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苏联人!”搞清了事情的原委之后,马塞尔显得怒不可遏,愤恨地说:“哼,一个少将也敢掺和这种事情,真是不知死活!”
见他一副要拼命的样子,郑卫国忍不住笑问道:“咳,马塞尔上校,那您打算怎么办?”
马塞尔傲慢地说:“当然是通过帝国zhèng fu向苏联施压!要知道德国和苏联的贸易规模远远超出你们的想象。在这么巨大的利益面前我想斯大林元帅不会分不清轻重的。”
郑卫国摇头说:“可是相对于德苏之间的庞大贸易,我们这点儿军火交易简直微不足道。从表面上看贵国zhèng fu根本没有理由出面。如果大张旗鼓地去施压只会引起斯大林以及苏联高层的怀疑。试想一下,如果让斯大林知道了油田的秘密,恐怕事情就没这么简单了。”
马塞尔一愣,喃喃道:“对,郑将军您说的没错儿!斯大林绝对不希望我们德国拥有自己的油田。”他犹豫了一下又试探地问道:“那您有什么好的办法?如果能妥善解决,我们可以多加一成的物资!”
郑卫国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道慑人的寒芒,把马塞尔叫到身旁低声说出一番话来,又吩咐道:“晚上我会给你那个伊万诺夫的资料,你们只需要如此如此,相信以后没有人再敢坏我们的好事。”
“啊!”马塞尔听完之后惊呼一声,看郑卫国的眼神里也渐渐充满了畏惧的神色。
郑卫国疑惑道:“怎么,马塞尔上校,您觉得这个法子不靠谱?”
马塞尔干笑两声,摊开手说:“哈哈,当然不是。只是,嗯,我以前一直以为郑将军您是一个崇尚正义的人,没想到……”
郑卫国冷笑道:“哼,我的确崇尚正义。不过有人胆感挡在祖国复兴的道路上。我也不介意当一回魔鬼!”
马塞尔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忙起身告辞。
等他走后,周参谋长低声问道:“总座,你这个办法能行吗?一点真凭实据都没有,苏联人怎么可能相信。”
郑卫国讥讽道:“你不懂,那些sf委员会的目的就是为了清除所有眼中钉、肉中刺。他们要的不是证据,而是借口。”
周参谋长又问道:“那如果新来的俄国人还是坚持要青霉素的配方呢?”
郑卫国嘿嘿一笑,说:“放心,我已经找到应对之法了。还有,以后我不希望任何人提到青霉素这三个字。提到这种药品都必须用消炎粉来代替。而且不许再提什么西药,这是属于我们中国人的。当然是中药!”
周参谋长忙道:“是,总座!”又提醒道:“总座,如果这件事情能够顺利解决,物资在苏联和外蒙境内运输想必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关键还是在进入绥远以后得小心从事。从外蒙到绥远,再从绥远到山西都是很危险的路段,我认为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当时外蒙被苏联控制,只要苏联人不从中作梗。物资从德国到外蒙都是比较安全的。但是从外蒙到绥远就不同了。这里是傅作义的防区,军统、中统、马匪,还有日本人的密探也活跃在这一带,稍有不慎就会走露消息。
从绥远到山西一路上也不太平,既有日本驻蒙军,德王和李守信的伪蒙军、王英的伪大汉义军,还有**的何柱国部、马占山部、金宪章部,以及八路军李井泉部等。各方势力混杂在一起,可谓非常复杂。
郑卫国皱起眉头。想了一下,笑道:“傅作义将军那里问题不大。太原会战时我部千里赴援,和傅将军一起在太原共过患难,多少还有些香火情。”
周参谋长听了有些欢喜,点头笑道:“嗯,有这层关系在想来傅将军也不至于为难我们。不过还是得派人去联络一下,免得横生枝节。”
郑卫国问道:“可是派谁去好呢?”
周参谋长试探道:“您看乔节之如何?”
乔节之就是乔明礼,现任33师第331团团长。他是保定军校毕业,跟晋绥军大将傅作义、楚溪春,当然还有张荫梧都是同学,又有袍泽情谊,说话也方便。
郑卫国点点头说:“好,就是他了!等下你请他到司令部来,有些事情我要亲自交待一下。”又问道:“东北军何柱国、马占山那里你看派谁去合适?”
周参谋长想了一下,说:“您看黄警钟如何?”
黄警钟就是黄显声,警钟是他的字。脱得大狱之后,为了感谢郑卫国仗义执言,就专程赶冀中听命。他在东北军内威望较高,确实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郑卫国欢喜道:“嗯,不错!等下我亲自去请。”
前前后后忙了十几天以后,事情终于办妥。傅作义表示部队可以通过他的防区,条件是如果日军进攻绥远,那么冀中派去的部队必须配合第35军作战。至于何柱国和马占山就更没有意见了。他们之前就向冀中表示过善意,现在的日子又过得艰难,要不是顾忌委员长,只怕早就率部来投奔了。
郑卫国松了一口气,决定派第97军34师和集总辎重兵旅秘密赶往绥远去接受物资。他嘴上说不急,心里还是比较着急的。因为德国和苏联马上就要翻脸,交易不了多长时间了,如不抓紧机会,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这也是他急着除掉伊万诺夫的原因,因为他没有时间跟他纠缠下去。
不过想除掉伊万诺夫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在郑卫国和德国人准备一劳永逸地除掉这块绊脚石的时候,伊万诺夫也在暗中行动。自从见到那种神秘消炎药的神奇疗效之后,他心中的贪婪就像杂草一样疯狂地生长出来。这种药物蕴含的商业价值,乃至军事甚至政治价值实在太大了,不由地他不动心。
让伊万诺夫感到愤怒的是那个中国人居然敢抗拒他的要求,这让他非常恼火。要知道他年纪轻轻就身为苏军少将,又是远东军区安德烈大将的外甥,就算在苏联国内也是可以横着走的,没到竟然在懦弱的中国人面前碰了钉子。这让他产生了一丝屈辱的感觉,报复的火焰也燃烧得更旺。
“该死的中国人,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伊万诺夫暗自发誓。一定要获得这种神奇药物的制造方法。而且还给那位狂妄的中国将军一个难忘的教训。阻挠德国物资的转运不过是一道开胃菜,接下来还会有更大的惊喜。
几天之后,程政委突然匆匆赶来,焦虑地说:“不好了,司令员。那个伊万诺夫不知道走了什么门路,竟然通地gc国际向延安施压,要我们帮他们盗取消炎粉的配方和全套制造方法!”
周参谋长着急地说:“德国人不是已经在采取行动了吗?难道是出了什么岔子?”
郑卫国想了一下,镇定地说:“不要急,那个计划也不可能立竿见影,总需要一些时间。以德国人的缜密应该没有问题的。”
程政委为难地说:“可眼前这一关怎么办呢?”
周参谋长也说:“是啊。总座。那个伊万诺夫还撺掇苏联向我国zhèng fu施压。就算延安方面撑得住,只怕国民zhèng fu和军委会也只能妥协。毕竟苏联是我国眼下唯一一个可靠的物资进口渠道。”
郑卫国思索片刻。沉声道:“看来只能提前用那一招了。”
程政委和周参谋长忙问道:“什么招?”
郑卫国笑道:“上不得台面,不过还是需要你们配合!”
几天之后,贼心不死的伊万诺夫少将终于在几名中国同志的帮助下窃取到了“神秘消炎药”的配方和制造方法。伊万诺夫如获至宝,忙将这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张递给一名随行的苏联药物专家彼得洛夫。彼得洛夫在哈尔滨从医多年,不仅会说中国话,还会写中国字,更难得的是他对中医也有一些了解。
彼得洛夫接过看了一眼。无奈地耸耸肩,摊开双手说道:“噢,很抱歉,少将同志,我不认识上面的文字!”
伊万诺夫少将不满地说:“你不是说你认识中国字吗?”
彼得洛夫尴尬地说:“简单的字认识,这个上面不认识!”
一名中国同志忙解释说:“少将同志,您就不要怪责专家同志了,这个上面是医馆体,大多数中国人也很难认得出来。”
伊万诺夫疑惑道:“医馆体是什么?是另外一种文字吗?”
那名中国同志笑道:“哦不。只是汉字的另外一种写法而已,只有医术精湛的中医大师们才会用。”
伊万诺夫没有办法,只好请中国同志找来一名老中医重新摘抄了一遍。等抄好之后,大家都迫不及待地围了过来,想知道究竟是什么药物组合在一起,才能生成如此神效。
只见上面写到:蟋蟀、蝎子、蒲公英、黄连、栀子、大黄、金银花、板兰根、人中白、秋石、猪零……等几十味药,份量和炮制方法各有标明。
伊万诺夫事实上也看不懂,疑惑地说:“彼得洛夫同志,这个药方真的有那么神奇吗?”
彼得洛夫回答说:“嗯,暂时还不清楚,需要更加专业的检测手段。”又对中国同志问道:“前面的药材都是常见的虫子和植物,我都认识,后面写的人中白是什么东西?”
中国同志也是一脸茫然,学毛子摊了摊手,表示不知道。最后还是那名老中医给大家解了惑,他摇头晃脑地答道:“人中白,溺白垽也!《本草经疏》有云,其味咸,气凉,无毒,能泻肝、肾、三焦、膀胱有余之火……”
彼得洛夫听得迷迷糊糊地,忙问道:“什么意思?天啦,为什么我一句话也听不懂。”
中国同志忙捂着嘴偷笑道:“呃,老先生的意思是说人中白就是便池里的尿垢,据说有很好的杀菌作用。”
“噢,天啦,这怎么可能呢?”彼得洛夫不高兴地飞舞着手臂,忍不住大声嚷道:“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中国同志忙答道:“怎么可能有错呢?根据我们暗中观察冀中的消炎粉就是这么制造出来的!而且刚才这位老先生也说了,这种药物是《本草纲目》中记载的。您应该知道,生物学家达尔文也曾盛赞过这部典籍!”
达尔文的大名彼得洛夫还是知道的,只好摇晃着脑袋嘟囔道:“好吧,那秋石和猪零又是什么意思呢?”
中国同志又嘱咐说:“老人家。这回您说简单点儿。不然专家同志听不懂。”
老中医笑道:“秋石就是人尿沉淀的白渣,而猪零就是猪的粪便。嗯,三年以上的老母猪最好!”
“噢,操!”彼得洛夫气得用俄语骂了一句粗口,突然感到一阵作呕,差点没吐出来。
伊万洛夫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生气地问道:“咳,彼得洛夫同志,这个配方究竟是不是真的?”
彼得洛夫翻了个白眼,无奈地说:“或许是真的吧。不过我宁愿死在手术台上也不愿意使用这种药。”
伊万洛夫生气地说:“该死的,就算你不用难道别人也不用吗?作为一名医生。您不会不明白这里面的价值吧?”
彼得洛夫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脸往下看。好不容易把配方和各种稀奇古怪的制造方法看完,却发现下面还有一系列乱七八糟的要求。
比如和药时必须要用无根之水,否则疗效将大大降低。大黄要是三年生的,早一年晚一年都不行。蒲公英要在秋分那一天收割,早一天晚一天都会严重损害药效。蟋蟀要是一对一对的,而且必须是原配。二婚也不行。蝎子一定要是母的,而且必须是处女,要是被“阳气”污染,后果就严重了……等把所有的要求看完,彼得洛夫脸都绿了。
“噢,该死!”伊万洛夫听完他的讲解,差点儿没气死,愤怒地质问道:“这就是你们弄来的配方吗?这简直就是巫术。”
几名中国同志脸色也不好看,但还是坚持道:“中医就是这样的。少将同志不信我们也没有办法。”
伊万洛夫只好亲自在中医的书上找了几张处方,一对比发现确实都差不多。而且这种神秘消炎药对原料要求更严格,制造手段更精细、更科学。当然,这更能解释其神奇的疗效。不然,为什么它的疗效要远远高出一般中药呢?伊万洛夫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试制一批,然而还没等他凑齐那些原料,一场飞来横祸突然降临。
事情的起因是苏联西伯利亚sf委员会在追查间谍时突然发现了一封密信。这封密信是由一个秘密组织写给远东军区大将安德烈.谢尔盖.伊万诺维奇的。他就是伊万诺夫少将的舅舅,也是他的后台和权力来源。
sf委员会经过审查发现,该组织是由英国或者日本暗中支持的,以离间德苏关系,破坏两国贸易为目的。安德烈大将的外甥,伊万诺夫少将也是这个组织的重要成员。sf委员会早就准备对位高权重的安德烈大将下手了,只是这个家伙非常谨慎,一直没抓着什么机会。所以这封密信简直就是瞌睡来了送枕头,惊喜交加的sf委员们立即以英国间谍的罪名逮捕了安德烈和伊万诺夫等人,并随后秘密处决。
除掉这几个人之后,德国物资的输送果然顺畅了很多,很快就从德国分别运抵xin jiāng和外蒙。途中也没有再遇到刁难,因为没有人想背上英国间谍的罪名。然而郑卫国还是小瞧了苏联人,其内务部很快发现了这件事情的异常,并向斯大林做了汇报。斯大林对这个情况也很重视,亲自派人去调查。虽然最后因为局势混乱而不了了之,但是冀中还是进入了斯大林的视线。好在以斯大林的身份也不可能天天盯着冀中,而德苏贸易又是绝对不容有失的,总算没惹出什么大乱子。
然而34师等部队刚刚起程,天津的冯锟突然传来情报,称华北方面军正在秘密调集军队,准备对冀中根据地发动“围剿”。
历史上日军为了摧毁冀中根据地,仅在半年的时间内就连续发动了五次围剿,占领了冀中的全部县城和稍大的集城。所以对此郑卫国是有足够心理准备的,但是却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毕竟平汉线到现在还没有通车呢!加上与德国交易的事情又牵扯了他太多的精力,一时竟然措手不及的感觉。
根据情报显示,日军将集中两个师团的兵力,配战车两个中队向冀中区大清河以北地区发起攻击,企图一举歼灭大清河以北的抗日武装力量,摧毁该区域内的抗日根据地,控制北平、天津、保定的三角地区。与此同时,石家庄、保定、沧州、德州各部日军都会发起攻势,以牵制冀中的兵力。
第四十一集团军作战室内,郑卫国、杨教授、程政委、周参谋长、李副参谋长、周福成军长、冯占海军长、第一军分区司令吕镇操、第二军分区司令员孟庆山、第三军分区司令员段双虎、第四军分区司令员张长贵都赫然就座。自冀中军区成立以来,高级军官们还是第一次来的这么齐。一时间大战的气息扑面而来。这将是冀中面临的第一次生死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