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李道一。”
“你小子天赋还算不错,跟着我学剑吧。”
叶晴歌皱眉愣在了那里,小家伙抱着白狐站在叶晴歌身后,本来充满敌意的眼神也被这一句话打蒙了。
“前辈真是剑神李道一?”叶晴歌疑虑道。
老人释放了一丝气息,随即收敛,即便如此,那一瞬间叶晴歌还是感应到了冲天的剑意,陈安的小脸上更是全是苍白。
这一丝气息,叶晴歌很熟悉,正是昨天败阮剑一之后让叶晴歌不敢妄动的气息!
“晚辈见过前辈。”
“嗯。”
在李道一看来,知道他的身份后,眼前这小子还不受宠若惊,惊喜之极,可是现实这玩意,永远都是用来摧残人的。
“多谢前辈厚爱,晚辈不愿。”
不愿什么,自然是不愿随李道一修行,学剑。
“当真不愿?”
“当真。”
“你是在逼我?”
“不敢。”
看着李道一肃然的表情,叶晴歌全身拧紧。
“求求你,当我徒弟吧,你天资那么好,不当我徒弟可惜了啊。”老人扑倒在叶晴歌脚下,抱着他的大腿道。
“前辈不要这样。”
“不。”
叶晴歌弯腰搀扶着老人的双臂:“前辈快快起身。”
“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
看着老人惫懒的神态,叶晴歌一时只觉哭笑不得之极。
....
老人最后还是没有得逞,于是叶晴歌的队伍中又多了一个老人。
“小子,你这是要去哪?”
“小子,你真不在考虑,考虑?”
“唉,世风日下啊,尊老爱幼的美德,你们都不明白吗?”
“小家伙,你翻白眼是什么意思?”
“知道我是谁吗?三十年前纵横江湖无敌的李道一!”
“小丫头怎么还翻白眼?”
一路之上,老人话语不断。
倒是让这个本是沉静的队伍多了一丝热闹,夕阳西下,很快,一天的时间就这样悄然逝去。
这是一片树林。
叶晴歌决定今晚就在这里停歇。
老人正在烤肉,这是一只野鸡,叶晴歌抓来的。
香味弥漫,诱人之极。
有肉岂能无酒?
这是老人说的话,也不知道他从哪变出了一瓶酒,和两个杯子。
酒足饭饱之后,看着夕阳的余晖渐渐息去,叶晴歌忽然想起了前世的那个女孩,那个拒绝自己的女孩。
很想,很想。
紧了紧怀中的白狐,看着身前老人逗弄着小陈安,叶晴歌握着手中晶莹剔透的酒杯,轻轻一弹,“叮”的一声,煞是好听。
“叮,叮,叮.”
叶晴歌屈指连弹,响声不停响起,让人莫名的感受到了一股韵味。
“宣纸过半澄泥砚已浅
心事潺潺如草篆难言
这紫毫辗转世事道不完
你为何如墨色般转寒
一生一愿一笔一轻叹
一别经年望月都相厌
若一川波澜可换你一朝相伴
我情愿泪躺三千
天涯向远饮尽寻常悲欢
你隐现如扇中的尘烟
我彻夜不眠为一柄当时的纸伞
留不住灿烂岁月阑珊
天涯向远饮尽寻常悲欢
我抵唤不甘一念入禅
你思绪流转如千年的笔法精湛
谁忍心轻易落款
..”
嗨,我想你了。
....
很多很多事情往往都会事与愿违,和自己想象之中存在着很大的差异。
南唐,长安城。
阮剑一走进一个院子。
这个院子很小,小到一眼就能看尽全部,所以阮剑一一眼就看见了那个仰望星空的身影。
“我败了。”
神秘人转过了身子,静静的打量着阮剑一,好一会才开口说道:“怎么回事?!”
语气郑重且犹疑。
他了解眼前的男人的境界、剑术修为,他更是知道叶晴歌的种种,实在想不出阮剑一有什么失败的理由。
阮剑一苦涩的笑了笑,随即把当时发生的一切缓缓道出。
临阵破境,一剑败敌!
神秘人眼中不时闪过一丝精光,随着阮剑一的讲述,慢慢的瞪大了眼睛,显然不可思议之极!
“他的天资之高,我生平所见,无一人可与其争锋!”
“我师傅年轻时,也不过如此。”
停顿了好一会,阮剑一才缓慢着说道:“或有所不如。”
这是阮剑一最后留的几句话,毕竟他们曾经是朋友,他终究还是有些不忍心。
神秘人在阮剑一走后就一个人恍惚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良久才喃喃自语着:“我也不愿如此,但我已经没有退路了啊.”
....
“我的修为很高。”
“确实很高。”
“我的剑法亦可算天下无双。”老人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没有骄傲,也没有自负,只有平静,如大海一般的沉静。
叶晴歌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即不知想通了什么,笑道:“不错。”
“那你小子为何就不肯拜我为师?!”老人气急败坏起来。
他已经跟着叶晴歌半个月了。
这半个月来,他看着叶晴歌走过一座座城市,跋山涉水,不急不缓的往一个方向而去。兴之所起时,叶晴歌可以和很多很多人认为的下等人聊得热火朝天,倾听着他们的故事。
他很喜欢这个年轻人。
不仅仅是天赋上,为人处世,胸襟等等也让他欣赏。
“我已有师承。”
“我知道,天师府吗?”
叶晴歌微微一笑,没有分辨。
“虽然我久不出江湖,不过仍有几分薄面,和天师府要一个弟子应该不会怎么。”老人家说句话的时候很淡然,仿佛在说什么微不足道的小事。
南唐天师府,琅琊山之上,号称天下万法出琅琊。
可是,他是李道一。
“家父叶真。”
叶真,天师府掌教,可谓李道一归隐之后最负盛名的几个人之一!
最有名的便是二十年前,叶真当时行走江湖与另一人约战扬子江之上,一指断江,败敌!
“额?!”
老人一愣,即使三十年前便退隐江湖,可是叶真这个名字还是听说过的。
叶真,有一子,一女。
长女嫁与叶真首徒叶乾元,育有一女叶倾城,次子叶晴歌倒是未曾婚配。
老人怔住了,随即苦笑。
在老人和家人门派的选择中,恐怕很多人都会选择后者。
“不过称呼前辈一声老师,也没什么。”
“嗯?!”
叶晴歌微笑点头。
老人明显没想到如此,反转的太快,让他有点措手不及。
那叶晴歌为什么会改变主意呢?
那是因为昨晚,白狐和他说了几句话。
几句关于老人的话,所以叶晴歌此时答应了老人,看着老人的眼神深处,有一丝怜悯,也有一丝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