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忠却似乎根本无心享受这份荣耀,他的心中充满了对廖化报复的快感。
他大声咆哮着,“你不是能单杀我吗?你来求我啊!”
沈冰和朱刚烈觉得自己的耳朵好像出问题了,因为它们听到了本来不该出现在这世界上的一些话。
廖化也觉得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然而城门洞那边却清晰的传来那些死士们充满快意的齐声大喝,“你求我啊!”
廖化本以为已经承受了世上最大的羞辱,这时候当遇上某些人时,才知道人的耻度果然是没有尽头的。
廖化的心脏急剧的砰砰跳动着,他有些不知道如果接下来马忠再出什么,自己还能不能承受。
这个在战场上浴血满身,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硬汉,忽然很想哭。
“你求我啊!”
马忠那漫不经心,充满傲慢的话语再次从城门洞传出。
廖化看了看那些正哭喊着跑来的百姓,终于闭上眼睛,无比耻辱的道,“我、我求你……”
完之后,身子晃了晃,一口血从口中喷出。
沈冰和朱刚烈早已经对马忠惊为天人,但是对马忠装的这个逼也有些措不及防。
这样的逼格,已经突破了云端!
面对这扑面而来的装逼大秀,我们该怎么办?
两人心情都十分复杂。
沈冰发自内心的检讨,自己何德何能,当初竟然妄想和他在孙尚香面前争宠!
朱刚烈却几乎喜极而泣,幸好马别部也是孙尚香的人!
当初……,我特么也差单杀他啊!
脖子上还有痕迹呢!
要是马忠真要报复,他俩真不知道自己那心脏,能不能扛得住。
不过,眼前的局面实在千钧一发,两人实在有些担心马忠装逼装过了。
沈冰赶紧建议,“马别部,咱们还是不要刺激他了,尽快离开才是正道!”
马忠看了两人一眼,脸上却很平静,没有半丝刺激廖化时的骄狂,“急什么,时机还不好。”
嗯?
两人万万没有想到。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都以为马忠已经狂的不知道东西南北了。
但那个男人仍旧像是幽深潭水一样波澜不惊,甚至还在冷静的计算着细节。
“什么时机?”沈冰连忙询问,这话已经带了求教的语气。
马忠倒不藏私,“等一个廖化杀不了我的时机。”
接着,马忠示意沈冰,“别停。”
沈冰连忙去看噼砍多时的木销,脸色有些难看,“不妙,里面衬了铁,恐怕没那么好弄。”
马忠眉头微皱,他没想到在这里居然出了纰漏。
沈冰事情没办好,脸上有些挂不住,她咬了咬嘴唇坚定道,“别部,不用担心。我沈冰不会拖你的后腿。”
着她示意身边的几个死士,“用手把门插拽出来!”
朱刚烈听了连忙阻拦,断然道,“不可!现在外面江冲攻城甚急,一个不慎,就要残废。”
马忠凝神一看,城门上沉重的木插正在外面江东军的撞击之下,勐的砸在门板上又弹回原位。
一次一次周而复始。
马忠顿时也觉得棘手。
江冲为了完成徐盛的命令,拼了命的要进城来把马忠带出去,然而他们的努力却成了这些人逃出去最大的障碍。
沈冰却不理会朱刚烈的话,目光一示意,那几个死士都壮起胆子去抬门插。
他们趁着外面江东军撞城,木插弹回的空档,连忙用力托起那震动不已的木插向旁边挪出了寸徐的距离。
接着像触电一样齐刷刷的撒手,静静等待着。
果不其然,又是一下沉闷的撞击,那木插被撞的在插销里剧烈的震荡起来。
那几个死士不敢错过时机,只能在木插还震动的时候,赶紧再托起挪动几寸。
仅仅只是木插上残留的余震,也足够让着几人双手发麻,通红一片。
连接成功了两次,沈冰总算是有了信心,虽然挪动的慢,起码看上去还是可行的。
就在沈冰想要催促的时候,外面撞门的江东无意中乱了次序,一次又急又勐的撞击紧跟着砸了上来。
几个死士手里还托着那沉重木插,被这一撞,那巨大的木插直接狠狠的击在他们手上,将震荡无情的传递了过去。
那几人的双手都被撞的惨叫一声,手骨碎裂。
沈冰咬了咬牙,视若无睹,“再上!”
立刻就有死士上去,接替了那满头大汗惨嚎不已的数人。
这一波人又不太走运,仍旧没算好时间,又有两三人撒手太晚,被重创了双手。
沈冰脸上掠过一丝痛惜之色,但仍旧咬牙示意剩下的人继续。
马忠这下真的有担心了,光靠这样的速度,根本来不及打开这道城门。
朱刚烈终于忍无可忍,他大喝一声,“闪开!让我来!”
破军校尉朱刚烈的话在这些死士耳中还是比较好使的,听闻此言,之前准备接手的几人赶紧退下。
朱刚烈大叫一声,“退后。”
就连马忠这些人也都连忙退后,让出了城门洞这一块地方。
远处的廖化见到马忠这边的举动,也知道是要打开城门了,他不敢节外生枝,只能强行按捺着,等到以后再和马忠算账。
朱刚烈喝退了众人,看了那沉重巨大的门插一眼,接着目光落在相对纤细,但是衬了铁的销子上一眼。
他缓缓的抽出腰间长刀,这把刀莹莹如同一汪水,微微的抖动着,仿佛流淌着的一道白银。
朱刚烈断然大喝一声,“开!”
随即双手合握,将那宝刀高举,用处了全身的力气一刀砍在那衬铁的销子上。
只听“当”的一声脆响,随即朱刚烈将刀微微往回一收。
马忠没看出什么究竟,正在疑惑。
外面勐然传来一声沉闷的撞击,这一撞并未像之前那样只是震动了门插,而是当门插带着巨力在销子内震动的时候,将那销子撞的勐然豁出了一个口子。
原来那衬铁的销子,早已经被朱刚烈全力一刀砍断了。
不过因为刀刃太过锋芒,砍过之后不露痕迹,直到此时才显出究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