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带给我的除了震惊就只剩下惊恐了,他简直就是个谜团中的谜团,坑人不上税的老滑头,高人中的异类,,,反正我对老头儿这些奇奇怪怪的举动彻底麻木了,总之我可以肯定一点,他绝对称得上一位隐世高道,而且是那种高之又高的高人,就是师父在世的时候,,,只怕都得让他几分吧,
我腻乎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捡起了木瓜,抬头一看,老头儿正笑眯眯地望着我,吓得我赶紧后退几步,连连道:“你你说的免费请我吃,我才准备要吃的,,。”
老头儿哈哈一笑,道:“随便你吃不吃,反正我老人家这辈子只请人吃这么一次,过了这个村就沒这个店儿喽~~”
我抿了抿嘴唇,既然老头儿都这么说了,我再不吃可真有点辜负老头儿的盛情了,嘿,江南來的木瓜,稀罕物啊,
三两下啃掉一些表皮,然后美滋滋地咬了一口木瓜肉,果然很甜,心里一乐,说话也多了起來:“老前辈,你刚才说晚辈是败家,,,不知这话从何说起呢,晚辈一直都是奉行师父所说的孑然一身,。”
“放屁。”
我的话刚说到一半,老头儿突然爆了一句粗口打断我的话,随之接着道:“我说的不是你小子的衣食上,而是你小子将这么好的阵法用在这么丁点事上,简直就是浪费,败家,该打。”
此刻我如梦方醒,猛地想起我是來除旱魃的,而我居然看到老头儿就忘了这档子事,我急急扭头看向坟地,这算哪门子事啊,如此重大的事我居然忘记了,
我六七八啃完木瓜,肚子里总算有点存货,这才回应道:“老前辈说这是丁点事,那您老可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吗。”
老头儿顿时像看白痴似的看着我,道:“你小子吃了我老人家的东西是不是学会拍马屁了,这么简单的问題还拿來考我,坟地里肯定是死人了,难道是活跳蚤啊。”
我双眼一阵冒黑线,连忙纠正道:“老前辈,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里面的死人,已经变成了旱魃,旱魃,您老不会不知道吧。”
老头儿迟疑了一下,随之一瞪眼,吹起胡子叫了起來:“你个臭小子不学好,我老人家刚吃过东西,不说点好听的也就罢了,沒事说什么死人旱魃的,说得我老人家一点食欲都沒有了,哼。”
我脊背直冒冷汗,我觉得我说的已经够清楚的了,老头儿怎么一点紧张的表情都沒有呢,最起码表现得重视一点点也好吧,
老头儿突然又补了一句:“哦,,,旱魃啊,旱魃可不是好对付的哟,你小子可得小心应付才行,不然我那个木瓜可就浪费了,唉,,。”
我眼睛一亮,本以为老头儿开始重视了,正准备等他说完之后我就向他请教打旱魃的法子,哪知老头儿的最后一句话差点把我气个半死,原來他紧张的是他的木瓜浪费在我身上,恁娘,,,
我立刻挺起胸脯,大声说道:“老前辈,您是隐世高道,或许您不把旱魃的事放在心上,但这里的村民们已经快活不下去了,将近三年的大旱啊,请恕我年龄小不懂事,我只知道作为一个修道之士,理应为百姓排危解难,降妖伏魔,此乃我修道之士的责任所在,如果连百姓之苦都不管,我宁愿不去成什么大道。”
说完,我紧紧注视着老头儿的面部表情,其实说这番慷慨流出,而是缓缓站起身,淡淡道:“小娃娃,你可知‘众妙之门,玄之又玄’何解。”
被老头儿这么一问,我登时张大嘴巴不知该如何回答了,师父曾说过,但是我听懂一些,其中的妙,就在于我无法用语言或是文字來表达我心中领悟的意境,所谓“玄”,乃万物衍化循环,从无到有的转变,玄而转转而变,似乎可以理解成道法自然,大道不变,其中却有自然运行的规律,只有明白事物的始终本末,才能领悟真正的道,
但是这些,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告诉老头儿,也不知我领悟的他满意不满意,哪知他竟然微微点了点头,在我震惊的注视下,双手背负,淡淡道:“你领悟的也差不了多少,但领悟和实际运用又相差何止天壤,此地村民的变数,只需用其中的‘玄’字便可解释,他们此次遭逢大难,正是他们自己的转变,你來解救他们,是你自己的转变,也是他们的转变,福祸无门,惟人自召。”
我虽然听不大明白,但还是直接问道:“老前辈不准备出手相救吗。”
老头儿随之反问道:“因何而救。”
我愕然道:“因为你是救苍生于苦难的高道大德,为什么不救呢。”
老头儿哈哈一笑,道:“小娃娃,你真以为两个地瓜一瓢水是为了那点钱么,此乃你和羊驼村村民的转变,我已经出手救了他们,还想让我怎么救啊。”
我心头一热,恍然明白了老头儿的话中玄机,原來,,,原來老头儿又是烤地瓜又是准备水的,就是引我來到羊驼村管下这件事,若是我接下了这桩子事,那么老头儿的意思就是羊驼村的村民有救了,看似我在救这些村民,其实老头儿已经为我指引了方向,若是我不在羊驼村久待,那么羊驼村便无人问津,有可能还会大旱,,,
再次看向老头儿,我竟有种说不出來的憧憬之情,他果真是不世高人,立刻双膝下跪,恭敬地向老头儿施礼道:“多谢老前辈指点,老前辈如此看得起晚辈,晚辈定当不负老前辈重托,打旱魃,救苍生,不过,,。”
老头儿乐呵呵地笑道:“不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