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去想问人家是怎么回事,别人一瞧他过来,忙又作鸟散。
他无奈之下,只得背着书篓子继续向前行,眼看着要到木家了。
在经过李屠户家院墙下时,隐隐听到院墙内有人在说话。
他本不在意,别人家说私事,他身为正人君子是不可偷听的。
然而,当里头的人提到杨金婵时,木永为觉得,自己的节操,有必要碎一地。
他悄悄溜到墙根下偷听,发现,自己的亲娘,似乎就从来没认识过。
什么?他小的时候,亲娘竟然给亲爹戴了好大一顶绿帽子,而且,一戴就是十多年!
木永为现在只想静静了!
院子里,李大刀很不耐烦地喝斥李孙氏。
“你丫的,嘴巴怎地如此多,人家的事关你屁事啊,有这操闲心的功夫,你干啥不帮我娘做点活。”
李孙氏怼他:“我正大着肚子,怎么帮,掐个菜都喘不过气来,要不,你来揣娃,换我来做事?”
李大刀嘴笨,是说不过李孙氏的。
木永为听到这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踮手踮脚走了。
对于杨金婵绿了木久承一事,木永为是偏心自家亲爹的,然而,他又无法做到恨自己的亲娘。
到底,杨金婵并不曾对他不好。
木永为回到木家,张玉娘母女俩是真的挺诧异。
张玉娘瞧他的神色很不对,忙放下碗筷,问木永为吃过饭没有。
木永为张了张嘴,正准备说吃过了。
木梨夹起一根香辣香辣的腊泥鳅冲他晃了晃:“哥哥,今晚家里吃腊泥鳅,爹一高兴,又吃上小酒了。”
木永为突然觉得有点撑的肚子,好似一下子又挪空了不少地方。
要不,他再来上一碗饭。
木梨笑眯眯地看着他很嗨地吃了两大碗饭。
果然,心情不好时,就该化悲痛为力量,努力干饭!
木久承和木永为回来后,木久承再也不用羞答答地龟缩于房中,憋了好几日的气,终于可以吐出来了。
翌日一早,木永为心情尚可的吃过张玉娘亲手做的早饭,带着张小狗去上学了,吃早饭时,他还特意询问过张玉娘,问她可不可以今日再给他送顿腊泥鳅饭。
实在是香辣香辣的,又很鲜,好吃到他干上两大碗饭都还不满足。
张玉娘想了一下,到是答应了。
木永为想起那日的事,在去上学的路上,顺道去杨金婵的小院一趟,发现门上一把锁,便去离岸家,托他给杨金婵捎个信,叫她今日不必给自己送饭。
木久承这位大老爷们,吃过早饭后,张玉娘劝他去外头遛达遛达消消食。
“不去,不去。”
他很不开心地连连摆手,又道:“你难道不知外头的事?”
张玉娘问他:“我该知道什么事吗?”
木久承哑语,他不知该如何说,最后,烦心地甩甩衣袖,走了。
眼瞧着他钻进东厢房的书房里,张玉娘这才嗤笑一声,又转身去了灶屋里。
夏婶一边做事,一边劝张玉娘。
“东家,您还是得想清楚呢,虽说崽女孝顺是好事,但真到了老的动弹不了的那一天,崽女们会不会嫌烦啊,而且,崽女也有自己的小日子要过,哪可能日日有空闲陪在你身边,还是要有个伴才好呢。”
张玉娘咂了咂舌,答道:“我是该好好想明白,到是劳你担心了。”
夏婶眼尖,瞧见李婶子带着李翠花进来了,忙冲她打了个眼色,两人便不再提刚才的事。
李婶子的脸上,明显的写着她很不开心。
木梨收拾好自己,正准备出门,看到李翠花和李婶子,忙上前打招呼。
她伸手拉住李翠花,示意李翠花随她去西厢房里说片刻话。
两人进了西厢房,木梨拉着她坐下,又给她倒了一杯白糖菊花茶。
“天气越发热的利害,我让夏婶给我煮了一壶甜菊花吃,你也吃一杯。”
李翠花其实蛮羡慕木梨的滋润小日子,原本,她家也是可以如此的。
一想到自家大嫂今日一大早又作天作地的,李翠花的眼里又开始迸出火星子。
木梨不解,问道:“你干啥咬牙切齿,不知情的,还以为你跟这菊花茶过不去呢?”
李翠花翻了个白眼,一口闷了那杯茶。
木梨又忍不住碎碎念:“亏得这茶是凉了的,不然,还不得把你舌头烫起泡啊。”
李翠花问:“你都听到了?”
木梨摇头:“我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晓得你娘今日很不高兴。”
李翠花答:“我娘能高兴的起来才怪,今日,我那大嫂又作妖了,非吵着要盖个青砖瓦屋。”
“这又是为何?”木梨不解。
经李翠花解释,她才晓得,原来,李家说打新地基盖个小院给李大刀两口子住,李孙氏还是挺高兴的,估摸着是今日早上才晓得的,李家只给盖个泥砖草屋顶房,然后,李孙氏就在家里大吵大闹,非要盖个青砖瓦屋。
木梨答:“你们不会又打算惯她吧?”
李翠花摇头:“我娘说了,不惯,但凡每次说事,我大嫂总拿肚里的娃来说事,我娘每次又怕她伤到娃儿,在家里,连话都不敢多说,生怕惹的我大嫂不高兴,因此弄坏了她肚里的娃儿,我劝我娘了,我大嫂才是那娃儿的亲娘,您再疼若当娘的不疼,你还能指望将来生下后,我那大嫂会真的心疼娃儿?只怕是会拿捏住他,更有理由逼我娘答应这,应下那的。”
木梨闻言,冲她竖起大拇指,笑道:“就该如此,她对我的恨,简直太莫名其妙了,总是针对我,活该被好好收拾一番。”
“我就是讨厌她,什么事都该让着她,什么东西就该同意让她往娘家搬,这世上,咋有这么蠢的人呢,不晓得么,她往娘家搬钱搬东西,那些都是可以留给她儿子的么?”
木梨对于李孙氏的奇葩想法也是很无解,又在那里劝了她一番,叫李翠花莫要生气。
而被两人说道的李孙氏,此时已经收拾好自己又出门了。
她心里怀恨着木梨呢,觉得木梨生得太妖里妖气,勾走了自家男人的心,又觉得自家公婆如今待她不好,也是张玉娘母女从中挑拔的,更恨木家不给她脸面,说赶走她弟就赶走她弟,害得她身边,如今连帮忙出个主意的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