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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天健很热情的给我介绍:“看见没,咱们现在走在路上,就不用担心夜里看不见,或者打着灯招惹人。
录像目前只能存储一个小时,有时候遇上重要的东西,可以随时录下来,比身上的效果好。
你忘了我给你植的那根眉毛了?那个也带录像功能,但和这个不同,这个是你直接看到的,重点突出。”
哦,点头,我说:“我跟着你就行了。”
其实也不是我跟着他,是他拎着我,我没的选择。
我们专挑最暗的地方走,避开所有人,不知道他是想试试眼镜,还是做什么。
但我们家不会有极暗的地方,隔一些距离总会有LED灯放出淡淡的光,远处看暗,站近处能看出个大概。
“夜生活,要丰富一些,别总是睡觉睡觉。”
谈天健说着话将我拎上车,解释都是多余的,算是很给我面子,不知道他为什么给我面子。
我最近睡得很不多了,他总拎着我干这干那,我一天睡不够十个小时,但也不难受,随他了。
不知道殷亦桀作什么去了,也不知道我要做什么,我忽然想着,前几天才爆炸了一台车子,今天这个车子,会不会牺牲?
这台越野,和上次那个很像;玉壶冰说男人都喜欢越野和赛车,好像谈天健包喜欢越野。
我们家也有一台赛车,布莱恩说做个样子,其实没空开,我们都忙着工作,忙不完的事。
布莱恩很辛苦,这会儿也工作去了,爸爸说我们都是好孩子。
车子兜兜转转,我渐渐适应了奇怪的墨镜,看着很酷的样子,像盲人;但看什么都很清晰。
一会儿我们来到市里,亚裔开着车很熟门熟路的样子,直奔某个地方而去。
我看谈天健,他的神色轻松,像是无所事事,但他手指不时会动,眼睛也时而看向奇怪的地方,大概又在做什么。
他总在做什么,我不觉得奇怪,也不管。
车子又兜了个圈,我们从侧门拐进去,我还是看到了医院的标志,这幅墨镜真的很好使。
亚裔将车子停好,谈天健拎着我下来,很自然的离开,像什么都没有。
医院的光线很暗,大概病人需要安静,这会儿夜里十点,很多人和花儿都休息了。
风很缓,想要睡着的样子。
空气也比较凉爽,像打盹的样子。
我穿着休闲衣,不很热,还算舒服。
谈天健带着我转到一个地方,比较偏僻的像传染病房或者特护病房,楼里灯光昏暗,很少有人走动。
我看戏一样跟着他,我走得慢了他就拎着我,有些热。
那边有几棵大树,谈天健带着我走过去。
向上看了看,是楼道的尽头,有个阳台,堆着些杂物,没灯,很暗。
但我们不怕暗,我们恨不得再暗些,整个世界就都是我们的了。
谈天健低声道:“不论见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出声,好不好?”
我看他,眨眼,我没有出声的习惯。
但他这么慎重的和我说,我还是点了点头,应该很重要。
谈天健手往上一甩,拎着我拔地而起,很快就上了……二楼,三楼,四楼……我数着,我们应该到了四楼。
阳台上还是有很多杂物,没有灯,很暗。
从阳台往里看,一扇简陋的玻璃门,里面是走廊,走廊上路灯也很暗,左右都是病房,两排过去,很多间。
谈天健如入无人之境,脚轻轻踢开玻璃门,拎着我进去。
整栋楼像睡着了,楼道里没一个人。
我们往前走了一阵,经过一个房间,值班护士在里面。
谈天健若无其事的继续往前走,来到一个比较大的房间,像个会议室,又像套房,旁边还有二扇门,像独立病房。
谈天健拉着我从窗户跳到那边阳台上,这是个封闭阳台,还拉着窗帘,搞不懂,但我能看清。
不一会儿,隔壁就响起叹息声,听着不是一个人。
有人说话:“怎么还不醒?不是测试过没问题的吗?都过了这么久了。”
这个声音有些熟悉,我看谈天健,他点头,是胡岚。
“不知道,或许妈妈又换回去了,她应该能猜到我的想法,所以……”殷亦桀的声音,低低的,叹息,说不出的落寞。
我有些奇怪,殷亦桀和胡岚,在医院,做什么?这搞得愈发糊涂,但谈天健带我来,大概就是要看这些吧。
“你是说,妈妈真的以死要挟?她不会想死吧?我看着不像。”
胡岚的口气比那几次要清楚,也不泼妇,也不尖酸刻薄,而是清朗的像什么事都没有。
我忽然觉得,这一切,一定又有人在布局,骗人,骗我,或者是骗别人。
谈天健看了我一眼,给我一个赞许的目光,他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眨眼,知道就知道,他带我来,大概就想好我会怎么想,事情他都知道,他是背后大导演。
殷亦桀叹息一声,声音清冷的道:“妈妈性子烈,逼得狠了只怕会。我一直防着就是这一点,怕她什么都没有了,从高处摔下来,接受不了,会手段过激……”
胡岚说道:“她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一定不会因为妆可人就寻死,一定另有缘故。对了,思齐怎么样?Jerry说保他无事,我可担心;他平白无故不会做好人,他没那闲工夫。”
殷亦桀淡淡的道:“思齐不会有事的,这我可以保证。你好好照顾妈妈,就算尽你儿媳妇的责任,也不为过;别的事以后再说。就这样吧,我还有些事,明天再来看妈妈。”
里面是他妈妈?这里是医院,也没什么不对。
殷亦桀是孝子,早晚来看看,大概是因为忙,要不然他一天到晚都会陪着。
门开门关,殷亦桀的脚步声很轻,像是怕吵醒谁。
我愣了一下,这个脚步声,我感觉有些熟悉,似乎有人这么走近我,走进我……
“齐齐,妈妈为了你什么都敢做;你一定要平安无事。等事情过去了,妈妈再去看你。你要乖,不要和叔叔捣乱,乖孩子大家都不会伤害你的。爸爸在天国也会看着你保佑你,盼着你平安长大,顺顺利利……”
胡岚在屋里喃喃自语,像是在祈祷。
我忽然听出,思齐不是殷亦桀的儿子,应该不是。
米饭他们都担心我做后妈,大概是不用了。
胡岚喃喃了一阵,叹息着离开,屋里安静的再没其他人的声息。
谈天健拎着我跃回屋里,推开旁边一扇门,是间很精致的病房,白色的病床上躺着个人,殷亦桀的妈妈。
屋里摆了些鲜花水果,旁边没有人,一点不像急救该有的样子,不知道什么意思。
谈天健轻哼一声,拎着我就走,背后一直没什么动静。
我们从四楼翻窗到了三楼,阳台,就在上面病房的紧下面。
阳台还是没灯,几乎看不见什么,天色也暗,只有墨镜明亮。
屋里,设置的很像实验室,David穿着白大褂,正忙碌着。
谈天健听了听,抱着我进去。
David扭头看我们一眼,抬起眼皮示意一下,谈天健就拉着我进了旁边的房间,躲起来。
这一切都搞得神神秘秘的,像躲猫猫,不知道他们到底什么意思。
不一会儿,外头有人开门进来,一个安静的声音,缓步进房,到了我们后面的房间。
David说:“准备好了吗?”他说的是英语,不会汉语。
胡岚的声音软软的传来,说:“Yes,it’s-,are-you-sure……”
David懒懒的说:“I’m-sure-for-nothing。”
David的意思说他什么都不能保证。做医生的总这样,推卸责任;但又不能说他们全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