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着月色,我一路赶到骨婆子的住处,一把推开房门,只觉一股死气迎面扑來,我定了定神,摸索着走到桌案前,点亮油灯,随即,枯黄的烛光渐渐充斥着整个屋子,而入眼的,正是一具早已干瘪的尸体,骨婆子,真的死了,
我目睹着骨婆子的尸体,内心久久不能平静,究竟是什么人,要对一个大限将至的老人下如此毒手,,
屋子里的摆设并未有任何改变,而且,更加沒有半点异样的痕迹和气息,想通过骨婆子的死找出一些线索,可真是太难了,我紧皱着眉头,在脑海中问道:“媚儿,你能否感应到什么。”
“……沒有,那人的气息似乎來的快走的也快,根本无法扑捉,我本想通过灵力四下搜寻,但隔空有一层很强的气息在干扰,灵力根本延伸不出。”
我快步走出房门,四下里看了一眼,道:“这四周并无任何施法的迹象,到底是什么气息在干扰你。”
“……是山脉之中的护山灵气,那人肯定是精通五行之术,竟然能将山脉之中的灵气汇聚在一处……”
“啊。”我顿时睁大双眼,急道:“不可能,调动山脉之中的护山灵气,乃是违反了万物生灵的循环之道,就是我师父在此,恐怕也不能……会是什么样的高人,能做到这一点,。”
让我惊恐的还不止这一点,那人不但掌控了骨婆子与柳婆婆的生死,还对我的情况一清二楚,非但如此,还将媚儿的灵力封印在这方寸之间,此人……简直太可怕了,
“奶奶,呜呜呜~~~”
回到屋子里,便见到蓝草儿抱着骨婆子的尸体失声痛哭,我轻叹一声,在一旁坐下,
罗什什此刻也和蓝草儿一道跟了过來,看到此情此景,罗什什不免急得抓耳挠腮,终于,他忍不住怒道:“到底是谁害了骨婆婆,是谁,。”
昏暗的屋子里,能回答他的,只有蓝草儿持续不断的哭声,我此刻亦是满腹心事,低头思考着这些事的缘由,为什么柳婆婆会说那人欲对我不利,既然对我不利,却为什么不直接找我,反而害了一条又一条性命,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还有,那个幕后之人,到底是谁,他做这些事,害这些人,目的是什么,为什么和我有关,难道就因为我來到这里的原因,倘若我不來这雷山县,还会发生这样的事吗,
焦虑、不安、惶恐,让我的心更加混乱,一路走來所遇到的离奇事件,都在一次次洗涮着我的思路,到现在,我只觉大道茫茫,我要如何才能找到一条寻道之路,师父……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啊……
突然,蓝草儿“扑通”跪在我的面前,声音哽咽地道:“我奶奶被人害死,我师父亦是如此,现在只有先生能帮我找出凶手,还望先生施以援手,助我找到杀害师父和奶奶的仇人,我要报仇。”
我脸色颤了颤,沉吟一下,一时竟也不知道如何安慰蓝草儿,起身來到骨婆子的身前,上下打量一眼,并未发现什么,这……这一点伤痕都沒有,怎么才能知道死因呢,
打小和吴大先生一起住在破庙里,虽然也时常在吴大先生帮人治病的时候打打下手,对一般的病理略知一二,但也只有一点皮毛罢了,真正能为人把脉探病,还沒到那个地步,最多探脉问生死,要说问死因,那就让我束手无策了,
罗什什突然开口:“初七大哥,能查到骨婆婆是怎么死的么。”
“嘘。”
我突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而此时,脑海中传來了媚儿的声音:“她前胸凹陷,像是被人用掌力劈死的,而且四周沒有呈现一丝阴气,看來那人同时将她的三魂七魄也打散了,足见其下手之狠毒,比吃人的豺狼虎豹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掌力。”我定睛一看,果然如媚儿所说,骨婆子的前胸凹陷很深,内脏似乎已经粉碎,现在这个社会里,怎么还会有人修炼如此高强的功夫,当然普通人肯定不会有这般离奇的道行和功夫,而能将道行修炼之精深,功夫也同修至高的人,普通的邪魔外道是不可能达到的,如此,那人一定非同一般,
想到这里,我浑身颤了颤,难不成那人是冲着我來的,若真是这样,我便不应该來此地,古人云: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骨婆子,柳婆婆,都是间接因为我的原因而遭到毒手,我,我可是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先生,先生你一定要帮我,一定要帮我找出凶手,求求你了……呜呜呜~~~”
蓝草儿再次苦苦哀求,声音里透着无助和绝望,
罗什什也忍不住道:“初七大哥,你……”
我挥手制止罗什什说下去,道:“你们不用再说了,这件事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不过眼下,我却要去办另外一件事,那可是关乎你们两个寨子的多年恩怨,当然,也是柳婆婆生前为我解蛊的唯一条件。”
罗什什眼睛大睁:“大哥你说要解决我们乌芒沟和方寨沟的恩怨,这,这就是柳婆婆为你解蛊的条件。”
我点头:“嗯,只有解决了这件事,柳婆婆才能在九泉之下安息,至于报仇的事,还是留给我去办,日后我一定会为两位婆婆讨一个公道。”
蓝草儿收起眼泪,道:“先生要怎么解决这件事,草儿愿意帮忙,草儿也希望师父能早日安息……”
我欣慰地点了点头,道:“你现在什么也不用帮忙,倒是要保重身子,切勿悲伤过度,罗什什,你现在将方寨沟的情况具体和我说一遍,我要了解清楚才能帮你们解决,唉,真希望我能解决的了才行啊。”
罗什什急忙回道:“我看不如这样,大哥你远道而來,要不明天天亮我带你去见我的父亲,如果他知道你要帮我们寨子化解多年的恩怨,一定会很高兴的,再说我知道的还沒他多,倒不如让他亲自和你讲,那样你办事也方便很多。”
虽然罗什什说的句句在理,既然要帮两个寨子化解恩怨,最起码要见一见一方的族长,但我略作思忖,很快打消这个念头,那幕后之人沒搞清楚是谁,我也不易暴露在明处,若是那人再横加阻拦,害人性命,可是防不胜防,其实只要找出解决问題的办法,出不出面都是一样的,如此,我摇了摇头,道:“我不能去见你的父亲,两个寨子的恩怨已经积累多年,若是我一个外人冒然出现,想必整个寨子的人都不会欢迎我帮这个忙,他们更多的是相信族长和柳婆婆。”
蓝草儿适时点头道:“先生说的不错,如果连族长都无法化解的恩怨,单凭远方來的初七先生,族人是不会产生信心的,何况,很多乌芒沟的族人以及方寨沟的族人,都未必想化解之间的恩怨,让谁先低头认错都难,先生不出面,只在暗中相助,或许是化解双方恩怨的最好办法。”
一听到要解决乌芒沟与方寨沟之间的恩怨,罗什什一下子來了精神头,原因无他,他这么些天正苦苦追求着方寨沟的姑娘蕾娃,若是两个寨子的多年宿怨能够化解,他们两个之间的阻碍也就迎刃而解,再也不会有人阻止他们相恋了,
罗什什况具体的与大哥说一遍。”
“现在不行。”我突然阻止罗什什的话,并道:“现在趁着天不亮,还是让骨婆婆与柳婆婆尽早安葬才是,至于寨子里的规矩,就由草儿去通知族长,让他务必隐瞒一些时日。”
罗什什更加不解地看着我:“大哥你这么做……难道是不想让寨子里的族人知道柳婆婆的死。”
我想了想,点头道:“最好是这样,眼下也只有这样,这件事才能进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