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完,”相里玉偏过脑袋不看他,“怎么着?”
轩辕烈怔了怔,视线却是怎么也转不开了。
女子粉脸微扬,拉长了她秀美好看的脖子曲线,她凛冽冰冷的目光带着绝世名刃般的光华;而那锐利中略略娇憨的神情,又如不胜娇羞的花蕾。
有一种魅力,叫做冷而纯。
有一种魅力,叫做狠而美。
一霎,只觉心神摇曳,几欲不能自己。
“玉儿……”
一声辗转千百回蜷绵于柔肠间的昵唤,唤出男子多少的心猿与意马,唤出男子多少的日思与暮想。
相里玉正等着接轩辕烈发怒的后招,转头一看,却见他一副痴痴傻傻的模样。
她心下奇怪,举起手展开五指,在轩辕烈眼睛前晃了晃,大声道,“喂!你丢魂了?”
轩辕烈眨眨眼,眸里掠过一抹异样,他阅女无数,却从未对女人有过这样的感觉,从未在大庭广众之下,咳咳,想……想亲她,特别特别地想。
第一次,轩辕烈在相里玉面前,窘迫到说不出话来。
“城主,这边来,”相里玉哪儿知道他的花花肠子,见他不生气了,便扯了他的衣袖往自己的房间走,她也没想多,纯属是为避开大门口的那群女蜂。
巫国民风开放,相里玉又身居高位,她根本不懂人言的可畏。因了自己没有歪心思,她也没有去提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隔天,城主和巫人姑娘在屋内大战几百回合的事,便在琉璃城的每一个巷道上传开。
虽伤了那么几颗心,但同时,也为轩辕烈和相里玉二人,在当天夜里城内蒲家发生的案件,提供了不在场的证据。
此为后话,暂按下不表。
且说相里玉拉着轩辕烈一路到了房间里,主要是为了问清楚獬豸的事,顺便让他协助一下她的小计划。
事关重大,马虎不得,她很清楚自己没有能力一个人完成。
轩辕烈一听她提起獬豸,嘴就撅得老高,“玉儿你在空邙山时凶了我!”
相里玉郁了个闷,这是关键?这和獬豸的下落有关?看看轩辕烈一副明晃晃要她哄的模样,她尴尬地打了好几个“呵呵……呵……”
她平生就没哄过人好不好?有心如往日一样不予理睬,可一想到獬豸对青莲的态度……万一獬豸窜出来伤了青莲,可就坏事了。
相里玉不得不费劲逼自己说着从未说过的话,语气亦尽量温和轻柔。
“那时我姐姐腹痛如绞,我过于心急才会失言。我师傅说相由心生,我看城主容色举世无双,想必心胸定然博大,就不要和我一个山野丫头计较……”
轩辕烈等不及相里玉把话说完,已把眉眼笑成了一朵花,“玉儿真心觉得我长的好看?”他微微挑眉,轻轻咬着下唇,有一种说不出的我见犹怜。
相里玉毫不犹豫地回道,“绝对真心!你确确实实长的十分漂亮好看!”之所以如此果断,是因为她没有说谎。
只不过她心里还有一句话没说,“你也就只有一张脸可以夸耀了。”
轩辕烈兴奋的在原地转起了圈圈,风吹起他的白色长衣,头上束着的玉色宫冠,使得他看起来光华璀璨,而他眼角眉梢洋溢着的是小孩般的快活。
即便相里玉明明知道眼前男子风流成性,目光仍不自觉的被吸引,有一种陌生的感觉从心底漾起,一点一点将她淹没,清冷的眼神也恍惚温柔起来。
有什么从窗外跑过,听那嗷呜连声,知道是经常来家觅食的猫咪。
相里玉回过神,瞥见轩辕烈也正抬眸望过来。她很快收藏好自己心里的涟漪,努力把话题扯回正题,“城主,你还没告诉我獬豸在那里?”
“在你身上啊,”轩辕烈快活地说道,“血契的好处便是这个了,兽通过契约进入你的身体,平日里成为你身上某个部位的一个图案,你召唤它的时候它才会出现。”
图案?
那会在哪里?
怎么召唤?
相里玉是个爽直的性子,有疑问自然是都一一问了。
轩辕烈听问,神色开始暧昧起来,他神秘兮兮地说道,“玉儿,我府里有一处热泉,常年清澈干净,水温舒适宜人,还有美容养颜之功效……”
“停!”相里玉心念转了转,道,“你不告诉我,我问月去。”
轩辕烈面色一僵,有些悻悻,“不许你叫月。”
相里玉秀目流转,见他俊容哀怨,忽起戏耍之心,嬉笑之言脱口而出,“你喜欢月,所以你不肯让别人喜欢月!”
轩辕烈脸色骤变,继而轻笑,随着令人心神荡漾的笑声,他缓缓欺身逼近,桃花眼微微上挑,一抹霸烈的笑意轻轻浅浅挂在唇角。
“玉儿,我喜欢的是你,所以我不肯让别人喜欢你,包括月!”
往日里的浅薄无赖尽皆散去,男子的每一步每一寸接近,都好像有一种**的气氛在空气里燃烧。
相里玉只是未涉人事,不是呆傻。她自然看出了轩辕烈瞳眸里的危险,她一步一步后退,直退到墙壁,再无可退,被轩辕烈一下压制住。
相里玉用自己的双手,作为阻挡轩辕烈最后的壁垒,脸早已红透,心也快要跳出体外,没有一如既往的反感厌恶,有的是女儿家的不知所措。
相里玉不知道该怎么办,嘴里只记得重复气氛变旖旎之前的话,“城主,怎么召唤獬豸?”
待她念叨到第三遍,轩辕烈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起来。
“玉儿,你真的很不懂事!”
男子修长指节勾起她腮边一缕散发,于指间绕转,于鼻息间轻嗅,语声散漫且不失挑衅。
“玉儿,如果你不想被我强睡了,就要记住一点,你可以称呼月为风公子或者月公子,不许叫月!还要记住,你不许喜欢上月!”
相里玉脸越发红,心里却有些忿忿:这都什么跟什么,叫个名字就是喜欢?那他自己整天叫她臭丫头算怎么回事?
她心里想的差一点就脱口而出,稍稍琢磨,觉得自己的直言直语好像不能在轩辕烈这里得到好处,于是罢休。
纠缠这许久,相里玉已失去最初对轩辕烈的期待,既然知道獬豸在自己身上,只要洗澡时略略留心即可,至于召唤……目前也使不上,无所谓了。
如此斟酌一番,相里玉又想起另外一件事。
“轩辕烈,有件事我必须跟你商量一下。”她说,不自觉竟自然而然的换了称呼。
“嗯?”轩辕烈鼻音带着诱惑,似是而非地应道,他似是迷上了绕玩她的头发。此景此情,换做别的女子,只怕早就酥了身子。
偏相里玉没一颗女子的心,她完全没接收到来自绝色美男的蓄意蛊惑。
她只是看见轩辕烈正在把他自己的头发,和她的放在一起打结,可惜技术太差,打扰几次皆维持不了半盏茶。
瞧着瞧着,便失去了耐心。
“轩辕烈,我和你说个事,”相里玉出声打断在她看来,他那无休无止的幼稚的无趣行为。
相里玉示意轩辕烈放低点身体高度,把他的耳朵靠近一点。轩辕烈自然照做,听着相里玉低低说出她的打算。
“今晚之夜时分,一起去蒲建仁家打破一个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