森然道:“人肉!有吗?”接着,他藏在外套里的手飞快拿出来,握着一把亮晃晃的西瓜刀,顺手就往那马仔胸口一刀砍去,见红,惨叫,最后一脚把他踹飞出去!
“干死狗ri的!”
我们也露刀了,配合着看哥打开杀戒!
当然了,我们只是砍,是劈,不敢捅。因为砍人砍不死,捅人是一捅就能捅死人的。
在车上等待的时候我紧张忐忑了,但真正见到了血,我反而一点都不紧张了,甚至,我眼睛一下红了,一股死去多年的热血涌上我心头脑海视线!
“啊!!!我他妈砍死你!”
大步冲上去,逮到一个还没怎么反应过来的马仔,我一刀劈在他背上,然后一脚把他踹飞,一下就让他丧失了战斗力,在地上打滚哭巴丧。
打架打的不是力气,而是技术,要胆大心狠,勇猛无前!
就刚才那个马仔,论拳脚单挑我不敢说就能搞得过他,但他还是让我一招给搞定了。这就是技术。
我们六个个个都如狼似虎,冲入人群横冲直撞,把对方这些还打着瞌睡的乌合之众一下砍得东倒西歪。
没半分钟,大排档门外的几个马仔就被我们劈倒地上呻吟了,看哥抹了一把贱在自己脸上的两滴血,放在嘴里舔了舔,然后阴森森道:“走,进去干死卢飞!”
卢飞,就是战斧帮的老大,看哥的死对头。
我们冲进去了,在他们还没调整好状态,还没把刀拿到手的时候就被我们砍翻了。
在我们如饿狼一样冲进去大杀四方,砍倒几个后,他们就乱的队伍就更乱了,甚至有几个胆小的已经吓尿了,开始逃跑。
其实我们是在冒险,试想,六个人去偷袭人家有十几二十人的场子,不是冒险是什么?即便是气势己盛彼衰的情况,但如果对方喘了一口气反应过来,我们就只有被砍的份!
看哥真是个大气魄的人,敢这么赌,如果是我绝对不会做这种冒险的事。
我们胸膛一腔热血在燃烧,势如破竹砍翻了他们十二人,吓跑了六人,最后把卢飞从他姘头窝里揪出来的时候,我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成就感。
我们赢了,卢飞完了,战斧帮解散了,从此九街就只有一个狼头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