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乳牛奶,说得好听,可喝起来,不大对我的胃口。
我坚决的摇摇头,站直身子。
殷亦桀捏了下我的腰,柔声道:“再吃点,别生气了,好不好?不爱吃这个,就吃别的。”
我站着没动,喉咙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堵住,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
“腰这么细,还饿着,让别人看见以为我虐待可儿,不给可儿饭吃......”殷亦桀煞有介事的借机又捏我腰,另一只手放下勺子,转过来,两只大手一掐,差不多就箍住我的腰了。
“不盈一握,说的就是可儿的腰吗?”殷亦桀自言自语,似乎眼睛离不开我的腰。
我忽然想起,他好像在别的地方说过我的腰,狠狠的抬起手,准备再给他一下。
忽然,想起来,他背疼,这大灰狼,虽然不好,不过......
我点头,坐回自己的位置,开始吃。
抬头看看殷亦桀,他吃得很慢,不是以前那种忙着夹菜倒酒而导致他自己吃得慢。而是,他明显动作不大利索,每一下都那么小心......
我赶紧把一碗饭吃完,站起来端着两碟点心,继续吃。
“我想尝尝......”过了好一会儿,我都消灭两个核桃酥了,殷亦桀才忍不住看着我说。
我心下有些得意,指着一桌子菜,问道:“你想尝那个?”
“就你嘴里吃的......”殷亦桀眼巴巴的看着我,垂涎道,“你吃的那个,我想尝尝。”
我皱眉,发怒!这大灰狼,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才没一会儿,真以为我弱智啊!
都不嫌恶心。我心里百转千回,还是算了,念在他带伤的份儿上,拿了块茄盒,喂他......
殷亦桀张嘴,一脸高兴,满是幸福,似乎我手里拿的是长生果。
忽然想起奶奶曾经说过,茄子是发的,手被弄伤的时候就不能吃这个。
就在殷亦桀张口咬住我手的时候,赶紧收回......眉头打结,无比厌恶的看着他:竟然用舌头舔我手指头!
殷亦桀赶紧打住,委屈的看着我,看着我手里的茄盒,香香的,不解的看着我,舌头舔舔自己嘴唇,抿着嘴儿,非常郁闷。
慢慢伸手,自己去拿。
我赶紧站起来把盘子都端到自己跟前,再看他,眼底压抑着火苗,又很不理解......
我,暴汗!
怎么感觉自己像是电影里那些烂俗的**镜头,欲迎还拒,靠!
我赶紧解释道:“不是不给你吃,只是......茄子是发的,芋头也是,所以,有伤口的时候不能吃。”
汗死!怎么有种越描越黑的感觉?
我脸烧得厉害,太糗了!
殷亦桀吃吃的笑,摸着我头顶,安慰道:“知道了,可儿最乖,会疼人。我不吃了......肘子好吃,你尝点儿,我吃不了这么多......”
“太腻了。”我不想吃,更不想动那位小姐动过的东西,腻味。
“你这么瘦,吃点儿带油带肉的,才能长大。而且肘子里胶原蛋白多,是美容养颜的。”殷亦桀极力给我推荐肘子,再说下去,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屠宰场的大老板。
忽然想想不对,我看了他一下,问道:“胶原蛋白,对你伤口愈合,有好处吗?”
殷亦桀眼睛一亮,赶紧点头,笑道:“可儿真聪明。不过只是听说,没有确认。”
好吧,我坐下来,端过盘子,小心的把肘子上的肉和皮剔下来,切成小块。
他们带的有专门的小尖刀和刮刀,用起来很方便。
不过我想,带一把在身上,防身,似乎也不错......
“再不吃,就凉了。”殷亦桀看着我,一直看着,等我研究刀子的时候,才开口。
桌子中间有类似电炉丝,我端下来折腾半天了,殷亦桀也不急。这会儿,我抬起头,他眼巴巴的看着我,格外的,像个馋嘴猫。
不过,我还是没有喂他的打算。
“想要刀子,回头给你一把。不过得答应我,不能伤害自己。”殷亦桀看着我,摸着我的头,温和的说道。
似乎我在想什么,他都知道。
我点头,瑞士军刀,听着感觉还挺不错的。
殷亦桀看着我,确实没有喂他的意思,拿着叉子,把我拉到他跟前坐着,非要我和他一块吃。
没想到,五香肘子,也能做得这么好吃,一不留神,我似乎吃多了。
“好吃吗?还有点儿牛奶,再喝点儿吧。”殷亦桀看着我,他吃的也很多,很高兴。
我点头,给他舀一碗,给自己舀一碗,边喝边问他:“还有什么可以补充血小板的?不如咱们自己做。什么时候想吃,也方便呢。”
殷亦桀摸着我头,笑道:“花生米炖红枣,最方便。参莲粥,药性强。你好了以后也可以吃。”
“那我现在为什么不可以吃?”我端起碗倒嘴里,撅嘴怒问。
殷亦桀笑笑,摇头道:“你现在才好点儿,要吃清淡无油的最好。刚才让你吃了一点儿。要多吃,就只能等都好了。”
好吧。看着一桌子残羹冷炙,有一小半都没动。
我心疼的道:“不如把这些都留下,或者挑一下,放在冰箱里,晚上拿出来热一下就行了。
要不,太浪费。”
殷亦桀看着我,过了好久,才点头,笑道:“好!”
挑了几样弄得最乱的,也就是我们爱吃的,其余像什么八珍豆腐煲,什么蜜汁芦荟,几乎原封不动的退回。看着就肉疼。
最好有人会偷偷吃掉。
殷亦桀交代经理两句,在经理和服务员看西洋镜般的眼光中,拉着我就走。
我在心里嘿嘿直笑,八成他们几个在餐厅嘀咕:殷总什么时候也开始吃剩菜了?
还没笑出来,一抬头,我发现,第一次来到殷亦桀的卧室......
殷亦桀的卧室,主打黑白色,一床一桌一椅一柜,简洁明快,甚至,有点儿冷。
我好奇的站在门口,又不由自主的有点儿紧张。
看着殷亦桀,用眼神问他:想做什么。
殷亦桀停下来,看着我,松开我的手,扶着我肩头,轻笑道:“送你样东西。”
我点点头,他现在的攻击力很弱,而且一点儿伤害我的意思都没有,我是很不用害怕的。随着他的脚步,缓缓走到窗前。
“来。”殷亦桀拉着我在沙发是坐下,递给我一个盒子。
我打开来,是二把刀子。
殷亦桀靠在沙发扶手上,看着我的手,介绍到:“这把匕首,随身携带,有秒发的弹簧暗扣,防身很方便,进刀的力度也大,收刀的时候按住这里,功能比较全,质量也很好,是居家旅行,杀人放火的必备良品?这是瑞士军刀,很实用。”
我捧着盒子,不知道为什么,这竟然是为我量身定做的。
而且,隐隐的有种不祥之感,似乎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有点儿不大想要。
殷亦桀握着我的手,笑道,“你出手冷静,很适合用这个防身。”
我的手没有动,只是,心在动。我不知道这个,和之前的事儿有什么关系。
也许,他是想表明一个态度;也许,他是在为之前之后的事儿考虑。
至少,殷亦桀希望我安全。
再说,在学校也经常要吃水果,瑞士军刀就很实用。
除了直刀和齿刃外,还有什么开瓶器、开罐头器、钥匙圈,以及许多其他用途。
五花八门,看着也好玩,就是,有点儿重。
“直接当砖头用。一下,砸晕!”殷亦桀看我左右不停的掂量,笑。
我忽然也笑,七八两重,是能当砖头了。
忽然,我觉得,有什么东西,被这刀子划开,露出一点点本来的面貌。
似乎只要我想什么,殷亦桀就会知道。
他心机深沉,又是情场老手,所以,这不过是他的小伎俩而已,是吗?
还是,又那么点儿可能,是我们之间特别的默契?
也许是我太傻,可他和别人真的不同。
如果纯粹是想逼我就范,根本不用那么拙劣的手段。
只要一点儿药,就能满足他所有**。
如果他想玩刺激,我觉得他根本不会挑那个场合。
正如玉壶冰说过,我刺过别人的眼睛,这事儿,许多人知道。他不会在捕猎前不打听明白。
可是,我们之间,真的有这种默契吗?
那他又为什么想欺负我,他难道不知,我最痛恨被人强迫?
不论是男女之事,还是别的,我都不喜欢被迫。
仅仅喝醉酒,就能解释全部吗?
他对我好,我是不是就该逆来顺受?
我不觉得。我从来就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人。
哪怕他对我再好,我有我自己的底线。如果,真的是喝醉了,他......那天喝的真是醉,我从未见他那样过。而且,醉的不止是他的眼,也许,还有他的心。
我恍惚记得,他的心,那天也醉了。
也许是吧。他有太多的故事。
我不知道。我......只是恍惚记得,他,当时并未十分绝情,下手,甚至还留有一些余地。
也许我不该为罪人辩护,可是......
可如果他......他是我监护人,冒然欺负我,就不怕我去告他?
就算他有通天的本领,我觉得,我也没这个魅力,值得他惹我这个大马蜂窝吧。
除此之外,我还能说什么?
看着手里的刀,我不觉得他有这么自信,敢跟我再玩一次那么刺激的游戏。
那么,也许,是他真的错了。
他不想解释,我也不需要解释。
他既然认错,我是不是该继续纠缠?
纠缠,又怎么样?
他也受了伤,难道我们就应该继续互相伤害,过完这两三年,甚至更长的时间?
又或者,我应该做个无情无义忘恩负义的人,为他的一次无心之失,不给任何机会,还要辜负他的恩情,哪怕并非我要求的?
放开,我......能放开吗?
如果他是有意的,那么,接下来他会怎么样?除了再来一次,他还可能将我如何?
再来一次,我怕吗?
这个,我可以否认。
那么,还有什么呢?我什么都没有,真值得他如此大费周章的去算计?我说服不了自己。
既然如此,我......我想,我的天平,已经向他倾斜了,因为我无法反证。
虽然我有些不甘,但如果真的被骗,那就只能说,他做的太完美。
人生,不能因为受过一次伤,就止步不前,我们都需要一些勇气,需要一些信念,对吗?
慢慢替他理好头发,我真的不能确定,到底该怎么去想。
也许,真的像他说的,过去了,就算了,我们重头开始吧。也许,这才是最好的选择。
殷亦桀拉着我的手,凑近唇边......缓慢的温柔的印下,就放开......
那一夜之后,他变了......总是对我若有似无的碰触并得礼貌且明显,虽然每一次,都用极缓的动作,让我随时可以拒绝,然后,用一种,男人对女人的态度,对待我。
是,我想到了,现在的变化就是,他不在是把我单纯当成一个小婴儿宠爱,里面掺杂了大量的男性对女性的欣赏和渴求。
我深吸一口气,不知道,这算不算男人的伎俩,哄女孩的手段。
皱了下眉头,问道:“你上午睡的那么好,这会儿才吃过饭,要不要休息一下?我要看书去了。”
殷亦桀靠在沙发扶手上,淡淡的摇头,拉着我的手道:“就想守着你......”
呃......我晕!
我站起身来,不想再跟他纠缠。这个人,说话越来越离谱。
“拉我一下,行吗?”殷亦桀仰着头,瞅着我。
唉,谁让他病得比我重呢?我认命的伸出手,弯下腰,扶他起来。
幸好,他还挺乖,稍微一借力,很快就站起来了。
我的病,大致上没问题,休息两天,就差不多了。
倒是殷亦桀的伤口,断断续续,拖了将近一周才愈合。
白天我上课,他睡觉。晚上我回家,他就一直陪在我身边,照顾我;我睡着以后,他还会溜到我床前。
不过睡着后的事儿,我也不大清楚。
我怒,
他死皮赖脸,花样百出。
“你天天这样,不用工作啦?”
周五,我做好饭,端上桌,他就坐在一旁,拿着筷子等着。
殷亦桀笑笑,垂涎的看着我,摇头道:“我白天处理了很多事情啊。”
我给他舀上一碗红枣羊胫骨糯米粥,给他做一回保姆。
粥和菜都有人送来收拾好,我只管做,很方便的。
“哪有?”殷亦桀尝一口,美滋滋的看着我,讨好道,“监护人我养家糊口,偶尔休息几天,可以吧?小可人最乖,会准假的,对吧?”
我无语。
做晚饭,我坐下来,拉着舒服一块儿吃饭。
“妆小姐......”舒服忙着收拾厨房,凭我怎么叫,就是推辞。
我坐在餐桌上,抓着筷子,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儿。
实在不大想搞懂他们的缘故。
可明明是吃饭时间,不让舒服上桌吃,难道,呆会儿他一个人会拿个干馒头躲在角落里啃?
殷亦桀没有虐待他的打算吧?
还是他有自虐倾向?
其实我也不是非要管他或者管殷亦桀的家事、私事。
只是,舒服每天其实很辛苦,除了要像全职保姆一样细心体贴的照顾我,还要照顾殷亦桀。
就算铁打的人,也需要时间好好的吃饭、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