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枝繁叶茂,鸟语花香,很像梦想中的天堂,离我很远。
抬起头,四处可见高楼大厦,升降机和,偶尔飞过的飞机。一切都和昨天一样。
懒懒的靠在真皮座椅里,我有些倦怠。
红绿灯前,殷亦桀侧看我一眼,从冰箱里取出一瓶矿泉水递给我,“晕车?”
这个男人,如此不动声色的捕捉身边人的一举一动,殷勤体贴却又在一定的距离之内?我想,他对女人的杀伤力一定很大吧。
我垂下双眸,淡淡的摇头。
殷亦桀转回头继续看电子报表,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极为美感的手指,轻快的敲打着键盘,翻看着一张又一张填满了生产数据的电子晨报。
我不太爱和陌生人说话,更不喜欢废话。他就慢慢受着吧,左右我不轻易顶撞他就行。
车上很安静,舒服不时从后视镜里看我,经意或者不经意。
学校还是和平时一样,除了少数人住校外,别的都在这会儿赶来,校门口车水马龙人流如潮。
殷亦桀的车子一到,就引起一阵骚动。
“保时捷!谁家这么有钱?”
不论是学生还是家长,或者校卫,都格外好奇,纷纷伸长脖子,想要看个究竟。
虽然许多同学家里条件不错,但如今房子车子的差别太大,几百万和几万都叫车。我上的是普通中学,许多人和我一样,不知道这是什么车,更不知道车型。
看着校卫站起来行礼,殷亦桀无比拉风的直接开到学校里头,在教学楼底下才停。
看着车门边的机关,我左瞅右瞅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下去。
周围已经有无数道视线聚集过来,想先睹为快。
万众瞩目,有时很能满足虚荣心,可现在我不怎么想,因为这不属于我。我只是路过。
“别动。”舒服赶紧打断我,“刚打开又被你锁上了。”他扭头朝我轻声细语。
哦,这是自动门,一定得等熄火之后,司机开了锁,我才能得解放。
既然不懂,我拿着书包,稳坐钓鱼台,等着鱼儿来钓我。
舒服下了车,一只手替我打开车门,一手拎着我的书包。
我转身要滑下车,殷亦桀突然伸了手,抓住我。
手指贴着我手心的部分,有一些暖暖的感觉。
殷亦桀抬眼看我,漆黑的双眸,水一样温柔,微微一抬眼,似那一双黑黑的大眼睛能说话。
他在要我向他道别吗?
我猜着他的意思,轻轻地道:“再见!”
英俊的脸上闪过一丝笑,似乎说明我猜得对了。
“下午几点钟放学?”殷亦桀轻柔的声音,略带磁性,将附近三丈内的女性生物悉数电倒。
这样的关切的话,似乎许久没听过了,脸微微有些烧,他的手指依旧缠恋着我的手……我极力自持,淡淡的回答,“五点半放学。六点上自习,七点半离校。”
我所认识的人,要不就善良到任人欺负,要不就残酷的没什么人性,象这样温柔又有力的大手,真正让我觉得有些异外。
被他那么拉着,听着周围嗡嗡的议论声,实在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我从未有过的恐慌,仿佛这是个魔咒,他一定正在给我施法,惑乱我的神智。
“我来接你。”殷亦桀优雅似弦乐的声音愈发动听。他微微从车里伸出手把我坐皱了的衣服理平,又抬手把我靠乱了的几缕头发理好。
他的动作很小心,从头至尾没有碰到我皮肤一下,也不曾弄疼我头发。
我石化了!
傻傻的站着,让他摆弄,脚下长了根似的,头有些晕,呼吸加速,供养不足。
这些东西由殷亦桀做出来,分外自然,他无声的笑了一下,看着我,似乎极为欣赏。
变魔术一样,由漂亮的手指间夹递给我一张金卡,殷亦桀递给我,“我平时比较忙,自己照顾好自己。卡上的钱每日补足。如果不够的话,随时给我打电话。”
哗......
我还没反应过来,周围已经有人尖叫,“嘶......”的倒吸气声一片。
我父母什么都没给我留下,我确实需要钱。
不知道金卡会有多少钱,但绝非我一个普通的学生或者这个普通的学校里普通人所能想象。
我不喜欢。
抬头看他一眼,他黑亮的眸子,似乎很期待。
不太习惯在众人面前与人拉拉扯扯的,我微不可查的点了下头。
殷亦桀手微微一用力,引得我低下头,他的唇凑近我耳畔,低声道,“密码是xxxxxx!”
魅惑的声音,无比接近的距离,清雅的香味儿,和吹在我粉嫩肌肤上的热热触感,还有,手里的沉甸甸的金卡......
顿时我血压升高,脸红耳赤,忍不住缩了下肩膀,有些怕。
不知道殷亦桀到底想怎么样,更不知道,一个“监护人”应该做什么,一个被监护人应该做什么,二个人之间的距离,和尺度,如何把握。
我真的毫无经验。
虽然没抬头,但能感觉到,殷亦桀的眼光,主要部分一直停留在我身上;次要部分,应该在打量四周。
难道他要在这些学生妹面前显摆?
我想我多虑了,因为殷亦桀完全没这个必要,凭他的资本,到哪里都是鹤立鸡群。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我有多么的天真!
殷亦桀轻声笑道:“快去吧,别迟到了。”
亲热的口气,和着他口里吹出来浓浓的气息,拂过我耳畔,带来一阵令人颤抖的酥麻。
“我去教室了。”
垂眸,看着他刷的纤毫不染的皮鞋,笔直的裤管,松松的搭在鞋背上.
我深吸了一口气,紧紧抓着书包,便逃难似的赶紧离开!
经过里三层外三层的看客,我不由得低下头,抿着嘴儿,红着脸只管走我的路。
总觉得殷亦桀的举动太过亲热了!
有一种预感,今天的日子又会很精彩了。
人群自动为我分开,一多半重新摆了个扇形的阵列,随在我后头往教学楼走,议论声传来。
“这不是妆可人吗?听说她父母出事了,刚才那人是谁?”
“殷亦桀?本省首富,国内最年轻的企业家、最大的慈善家、劳模、十大杰出青年啧啧啧,看着和电视上有点儿像。”
“不会吧,这二个人怎么勾搭上的。”
“看长相和殷总有点儿像,不知道是不是本人?”
“开着porsche,如此帅气,还能有谁?只是,他怎么会送妆可人来上学?”
其实她们不知道,我自己也不清楚。
前几天代理律师给我送去一纸监护证明,收拾收拾,我就顺天应命的去找他了。至于他有几个“家”,有多杰出,为什么要做我的监护人,统统与我无关。
我不过是根据法律,接受他的监护,直到两年后,我长大,成人。
“妆可人!”
正准备上楼,后面响起一个彪悍的女声,越过十六七层人墙远远的传到我耳边。
我赶紧让到一侧,不用回头都知道,一定是隔壁班的廖亮,我初中同桌,关系还行。
打小我就是众人鄙夷的对象,是大人们家教的反面典型。
即使奶奶竭力维护,小朋友也不大和我玩,渐渐的,我也不和他们玩。
如今虽然有同学几百上千,但能说上话的,也没几个。能这么大庭广众下高声叫我的,似乎只有廖亮。
看她跑的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我皱了皱眉,疑惑:大清早急什么呢?
“走。”廖亮挽着我胳膊,边上楼便问,“听说你搬了,现在怎么样?”
“就那样。”我淡淡的道。
这种事儿,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