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且不论这一边只是单方面的猫玩老鼠,另一边那群投降者也并未就好到哪去,甚至,他们恐怕至死都不知道,这群人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抓降,而只是为了更方便地施暴罢了。
作为最早躲过第一轮袭击,旋即果断投降的人,李飞一直都在庆幸着自己的好运,哪怕如今被人推搡着走在树林中,依旧无法完全掩饰掉那种看待四周其他幸存者们的幸灾乐祸。
李飞在这座城市中,只是一个普通的工薪阶层,平日里除了上班,回家的两点一线外,偶尔也会叫上一些朋友,工友在城市中一些中低档的酒吧,夜场,ktv甚至是嗨吧一类的地方玩玩,比起那种纯粹的两点一线族,以及生存在更底层的家伙们,他无疑是极为幸运的。
这种幸运,来源于他所经历的方方面面,无论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上,几乎毫无压力的日子,让他在更多的时候,都处于一种旁观者的角度,在看待着生活上的琐碎。
例如工作上,经常会被指派一些看似无法完成,却永远在最后一刻,让他走了狗屎运,侥幸过关的情况,而与他同项目的别人,则往往会因为无法完成任务而被处罚,甚至是辞退,对于那些同事,他表面上装作极为遗憾,惋惜,甚至与他们一齐咒骂安排任务的老板,可实际上,暗地里他只是在嘲笑这些人,嘲笑他们没自己好运。
又例如,生活中,他总能在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事情上,遇到一些极为巧合的‘好运’,像推开一扇门,无意间便帮助了一个两手拿满了购物纸袋的少妇;偶尔良心发现,将楼梯转角处倒下的扫帚捡起,复归原位,会被住在同一楼层的单身美女看到;又比如,偶尔买上一注彩票,就会中上一注不大不小的奖,虽不至于一夜暴富,却也让他觉得惊喜。
亦如今天,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街上为何突然发生了暴动,他从公司出来,正好遇到一群打砸抢烧的家伙们在洗劫一间珠宝店,并在得逞后从他面前经过,无意中掉落下一些诱人至极的珠宝。
他只需要假装弯腰系个鞋带,就能将这些价值不菲的珠宝神不知鬼不觉地收入囊中,并且还根本不会引人怀疑,因为他这个地方,正巧又是监控死角,别说珠宝店门口的监控,哪怕是大街上,甚至隔壁店门前的监控,也都根本拍不到他。
‘好运!’
他心中这么对自己说着,并快速地将这些珠宝收入囊中。本来,他还打算赶紧回到家中,躲避这场浩劫,相信以这个城市的治安以及警备力量,处理这种程度的暴动,根本就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
然而就当他走到家门口时,一阵巨大的轰鸣声自他所居住的公寓传来,他抬头看去,只见火光冲天,楼道里更是如老鼠逃难一般,窜下许多左邻右舍,且人人负伤,看模样,应该是煤气管道爆炸了。
他暗道好险,并再次感谢自己的好运,接着便是跟随大众,开始了逃难。
在逃难过程中,他的好运再度发挥了无数的作用,例如高空突然掉落的玻璃碎片,例如街道转角处突然冲出的暴动份子,例如失控的而横冲直撞的汽车,例如阴暗角落中,偶尔窜出的一只大老鼠……
李飞一路行来,有惊无险,直到城市的边缘,遇到了同样逃难而出的数百人,他们相互扶持着,商定着暂时离开城市的计划,而李飞则十分幸运地被选入了其中,另一部分人,则被留在了城市的边缘,一是因为他们大多负了伤,并不适合行动,二是因为他们虽然感到恐慌,但却依旧抱持着侥幸的心理,认为这场暴动只是暂时的,城市很快便会恢复正常,他们可以依托这些楼房防御,暂时住下,然后慢慢等待。
作为可以行动的一员,李飞无疑认为自己是幸运的,毕竟能将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而不是祈求上帝一般在原地等待,这无疑便是一种幸运,一种主动。
况且,心中那种‘好运’一直伴随着自己的念头,也教他有了更多的心思,不愿就此枯燥等待。
而现在,哪怕被俘,他依旧认为自己是幸运的,至少自己此刻还未变成尸体,不是么?
看着几个全副武装,只露出眼睛与嘴巴的恐怖分子们,他的眼珠子直转,一方面想要趁机逃跑,另一方面又觉得要不干脆暂时加入对方,若对方需要的话。
毕竟按照他的理解,对方既然要抓俘虏,那么肯定是需要人的,否则留着他们还要养活,这并不合理。既然对方要人,那么他就可以响应,哪怕最后事态复原,暴乱被镇压,他也相信自己有辩解的权利,毕竟这些都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嘛。
想到这,他顿时觉得脚步都轻松了许多,哪怕走在深一脚,浅一脚的树林中,也仿佛是在郊游一样。
然而,当他们走出树林,映入眼帘的一片空地之上,却是一片尸横遍野的景象,李飞的眉头在第一时间皱了起来,嘴巴发干,喉头更是不住地吞咽,才能将那股胃部翻滚的感觉压制下去。
同行之人更是吐了一地,极少数没吐的亦是面色发白,相比起来,他的表现无疑是这群人中最好的。
他在这种时候,还有闲工夫做着比较,并在四周那群暴动份子的眼中,寻找着赞同。
然而,他并没有看到一丝一毫的欣赏,或者说,那些暴动份子的眼中,确实充满了欣赏,可那并非是来自人,而是来自于猎手,在欣赏着自己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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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哎呀,来得可正好呢,上一批刚玩完,这就补上了,刚才那游戏不错,轮到谁了?”
一个人坐在树桩之上,似乎正在休息,他的脚下是三具手被绑缚在身后的尸体,看模样,是两男一女,其中男的面部五官已经被利器削去,因为血肉模糊的缘故,反而并不太吓人,甚至若是近视眼看去,还不一定看得清那究竟是什么。
可那女的就有些可怕了,她似乎在生前极度地挣扎过,面上甚至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被束缚在身后的手因为奋力挣扎而变得扭曲,手腕处更是被铁丝磨破了血肉,直见骨头。
“到我了,这回你们谁来赌,到第几下,第几刀?”
另一边,一个家伙已经站了起来,并直接新来的俘虏扯着头发按倒在地,对方的手早已在押送过程中被绑了个结识,此刻哪有半点反抗的余地。
甚至他还与绝大多数俘虏一样,根本没反应过来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他只是因为看到这些尸体而出于本能的颤抖,嘴里苦苦哀求着,放过自己。
“我赌七下!”
“我赌十二下!”
“我赌六下!”
“我赌第九刀!”
“我赌第一刀!”
所有人都在下着让人听不懂的‘注’,旋即,在众人起哄声中,那家伙从身后举起了一把战斗匕首,直接朝着身下的俘虏眼睛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