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风云诡异,早朝之上又一次上演了一场同姓操戈的大戏,倒霉的人正是中常侍张恭。张钧发起的这次反击声势浩大,连司徒陈耽、谏议大夫刘陶等党人都先后参与了进来。
灵帝这次罕见的没有站在宦党这边。他一语不发的端坐在着,看着张钧呈上来的证据,脸色格外阴沉。张让侍候在旁吓得大气都不敢发出,他看得出来灵帝心里此刻必然是十分愤怒的,而且也清楚的知道皇帝怒火的来源。
灵帝爱财,这事天下皆知。他能让宦党在卖爵鬻官这事中扮演一个重要的角色,也愿意让他们在这里面分一杯羹,对宦党的信任可见深厚,所以灵帝最无法容忍的就是宦党对他的欺骗,封谞当日的惨状还历历在目,而今看来张恭也难逃一死。
张恭的所作所为触犯了灵帝的大忌,而且张钧经过调查后的证据有理有据,几乎没有任何漏洞。
“给我把张恭拖下去重打50廷杖,蹇硕你去监刑。”
“诺”
灵帝一声令下,廷杖50这几乎是不想给张恭留下任何活路。张恭一下瘫软在地,连连磕头喊道:“皇上饶命啊!奴婢知道错了!”
张恭的求饶没有换来灵帝的同情,张恭扭头再看向张让,却见后者冷着一张脸看向了别处,一点也没有为他出头的打算。张恭的心瞬间跌落到深渊,随即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拖了下去。
张让的心里知道不管他此刻是有多么想保住张恭,这时候也不能不保持沉默。皇帝的盛怒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不知道张钧手里究竟还有没有什么底牌没打出来,就想等着自己往里跳。
张让心里好恨,不单单是恨那搬弄是非的张钧,更加痛恨的还有蹇硕,他恨自己简直是瞎了眼,明明看出了这小子的狼子野心,却还对他抱有期望。若非如此,他张让怎么可能会落入到如此被动的局面。
看着离开大殿准备前去监刑的蹇硕,张让心里总算是明白了一点,这个蹇硕被自己严重低估了,他哪里是自己以为不好控制的那么简单,分明是已经磨利了抓牙,准备挑战自己在宦党中的权威了。
判张恭廷杖,这其实难以满足张钧等人的要求,他们更加希望皇帝能将张恭交由廷尉府处理,这样就能挖出更多宦党的内幕。
灵帝虽然在暴怒中,但是心里却很明白,他不能让党人又把事情闹大,这一年多来,十常侍已经折掉了两人,加上即将步入后尘的张恭,三人的代价让宦党已经可以说是损失惨重。
宦党是灵帝平衡朝廷内外的一种手段,效果在外人看来或许是一手败着,但是灵帝自己却感觉不错。想想前些年朝廷内外的平静和现在这样的三天一小吵两天一大吵的情况,灵帝心里就觉着十分烦躁。
张钧不识趣的出列抗议,灵帝干脆闭上了眼睛不再去看他。一切改变的根源都是这个讨厌的家伙来到朝廷之后产生的,灵帝对张钧的怨念又加深了几分。
廷杖就在殿外执行,张恭凄惨的叫声传来,朝堂内瞬息寂静了下来,听着那“啪啪”的棍棍着肉声,有好奇心者甚至在心里默数着棍数。
张恭的声音在打到第十棍时就渐渐弱了下去,只余下低沉的棍声传来,殿内的人心却处于两种极端之上,党人们自然是感觉畅快有加,宦党则不免产生兔死狐悲之感。
殿外,蹇硕看着耸拉着脑袋和四肢的张恭,七窍流出的血液滴落在地面积成了一小摊血池,五十杖下来,张恭早已死透。
面对此情此景,谁又能想到蹇硕平静面容之下的那份激动。
这些天来,蹇硕周旋于赵忠与郭盛之间,他们是以极大的热情欢迎这个在皇帝身边红得发紫的新贵加入,可是对于蹇硕是否敢跟张让叫板赵忠郭盛等人还是心存疑虑,他们都在观望着蹇硕的表现。
蹇硕相信今日过后,他们的一切疑虑都将打消,由他蹇硕带领的赵忠一党和张让一党的宫斗即将重新拉开序幕。
宫里发生的这些事情,还并未传开。宫外人们的生活依旧正常有序。
刘浩下了课就想跑,却被早有准备的那些朋友拦了下来,这些人接近自己的目的,刘浩心知肚明,这有赖于刘虞的宗正之名。
九卿在这时候不单地位的尊崇,而且握有实权,在朝廷内也是举足轻重的人物。而太学是培养预备官员的地方,所以这些人接近自己的目的不言而喻,都是想在将来通过自己的关系,得到刘虞的推荐,拿份好的差事。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刘浩看得很透彻,以他的性子,也不会去太过计较是否会被他们利用,而且如果真的能在太学中发现像郭嘉那样的人才,即使让他帮帮忙去找下门路,刘浩也是很乐意效劳的。
一通闲聊,刘浩总算明白他们拦下自己的来意。原来是为了明天晚上的花神会。
花神会是每年在洛水边上举行的一个极具地方特色的节目。它举办的时间一般都是在西方大商团来到洛阳后的第一个星期,发起人正是洛阳而今的联合商会会长陈跃。
陈跃此人的商业头脑实在堪称一绝,他举办这个节目的目的不外乎就是为了向外商展示大汉的文明和商品的精美,吸引更多的外商前来洛阳做生意。目的很简单,手法却不一般,他生生的将一场商品展览会,举办成了一场选美大会。
这个选美大会在洛阳的欢场勾栏之间的名气极大,因为参与者就是她们这些人。
艳妓们会在这一天须穿着由商家提供而来的精美衣衫,代表某一商家前去参赛。获胜者能荣获花魁称号,凭借此名从此受人追捧。而获胜商家也可以获得与外商的合作的优先权,从中谋得最大利益。
陈跃自组织的这个联合商会成立五年多来,这个花神会已经举办了四届,每年参与进来的商家和艳姬数量都倍增,而名气也日渐传播开来,成为了生活在洛阳的民众眼中的一场盛会。
刘浩听罢他们的描述,心里也十分好奇,于是很爽快的答应了明天晚上和他们一起前去观看,而后与他们分别。
刘浩很快回到府中,这是他这一个来月第一次回来。自从进入太学,难得享受到了久违的自由,刘浩是一点也没想过家。
“碧儿,你那么急的让小辉找我回来,究竟是怎么回事。”刘浩步入房间,向碧儿问道。
今天早课上课前,刘浩就遇到刘辉从府上赶来告知说碧儿有要事找他,要他下课后赶快回府,刘浩问是什么事,这个刘辉却说不上个所以然来,只说是碧儿交待的,刘浩也没往坏处想,可是现在看来事情好像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碧儿眼口发红,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哽咽,看到刘浩回来竟然未语先哭,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遍布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