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名霍金斯家族的女仆的服侍下,浸泡在浴桶内的伊莎贝尔·沃尔顿浏览了一遍所有写给她的信件。除了里士满公爵的信里谈到了眼下最为重要的大事即英苏战争外,其余的信件均来自她的家人、最信任的伙伴对她的关切及问候。
里士满公爵写给她的最后一封信,是在今年的3月初发出的。信上说战争已经无法避免,亨利八世已经拟定好了从陆地及海洋两方面进攻爱丁堡的作战计划。陆军方面指派赫特福德伯爵一世爱德华·西摩出任陆军司令,什鲁斯伯里伯爵担任其副手。海军方面则由里士满公爵以海军大臣、海军上将的职务出任王室舰队司令,莱斯子爵任副司令。在信中,里士满公爵还提到了亨利八世拟定的战争开始的日子:1544年5月3日。
伊莎贝尔在看完里士满公爵写给她的所有信件后,斜靠在浴桶边若有所思地呷着葡萄酒,思考着信上的内容,“为什么亨利八世执意要派陆海军进攻爱丁堡呢?仅仅因为爱丁堡是苏格兰的首府?”
“或许,亨利八世还是一厢情愿地认为苏格兰女王被其母亲吉斯王太后藏匿在爱丁堡内?愚蠢的亨利八世,苏格兰议会既然有勇气单方面撕毁条约,必然会首先考虑到女王和她的母亲的人身安全问题。”
“现在,两国战争一触即发。苏格兰女王和她的母亲绝对早已离开了将会被首先攻击的爱丁堡,前往其他地区的城堡、修道院或是庄园躲藏起来。”
“嗯,一定是这样的。又或者,亨利八世想要通过攻打爱丁堡来警告苏格兰人,必须要交出他们的女王。”
“另外,爱丁堡内肯定藏有不少价值不菲的财物,一边搜索女王一边大肆洗劫城堡及附近的城镇。”
这时,紧闭的房门外传来一轻柔的敲门声。不等伊莎贝尔吩咐,女仆罗斯已快步来到房门后面却没有打开房门,只是向门外询问着,“是谁?伊莎贝尔小姐此时不能见客。”
隔了一会儿,房门外传来了伊莎贝尔熟悉的声音,“我是殿下的卫从鲍德温,按照阁下的指示已经把阁下的物品全部放置在旁边的房间内。”
“嗯,小姐知道了。还有别的什么事吗?”
“所有宝箱、武器及货物我已派人全部带回来并放置在二层的会客厅内,另安排其他卫从对宝箱及货物进行监管。”
不用女仆罗斯另行传话,伊莎贝尔对鲍德温说的事也听得比较清楚。扭过脸看向站在房门附近的女仆,“罗斯,告诉他,我已经知道了,让他和其他人轮流去吃午餐。”
待鲍德温答应着离开后,女仆罗斯立即回到伊莎贝尔的浴桶旁侍立在一侧。她作为一个在商人家族内工作的女仆,在礼节方面也许无法达到贵族家族里的女仆的标准。因此,性格方面显得活泼、外向及擅于表达自己的想法。
但是,罗斯在听见北方贵族小姐的一句半开玩笑的话后,立时变得乖巧起来。与另一名女仆只是沉默地侍立在浴桶一侧,随时等候浸泡在浴桶内的贵族小姐的吩咐。这时,大半个浴桶的热水已经变凉了,意犹未尽的伊莎贝尔把拿着酒杯的左手伸向浴桶外,“罗斯,拿着酒杯,我要起来了。”
当两名女仆为站立在地上的伊莎贝尔擦拭身上的洗澡水时,门外再次传来了敲门声。经过罗斯的一番询问,得知霍金斯家族的午餐快要开始了,请伊莎贝尔小姐前去赴宴。待门外的仆人离开后,伊莎贝尔的心思仍然放在里士满公爵的信件内容上,“既然让殿下担任舰队司令,那么现在他肯定已经率领王室舰队前往爱丁堡附近的港口了。”
“5月3日,英格兰军队发起进攻的日子。”想到这里时,收紧下颌瞅了眼正在替自己擦拭身体的女仆,“罗斯,今天是几月几号?”
“小姐,今天是4月23日。”罗斯停下手中的动作,轻柔地回答了一句。
“我知道了。”伊莎贝尔点了下头依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又抬起两条胳膊让女仆继续擦拭身体时思量着,“现在距离战争打响还有10天的时间,赫特福德伯爵大概已经把陆军军队全部派出去了。这个时候,从西部边境出发一路烧杀抢劫至爱丁堡?”
“假如是从南方出发的军队完全不可能从陆地穿过整个英格兰去苏格兰。嗯,亨利八世一定会让殿下的舰队搭载南方的陆军从海路向爱丁堡出发。”
“北方的军队呢?兄长欧内斯特爵士,妹夫赫伯特爵士、好兄弟弗格森爵士还有教子拉提默男爵四世身为北方贵族,自然不会放过围攻爱丁堡的这个机会。”
“上帝保佑,只希望他们几个家伙可以活着回到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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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贝尔重新穿戴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干净的马靴,并佩戴上萨里伯爵赠送给她的那柄由王室工坊打造的护手刺剑,在两名女仆的跟随下来到花园东面的霍金斯家族房舍前。快步进入到一楼的餐厅内时,在座的人全都起身恭敬的向她点头致意。
她很坦然地接受着霍金斯家族成员对她的尊敬,在餐厅男仆的引领下来到族长威廉·霍金斯左侧的一张空着的座椅前。男仆替她拉开座椅后,她从容不迫地地坐在了餐桌旁。扫视了一眼在座的人,轻声说了句,“霍金斯船长,市政府官员、议员和其他商人没有邀请您去参加午餐宴会?”
霍金斯船长捋了下胡须,看向她笑了起来,“小姐,由于您的身体出现了不适,所以将会邀请您和我参加今晚在市长的庄园内举行的晚餐宴会。”
“不是吧,一定要请我吃顿饭?”伊莎贝尔看向霍金斯船长时腹议了一句,随后又展现了贵族小姐的礼节性笑容,“嗯,好吧,我接受对我的邀请。”
在座的所有人愉悦地共进午餐时,伊莎贝尔对船长的兄弟理查德·霍金斯提到了一个问题,“先生,驻扎在普利茅斯的王室舰队是不是已经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