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轶一出现,门口的小厮就迎了上去,但宋轶没有理会他,直接朝着郭云瑶他们而来。郭云瑶抬眸朝着门口看了一眼,没有再看到其他人,又不动声色的收回眼神。
“郭小姐,我听说你在这里开了一家绸缎庄,今天特意来你这里做几件夏装。”
说完,宋轶的眼神便直接转到了白淼身上,还挥了挥手,生怕白淼看不到他,“白助教,真巧啊,你今天也来买布料做衣服吗?你身上这件衣服真好看,很配你的气质!”
白淼将眼神转到一边,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谢谢!”
即使只得了这么一句,宋轶也开心的像个傻子,一旁的云依依偷偷拉了白淼的袖子,“表姐,这个人是傻子吗?”
白淼小声在云依依耳边说道:“是,以后见到要离他远一点!”
小姑娘天真单纯,狠狠的点头,还朝白淼的身后躲了躲,郭云瑶在旁边替宋轶暗暗点了一根蜡烛,宋公子追求白淼的道路还有很远很远,一定要坚持下去啊!
郭云瑶招呼过来阿园,“宋公子,我们正好要出去,就不多聊了,还是让我们店里的小厮带你去量一下尺寸吧!”
“这……”
阿园:“宋公子,这边请!”
宋轶跟白淼告别,白淼没有理他,直接走出门外。
他眼睁睁的看着郭云瑶一行人出门,然后在阿园的提醒下找师傅量好了尺寸,留下青竹结账,就赶紧跑出门寻人了。
“少爷,西市这么大,我们怎么找白姑娘啊?”
“青竹,你相信缘分吗?”
“额……”青竹看着宋轶神叨叨的样子,果断回答,“相信!”
宋轶抬头看了一眼天,“我也相信,走吧,老天一定会让我碰到白姑娘的!”
青竹看着走远的主子,挠了挠头,又抬头看了一眼天,小声咕哝了一句,“少爷真是魔怔了!”
“少爷,等等我!”青竹小跑着朝宋轶追去。
看着宋轶走远,白淼长出一口气,几个人从对面千禧阁里出来。
郭云瑶看着宋轶身影消失的方向,“淼淼,我倒是挺看好宋公子的,虽然有些傻,但是很执着!”
“瑶瑶,你说这世上是不是大多人都是像我和宋轶一眼,追着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
郭云瑶回头,白淼的脸上是无法言喻的失落,“淼淼,你错了,这世上多是根本不知道自己喜欢的是谁,就被父母之命安排的人。所以不管是你,或是宋轶,都应该是幸运的。”
云依依在旁边疑惑的看着两人,“表姐,瑶瑶姐,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都听不懂?”
郭云瑶拍拍云依依的头,“哈哈,依依,你以后就会懂的!”
“以后……那是多久以后?”
白淼:“以后就是可能很近,也可能很远!”
云依依蹙眉,不满的嘟着粉红的小嘴唇,“表姐,你一说更复杂了”。
哈哈哈哈,郭云瑶和白淼大笑起来,云依依果然是一个活宝。
白淼不想再跟宋轶碰上,便带着恋恋不舍的云依依坐着马车回府了,郭云瑶目送她离开。
绣房那边已经在赶制多色缎的各式衣裙成衣,除了之前做出的那两件,芸娘又做出了不同样式的衣裙,有局部使用多色缎,也有大面积使用,还将多色缎用到了很多配饰上。
听着芸娘的想法,郭云瑶觉得十分别出心裁,让她大胆去做,不用担心能不能被大众接受。
话虽这么说,郭云瑶还是有些没底,现在多色缎缺少的就是宣传,人们不敢轻易尝鲜。不过等这批衣服做成之后,就能让人看到多色缎的美。
郭云瑶去过绣房,路过后院时,发现闻掌柜正在和王掌柜一起喝茶聊天,郭云瑶微微顿步,这两个人最近这关系也太好了点吧,她不禁笑了笑。
闻掌柜这个人她有些摸不透,不过和气生财,两家对门做生意,现在又是合作关系,走的近些也无妨。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昨天开业闻掌柜还在店里订了一批布,想要给千禧阁的小厮们都换上统一的新式工装。
这个想法是从郭云瑶这里学来的,绸缎庄新开业之后,郭云瑶便给每个小厮都发了一套统一的服装,不再是沉闷的蓝色或者是灰色,而是一套黄色布料黑色锁边的衣服,看起来十分有精神。
时间过得很快,郭云瑶在闭店前,宋轶回来了,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一个人,郭云瑶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喜,然后又被很好的隐藏起来。
宋轶望了店里一圈,没有见到想见的人,希望彻底被打碎,瘫在了一旁的柜台上。
袁承峻默默走过去,从后边捏起了宋轶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宋轶勉强站好,不过还是那副颓样。
“差不多结束了吧,我来接你回去!”
郭云瑶点头,两人很默契的离开绸缎庄,没有坐马车,而是沿着西市的道路上慢慢走着,宋轶跟在他们身后如万剑扎心,为什么他要跟来受虐,自己一个人回去不好吗?
好吧,他不想承认他是来偷师的,之前的万般手段在白淼身上都失效了,只能借鉴借鉴袁承峻了……
……
李府,书房里传来杯子被摔碎的声音。
杯子在钱贵元的脚边触地,钱贵元想躲但没来得及,溅起的茶水直接打湿了裤脚。
李大人从椅子上窜起来,指着钱贵元的鼻子骂道:“混账东西,你的胆子怎么敢这么大,我当初把事情交给你小子的时候,你是怎么保证的,还没过多久,你就开始有小心思了。”
钱贵元眼神有些闪躲,“舅父,这件事情您不是也得到您的首肯了吗?在铸造的铜钱里边加入铁水,这样我们出来的铜钱除了交上去,还能多出很多,多出来的那部分我可是都一分不少的交到您的手里的了。”
“哼”,李大人脸上浮起一丝冷笑。
啪,下一瞬间,李大人猛然出手,动作狠厉,钱贵元的脸上多了一个五指印,嘴角直接沁出一丝血迹。
“你真的全给我了,我原来跟你说最多加多少铁水,你实际又在铜里边加了多少铁水?那些多出来的,恐怕都被你扔进窑子里了吧,真是个没出息的混蛋。”
钱贵元这才低下头,将态度彻底放下来,直接跪在了地上,“舅舅,舅舅,我错了,这件事情我也是为了我们好。那些铜钱即使加了铁水,它也是铜钱,我看拿到外边那些人都一样用的,那些傻瓜根本分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