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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者,终究不同于普通职业者,也许放在有些人眼里有些学究;但具有正义感的学究,是不是正如千年前的侠客让人爱呢?
只为义气杀恶人的侠者,现在已经很难找到了;便是律师,也成了玩弄法律卖关系的商人。
从这个角度来说,我特敬佩龚良翼,而且打定主意,不论前面再苦再难,我一定要克服掉,尽全力将范氏拖向地狱。
是啊,范氏和该下地狱,就连布莱恩有时候也不觉得自己正义或者干净,我们都没底气说这个,因为我们不够纯净。
但依旧要控诉范氏,因为我们在黑暗的角落看到太多被范氏坑害的人,光致死的,不说够不够三位数甚至更多,那几十肯定有。
真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也能成为正义之师的一员,甚至是先锋将。
也许没有自己的遭遇,我不会和范氏对上;没有身后众多力量的支持,我大概会和布莱恩、米饭一样做帮凶求生;没有他在那边努力,我或许还会想躲在身后。
但现在没有也许,没有如果,只有事实。
所以,我义无反顾的站出来,他被告了,要开庭;我,就将范氏托出了,替死。
“殷氏最大最直接的两宗罪找到了。”
布莱恩坐在我对面,照例给我一杯果汁。
忙得时候我经常会半天顾不上喝水上厕所,而不论谁来,似乎都要分一份心关注这些。
我先起来去卫生间洗手,然后出来。
窗帘已经拉开,办公室在东南角,这会儿,金灿灿的阳光晒进来,非常真实而且有质感,只要晒上一会儿,就觉得身上重了一些。
楼下花红枝绿,槐花洁白,哦,竟然还有红色的槐花,和白色相配,纯洁妖艳自然结合,热烈又好看,我问:
“槐林五月漾琼花,郁郁芬芳醉万家,春水碧波飘落处,浮香一路到天涯。
红色的能吃吗?”
布莱恩整了一盘子樱桃放我跟前。
布莱恩整道:
“味道不错,挺甜。”
唉,丢人了,好好的诗境被我破坏,布莱恩不理我,我问:
“怎么说?”
布莱恩专门来找我,可不是想让我休息吃樱桃这么简单。
殷亦桀的事儿,我们一直在查,也该有个眉目了。
布莱恩点头,说:
“纯属资源浪费,不过也算是打听出来了。现在主要查了个侵吞国有资产,和一个巨额资产……OK,OK……之前是说过,我说具体的。侵吞国有资产,对上的是凯撒酒店,它原身是胜利饭店——制药厂原身也曾是国有企业——后来资产评估然后收购下来。
现在说的就是资产评估失实,说是评估的时候不曾考虑酒店原先职工的离退问题,这一笔,起码在一亿以上。另外酒店还有二栋家属楼,在另一个地方——也可以说另外有块不小的地皮,后来给了玉氏——当时也不曾评估在内,但归酒店了。”
停停,我听得有点儿消化不了了。
听这意思,就是说有人将一百块的东西按十块卖给殷亦桀了,是吗?
现在要来告这个买东西的人奸商,是不是这意思?
唉,我脑子最近出奇的好用,一想就通,虽然有点儿朴素唯物主义的色彩,但本质如此啊。
再一想,我问:
“卖东西的没罪?还是说,卖完东西钱花完了想想卖便宜了,又回头来找补?是不是借机想查制药公司、直接将殷氏拖垮呢?”
哦,我当然没这么笨,会以为谁仅仅想让殷亦桀坐几年牢或者殷氏的外围一个酒店那么简单。
商品经济一切以经济为中心,对方想获利才是根本。
而凯撒酒店显然只是殷氏一根手指头,剁了会痛,但绝对不致命。
影射制药公司哪怕只是影响它的声誉,都有不可估量的影响。
布莱恩没接着说第二点,而是看着我,眼睛里流露出一丝笑容。
布莱恩点头道:
“通常情况下,一百块的东西十块卖给你……”
我知道了,回扣!
至于回扣多少,是整个差价还是其中一部分,就看双方的博弈了。
这么说来,我说:
“按理,他不会交代,那样一来会撤出一大批人。听说,想在里头少呆、继续荣耀下去,就该闭嘴。但这样一来,他势必要成为替罪羊……”
唉,我的……他是我什么呢,总这么烦人,烦人的事儿不断,以至于今日还要给别人当替罪羊,甚至要去坐牢。
唉,虽然凭他的能耐,未必会坐牢;但如今凯撒酒店整个落在范氏……
“啪!”
有了!
鸡冻!
我拍着桌子站起来,我知道了!
“这一样可以化解,不难!你说第二样。”
布莱恩眉心猛跳,赶紧去扶盘子。
不过这是纯实木很大的老板桌,才不会被打翻了。
看我一会儿,不用说,他大概也想到了,或者感觉有谱了,也可能我们想的就南辕北辙。
不过他并未纠结,停一会,说:
“第二宗,凯撒酒店将近五亿资金去向不明,这个有审计资料作证。才四年前的账务来看,有一阵子酒店资金高速运转,进进出出很多,但最终的结果,将近五亿资金下落不明,账上找不到;不会像表面看的那么明显,但假账终归是假账;牵涉假账……”
这个,一提,我也能想到。
制药公司有一阵闹资金短缺,肯定有一大部分到那里去了。
而这里,三千万美金,RMB将近二亿五千万,就是一半;他转到我名下,肯定得有出处。
这么说来,倒是能对上了,而且,他真的给了我钱,而不是名义上。
至于可能有别的零碎的出处,那都比不上这两大笔;甚至殷亦桀说还有别的私产转给我,大概,也是这么出来的,只是,没这么多罢了。
就像那个休闲中心,随便倒个钱,似乎非常容易。
缓缓的坐下来,我有点儿不知所谓,莫名空虚,或者也不是空虚感,而是,不是那么好形容。
他弄这么多钱,搞这么玄虚,做什么?
四年前,正是将我卖给玉壶冰那会儿吗?
他一千万将我卖给玉壶冰,哦,一千万,然后给我二亿多,这啥账啊,我闹不清了……
“不对……”
我说,虽然说不上哪里不对,但是,我感觉有地方出了问题,我说,
“森林酒店给范氏的时候好多钱,殷亦桀说给它放了好多流动资金,那些钱哪来的?”
“你是说?”
布莱恩眼睛亮了,炯炯有神,好像看到了命运女神在向他微笑。
恩,布莱恩如此激动,我就更确信了。
殷亦桀大概不会做那么没脑子没把握的事儿,既然敢整个丢给范氏,随后又将凯撒酒店丢给范氏,由着他们去整……一道金光闪过,望着桀桀丝毫不输过阳光的毛发,我说:
“难道凯撒酒店是根壁虎尾巴,他本来就不想要了?”
布莱恩轻轻叩着桌边,摇头,道:
“也许是他想洗牌。如果老的一批走了,新来的又不得好处,那他不如洗牌重新开局。将包裹丢给范氏,显然是最好的方法。反正……”
反正范氏虱子多了不怕咬,二家又是死对头,多一事少一事没所谓。
但,如果真是这样,整个局势,恐怕就得重新估量了。
我大概明白布莱恩的意思,想了想,我问:
“他好像还怎么着整范氏了,你知道吗,情形如何?对这局输赢有何影响?”
“呜呜呜……”
桀桀一脸古怪的表情,说不上来是示警还是激动,但显然有情况,而且兴奋。
“我知道。”
门口,一个清亮中透着股比槐花蜜还香的声音,醇的让人很想眯上眼睛一醉。
谈宝铭,穿着她那身标志性的公主裙,与季节无关,只要喜欢就穿。
款步走进来,在沙发上坐了,很随意,但绝不会让人觉得冒犯。
如果有的话,那一定是我觉得招呼不周。
我赶紧起来,过来,有点儿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行礼。
呃,人大概都有点儿敬畏之心,说的不好听点就是多少都有点儿奴性,或者卑躬屈膝崇敬人家。
毕竟,不论我如何备追捧,最近公司里有来了很多我的直接势力;也终究比不上……汗!
我就算是美丽的孔雀也不能和人家凤凰比呀,更何况跟她一比,我觉得自己和山鸡差不离……
“小妹妹,越来越出色了,没看错你。坐吧。”
谈宝铭笑的单纯可爱,就像初开的荷,示意我坐下,反正……走哪她都是主,没有反客为主一说。
在她的笑容下,我也笑了。
恩,最近成天和廖亮在一块,我觉得自己有朝没心没肺发展的迹象,笑的比较多。
而且,见到谈宝铭笑,我想除了面瘫者以及初丧考妣者不能或不便笑之外,没人能绷着脸儿装酷。
或许殷亦桀可以,我忽然这样想。
“五小姐好。”
布莱恩恭敬的行礼,打断我的思路。
能让他如此客气的,大概只有谈氏兄妹。
谈宝铭笑道:
“Brian,你很堕落,让妹妹参加那样的事。四哥哥要惩罚你,下一战你冲锋。
铭风……”
笑容依旧,我第一次感觉到:正义的力量!
对,谈宝铭给人的惩罚,感觉很正义。
铭风端着一大托盘各色果点进来,小媳妇儿似的低着头,哈巴狗似的直摇尾巴,好可怜。
我笑,没敢插嘴,连打招呼或者说句“没让我去接”之类的客气话都不敢。
笑话,五小姐说话,我能闭嘴绝不呼吸,能憋着绝不放屁,能留这儿绝对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