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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渐渐沉下去。
我从不觉得事情会来的这么突然,明明还好好儿的人,酷酷的和我赌气,刚才看着气色还好,就是有点儿异常的红,以及呼吸不畅,他......
不,我摇头,不会的!
我不要诅咒他。
我,不如继续等着。
就我所知手术室别人是不能进去的,我,既然进不去,那就,看书做作业吧。
“小可人。”
玉壶冰提着一袋子饭盒站在我跟前。
我赶紧站起来,看着他。
“他,已经没事了。”
玉壶冰脸色不是太好,不过口气也不显得沉重,桃花眼里,神色复杂。
半低着头,就往外摆饭菜。修长白皙的手指,略微有些迟滞。
“先吃吧,他还得一会儿才回来,也不能吃这些。”
我不饿,殷亦桀还有危险,我怎么会饿?
我问:“没事,为什么这么久了还不见人回来?你该不会以为我还是孩子吧?”
玉壶冰在旁边坐下来,摇头笑笑,有些自嘲,看我一眼,狐狸眼眯起来。
笑道:“知道,小可人很聪明很能干。不过殷少真的没事。就是这里的血清不够,刚让人送了几袋过来,又稍微耽搁了一会儿,所以醒的要慢一些。我保证他没事,行不行?”
保证,那什么保证?
别怪我缺乏信任,对玉氏少掌门的话都信不过。
我看着还算丰盛的晚饭,闻不到一丝香味,脑子里都是他以前喂我吃东西的样子。
我问玉壶冰:“到底怎么回事?你的生日不回去过,他好好的怎么会这样?多久才能好?我想见他。”
玉壶冰坚决的摇摇头,递给我一双筷子,劝道:“他还没醒,醒来就好了。你见他也没用。乖乖的吃饭,吃完好好休息。我答应过他照顾好你的,别让我失职。至于这事,你问他吧。本来是让他给我帮个忙,弄来弄去,现在又出了意外,我也说不清了。”
玉壶冰很认真很严肃的看着我,我不吃,他自己先吃。
虽然显然有些食不甘味的意思,不过吃的很优雅很快很老实。
填饱肚子,估计是大人物的第一要务?我不懂。
反正殷亦桀有事有时候会不吃东西,或者吃得很少。但他就是不许我不吃饭。
好吧,他从来都不许我不吃饭或者吃得少的,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吃吧。
我监护人暂时不在眼前,作为世上最乖最听话的被监护人,我要好好吃饭,好好写作业,然后洗洗睡。
我原本不过随口一说这么一想,没想到等我把作业都做完,殷亦桀还是没回来。
玉壶冰出去过一次,回来说殷亦桀已经过了危险期,正在治疗中。
让我早点休息。
我,还是再等等吧。夜越深,殷亦桀出去的就越久;我,就越不放心。
这会儿谁还管他生不生我的气,只要他好好儿的,哪怕再抓住我打屁屁,也随他便。
玉壶冰的话,只能让我觉得他死不了,却未必能放下心。
我要自己等,亲眼看看。
打开电脑,布莱恩在。
呵,我和冉桦闹成那样,却丝毫不影响我和布莱恩的关系。
开始我还有些担心,毕竟他们二个好似铁哥们。
谁知道,布莱恩竟然曲里拐弯的和我提及此事,然后劝我放心,别想太多,也别太在意冉桦。
要不然我今儿也不会听他那二句。
“怎么了?”布莱恩问我。
呃,估计是我打盹了,布莱恩的心思和女孩一样细,很能猜到。
我想了想,回个:“没什么,家里出了点事。今天,冉桦......”
我想想,还是把最后二个字删掉,发过去。
“早点睡,家里的事大人会处理。”布莱恩总和我装大人,我实在怀疑,他是不是我老兄。
和他打了一会儿游戏,都十一点半了,殷亦桀还不回来。
“快休息吧,殷少一会儿就回来了。”玉壶冰继续游说,不过口气已经不如刚才强硬。
我说不走就不会走,他强硬我也不怕。
我的监护人又不是他,做什么要听他的话?
我靠在沙发上,继续等。我虽然习惯于按时睡觉,非常守时。
不过偶一为之,等到半夜,也还能坚持住。毕竟,我不是孩子了。
虚掩的门外,传来一阵比较大的动静。
我立刻跳起来,往门口走。
殷亦桀,总算舍得回来了。
舒服和护士医生一块,推着担架车和吊瓶,已经到了门外。
大家的神色都比较轻松,不过一人一头汗,神情疲惫。
看来,殷亦桀应该没事了,要不然,他非在急诊室过夜不可。
我赶紧让到一边。
呃,不会做事就别挡道,这是奶奶教的。
因为我是个大家都讨厌的对象,所以通常情况下,我要学会靠边站,站对地方,免得讨人嫌。
现在看来还是比较有用的。
殷亦桀衣裳整齐,面色如玉,微微泛点光泽,整体上比较健康。
安静的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似在睡觉。
呼吸平缓、均匀。手背上插着针,还在输液。
外人都走了,舒服和玉壶冰站在两旁收拾着。
我继续看。
说实在的,凭我有限的见识,实在看不出殷亦桀现在有什么不妥,为何竟然搞的这么严重,出去起码有七八个小时,一个大手术都够了。
可他显然不像大手术后的虚弱无力。
虽然还不肯醒,不过模样上最多只是累了五天五夜然后倒头就睡,略显疲惫。
“妆小姐,您到隔壁休息吧,我带您过去。”
舒服开始下逐客令。
对于我的出现,以及殷亦桀突然生病与他离家来此,他不说,我也不用说,大家默契的闭嘴。
不过,我努力摇了下头,指了指殷亦桀。
我皱着下巴,不解。
就算是生我气,我来都来了,好歹也看我一眼,要不然我大老远跑来的做什么?
而且,我,想偷偷摸到他跟前,好好看看他,虽然他一脸的口红洗干净了,我还是想检查验收。
要不然,我以后也不要他了。
舒服看到我抱着本子,显然我已经自己摸到隔壁了,安静的摇头,道:“少爷没事了。刚才已经醒过,但手术的时候多打了点麻药,直接进入睡眠状态,等药性过去或者明天一早,他肯定会醒来的。别担心。”
我不放心。
他平时极少喝这么多酒,或者喝多也不见这个症状,如果一直昏迷不好怎么办?
刚才被那个女子压晕,我愈发不放心。
如果,如果这事与家母有关,我,隐隐有些于心不安。
虽然有些不孝,或者嫌贫爱富或者胳膊肘往外拐的嫌疑,不过,我......
“小可人,不早了,快去休息。”
玉壶冰拉着我的手,用力,往过拖。
我利索的挣脱。在殷亦桀面前让别人拉我的手,他非剁了不可。
我眉头鼻子一块皱,就准他和女人玩激情,就不许我被人家欺负。
我,还得依着他。
我不知道这是我现实,还是我已经喜欢上他了,自己在骗自己。
我都这么委曲求全了,你也醒来看看,我是多么忠贞,多么......
丫的你工作累了换个时候睡觉不行啊,这么吓我!
呜呜......
“妆小姐,隔壁房间已经收拾好了,如果少爷醒来,我立刻去叫你,好不好?”
舒服把这间屋也收拾干净,硬的不行来软的了。
连哄带骗,当我是小孩子啊。
我坚决的摇头,蹭道殷亦桀身边,反正他以前没少在这二个男人面前抱我,我也不用装贞洁烈女如水清纯。
我不要离开,说:
“你们去休息吧,我看着他。我去了你们还没地方休息。”
玉壶冰摇头叹息:“你是小泵娘,要人照顾。好好休息,还要上学呢。我们,随便哪里都可以,宾馆也现成。要不,你嫌这里条件不好,我让人送你去宾馆好不好?”
不干!
我抓着殷亦桀的大手,态度坚决:“我要等他醒来。”
没理由了,我也不会编,干脆直接的,我就是不走。
抓着他的手,我......
好久没有碰到了好像,久的,我都已经开始怀念。
他牵着我的时候,感觉好踏实,就是随着他转,什么都不用操心。
他会把一切都安排的好好的,我只要听话就行。
我独立的太早太苦,其实有些喜欢这种生活。
不过,他已经好久没牵我了,不知道,如果他醒来,还肯不肯碰我,还是嘲笑我贱。
可是,我就是想得到那么一点温暖的,安全的感觉。
也许殷亦桀只是气极了那么说我,并非真的说我人很贱。
所以,我还是自己YY,然后很想很想走近他身边,近一点,再靠近一点,近到,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或者让我听到他的心跳就好。
恩,我想起来了。
深呼吸,我给自己壮壮胆,然后,把头低下去,凑近他的胸口,听听他的心跳。
如果心跳和呼吸都正常,那就肯定没事。
二个男人不敌我的坚决,退出去了,房门依旧虚掩着。
我瞅了一眼,不理。
继续我的阴谋,低下头,殷亦桀的手动了一下,似乎把我手握紧一些。
呃......我汗!
他不会是假睡吧?
为什么呢?
想试试我到底有多贱?
还是,自己犯了错不好意思面对,所以,在逃避?
恩,看样子他一定知道那个女子的事情,至少知道她来了,然后会要和他激情。
恩,怒!恨之!
竟然和那样的女子激情,恩恩!怒啊!
我肺要气爆了!
是不是只要是女人投怀送抱他都要。
殷亦桀是不是把要女人当成吃饭,高档酒店也吃,路边小摊也吃,大排档小推车,什么什么来者不拒?
我痛恨之!
好想抽他一顿,等他好了,我一定要想方设法报仇。
我是很记仇的,此仇不报非君子。
我指尖微动,恨恨地捏了他一下。
他的手动了一下,我惊住!
等了片刻,他又不动了。
指尖触着我手心,柔滑,有些无力。
把我小手往他手心握了握,终究不甚紧,不很有力。
呃,估计还是没醒。
我吓着自己了。
多疑!鄙视自己。
哪里值得他如此煞费心机的逃避。他脸皮厚的比城墙拐角还厚,装酷到了面具的成都,才不用担心我呢。
既然没醒,我也不用怕。
他的指尖,微微的跳动,非常轻,似心跳在我手心。
我,将他握紧。靠的近一些,好好的看他。
这大半个月没离这么近,我都......
进入思念而忘了他的样子了。
半个月?
我,发烧了?
大半个月,几乎天天都见面,我竟然会想他?
我......
慢慢的深处罪恶的手,抚上他长长的睫毛,犹如二挂窗帘,将他善于传情的明眸盖住。
唯有这个样子,我才敢如此仔细的观察,他的眉骨微凸,有人管这叫龙眉,再加上浓密的眉毛,整个脸乃至人,都显得特别有个性。
据传这种眉的人,性格坚刚不屈,聪明俊秀,一生贵人扶持,青云直上,桃花事业两相宜。
他的睫毛,似乎,是深褐色,而非纯黑。
真的好奇怪。
他的眸子是深深的灰色,也不是纯黑,呵,他还真是个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