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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山那一嗓子喊出来就有些后悔,对方此举分明就是在激他上当!有父亲和众位长辈在此,李青云怎敢公然谋害?可恨刚才被他连番恐吓,居然乱了方寸。
李明承恼怒地看了儿子一眼,平日里李青山也算精明,怎的今日却如此糊涂!只要他自己死咬住病还没好,难道李青云还真能把他怎么着吗?
可现在他自己吆喝出来了,连他自己都承认了,李明承也没法再睁着眼睛说瞎话,毕竟今日所有的本家都在这,他李明承现在还只是代族长而已,若是公然偏袒自己儿子,失了威信,将来谁还会支持他继任族长。
李家的产业包括药铺、布坊、茶肆等,今日几处产业的负责人都在此。这些人不同于李家三位长老,三位长老只是地位高、受人尊敬罢了,而这些人却是实实在在的实权派,他们的手中都握有李家的一支产业命脉,说话是有极分量的。若是这些人反对李明承继任,那对他的继任将会是一个极大的威胁。
此时那几位负责人已在低头商量交谈,李明承心中大急,今日的事若是弄砸了,可就麻烦了。
李青云深谙趁热打铁的道理,他明知故问地说道:“二叔,你之前说什么来着?故意欺瞒长辈,触犯了李家家法,是要杖刑的,我没记错吧?”
这是李明承去妙手堂请他之时,吓唬他的话,现在被李青云现学现卖,又用在了李青山身上。
李明承脸色阴沉,却并没有矢口否认。
李青山埋怨地看了父亲一眼:你没事跟他说些这个干什么,这不是坑我吗?不过他心中却并不担心,即便真的要承受家法,也只是做做样子罢了,掌刑的都是府内的下人,谁敢对他二少爷真正下手?
“家法伺候!”李明承担心的倒不是一顿板子的事情,他真正担心的是青山装病的事情败露,这出塞的人选可就不止李青云一人了。
此时两名家丁拿着“家法棍”,已经将李青山摁在长凳上趴了下来。
李青云故意在一旁说风凉话:“下手的时候,别太重啊,万一打残了,可就没人陪我出塞了。”
李明承闻言却心中大动:这倒不失为一个办法,只要狠狠心打残了青山,他不就不用出塞了吗?
其实李青云这番话就是故意说给李明承听的,真让李青山跟着出塞,他才不干呢!他偷偷瞥了一眼李明承,发现他果然脸色微变,而且眼中还隐隐有喜悦之色。
李青云心中默念:青山兄弟,珍重啊!
两名家丁已经开始执法了,“啪、啪、啪……”打板子的声音响了起来,不过声音却极为微弱。两人手中的板子都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雷声大雨点小。
两名家丁根本不敢对二少爷下狠手,若是打疼了二少爷,少不了会被事后算账。
李青山趴在长凳上得意地看着李青云,敢打我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李青云回敬了他一个“你真幼稚”的眼神。
李明承突然怒气冲冲道:“你们两个没吃饱饭吗?这是在执行家法吗?你们两个给他挠痒痒呢!”
两名家丁愕然看着二老爷,彼此面面相觑,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二老爷这是什么意思?
李明承威严道:“狠狠打!”
李青山猛地抬起头,震惊地望着自己父亲,你没吃错药吧?现在趴在这里的可是你亲儿子我,不是他李青云!
两名家丁咽了口唾沫,相视一眼点点头,稍稍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啪、啪、啪”这次板子的声音稍微大了些。
李明承怒道:“闪开!”一把夺过家丁手中的棍子,狠狠瞪了他们一眼。
李青山脸色大变,父亲要亲自动手?难道他疯了不成!
“爹,你……”他话还没说完,李明承已经高高举起手中的棍子狠狠落了下来。
“啪!”一声闷响。
“哎呦!”李青山一声痛呼,只觉屁股上一阵火辣辣地刺痛,他满脸骇然地望着父亲,父亲真疯了!
“啪、啪、啪”李明承不理他,扬起棍子一下一下狠狠拍着。
“哎呦……痛死我了!”李青山痛得大呼,一个骨碌就想爬起来逃走。
李明承见状大吼道:“你们两个给我摁住他!”
两名家丁见二老爷动怒,吓得慌忙上前死死摁住李青山。
打在儿身,痛在爹身,李青山长这么大,李明承还是第一次打他。但是跟出塞随时可能丢了性命比起来,一顿板子只是皮肉之痛罢了,又算得了什么。
打板子也是体力活,李明承只打了二十几下就累得气喘吁吁了,他一手扶着长棍,一手捶着老腰,大口喘着粗气。
李青云上前道:“已经打了二十板子了,二叔你先休息一会儿吧。”
李明承有些诧异,心道:你居然主动为青山求情?我看你是怕我将青山打坏,出不了塞吧?哼,现在才看出来,已经晚了,这趟塞外之行,你是唯一人选!
刚才那二十板子他是卯足了力气打的,其目的就是让李青山在短时间内失去行动能力,现在看来目的已经达到,估计没有十天半月,李青山是下不来床的。
李明承刚才就想停手了,闻言便顺坡下驴道:“也好。”
却听李青云话锋一转道:“剩下的三十板子让我来打吧!”说完就朝李明承手里的棍子抓去。
李明承眼睛猛地一瞪,一张老脸气得铁青,原来这小子是这个意思!他死死抓着手中棍子不肯松手。
李青云握住了棍子的另一端,李明承却不肯撒手,二人目光对视,彼此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杀机。
李青云突然撒手,转身拾起了地上的另外一根长棍。
李青山刚才已经被父亲打得半死了,此时见李青云拿着棍子走向自己,更是吓得脸色煞白。
李青云苦口婆心地教育道:“青山,为兄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家法就是家法,那是我们每一个李氏子弟都要去维护和遵守的。你是李府的二少爷,平日里更是要以身作则,怎么能做出这等欺瞒长辈之事呢?若是这次不让你长点教训,以后你会犯更大错的。”
李青山又急又气,正要开口反驳,李青云却已经高高举起了长棍!
“啪!”一声闷响,李青山只感觉大腿骨头都要断了,反驳的话到了嘴边,就变成一声痛呼——“啊!”
李青云毫不手软,举起棍子噼啪噼啪就砸了下去,今日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可以名正言顺地教训他,他岂会浪费。
让你之前屡屡害我,今日小爷就好好跟你算算账!
两名家丁看得一阵胆寒,大少爷这根本就不是在打人啊,打牲口都没有这么打的……
“啊……嗷嗷……呜呜……”李青山撕心裂肺地哭嚎着,脸上鼻涕眼泪一大把。
此时才知道刚才父亲打他那还是轻的,父亲打得是屁股,可李青云却是照着他的大腿招呼!大腿上的肉怎会有屁股上的厚,这一棍一棍下去,大腿就像是要断了似的。
李明承也顾不上休息了,抡起棍子也上前打了起来,他要尽快结束剩下的三十棍子,若是这三十棍子都让李青云打了,那青山这双腿也该废了。
两人一重一轻,你一下我一下“噼啪、噼啪”打着,可苦了挨打的李青山,他根本分不清接下来的一下是重的,还是轻的。
刚挨了一下轻的,心中不由一松,还不等他喘口气,紧接着就是狠狠一击,让他痛得差点窒息。这种精神和心理上的折磨,比**上的痛疼还让他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