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帝胡亥回到咸阳,大大皱起了眉头。他清楚如今的关中大地,人丁单薄,远远不及当初。
唯一让人感觉到庆幸的是,由于秦帝胡亥将西楚霸王项羽的大军挡下,以至于关中并没有遭受到战乱的破坏。
这意味着关中大地,虽然贫瘠,人口不丰,但是只要时间允许,必然会人丁兴旺,粮草充足。
关中拥有快速恢复正常的潜力,这一点是大秦帝国朝野上下共同的认识。
也正因为如此,如今的胡亥才有能力,也有信心成为这个天下当之无愧的霸主,再一次重铸大秦。
……
“陛下,丞相前来探望?”就在这个时候,中车府令韩谈的声音突兀的响了起来。
胡亥没有想到自己刚到咸阳,留守咸阳的左相子婴居然带着一班大臣前来晋见探视。
只是他选择召开朝会,并不意味着在此刻接见。心中念头闪烁,秦帝胡亥一摆手,道:“韩谈告诉左相以及诸位大臣,朕一路跋涉早已经劳累过度,一个时辰之后朝会,不必探视。”
“是!”
点头答应一声,韩谈转身大步离开了。他心里清楚,这个时候必须要稳住,才能在关键时刻先发制人。
他虽然不知道秦帝胡亥的心头想法,却也清楚咸阳局势已经在胡亥手中,根本不可能发生太大的变数。
一想到这里,韩谈便觉得顺其自然。已经发生到了这一步,就算是硬着头皮也得挡住这些大臣,否则,将会有大麻烦。
韩谈思忖一番,走出大殿,对着廊下的左相子婴等人肃然一躬:“左相,陛下劳累过度,已经歇了。”
“诸位同僚现在皆可以回去了,一个时辰之后,开始朝会,一切事情都可以在朝会上来进行。”
……
说罢,韩谈转身走了。看也没有多看其他人一眼,因为他清楚自己不受这些人的待见。
子婴与一班大臣正在外殿廊下等候,人人心头一片疑云,谁也不敢妄自猜度,更不便在此时此处公然询问议论,以至于廊下一片忐忑不安的肃静。
听到韩谈的话,这一份安静瞬间被打破,陈平与张苍对视一眼,朝着子婴,道:“左相,陛下……”
看到陈平与张苍等人脸上的忧虑,这个时候子婴一脸泰然神色,对等候的大臣们笑道:“陛下,天生异相,必有上天庇佑,一定没有大碍,诸位同僚放心便是!”
这句斩钉截铁的话一出口,大臣们一时恍然,连忙同声应和。一时间,种种祈求上天庇佑胡亥的颂词言不由衷地响起。
任谁都清楚,秦帝胡亥必然是没有大碍。要不然,在此刻就不会是这样的一个场面。
一想到这里,大秦朝野上下同时松了一口气。
特别是陈平与张苍,自从听到胡亥在鸿门以自身为诱饵,伏击天下诸国的游侠刺客,他们就担心不已。
毕竟游侠刺客大多是舍生忘死之辈,对于刺杀更是前赴后继,特别是各国游侠刺客皆至,这让胡亥的安危一下子成了问题。
如今听到韩谈这样的回答,一时间两个人竟然松了一口气。在陈平与张苍看来,只要秦帝胡亥无事,如今的大秦帝国就不会有事。
自从五权分立,左相子婴的权力进一步变小,就算是国中无君,短时间之内有着帝国最高法以及帝国最高检以及城卫军的相互制衡,也不可能在发生赵高之乱。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中车府令韩谈佝偻着身子板着脸摇了出来。出来之后,谁也不看拉长声调,道:“陛下口书:诸位休得在宫中聒噪,回去准备朝会!”
“太尉当与丞相,最高检,最高法,城卫军总署维持朝会秩序,无须挂怀朕。”说完又是谁也不看,身子一转径自摇着去了。
对于韩谈而言,整个大秦帝国之中,能够让他真正在意的只有一个那便是秦帝胡亥,除此之外,他了无牵挂。
韩谈的话,让大秦朝野大臣们一阵愣怔,一时间你看我我看你,颇有些手足无措。
他们对于秦帝胡亥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但是如今东出大胜而归的胡亥,却让他们有一种看不透的感觉。
这样的胡亥,让他们产生了一丝怀疑与恐惧。不管是以自身为诱饵的鸿山围杀,还是秦帝胡亥返回咸阳的举动,都透露出一丝诡异。
这一点自然是让群臣们脑洞大开,在心底里思考着秦帝胡亥的意欲何为。
对于韩谈刚才的传令,大臣们倒是没有人生疑。因为如今的秦帝胡亥早已经今非昔比,不再是当初的秦二世了。
然而,胡亥遇到鸿山围杀如此大变,以至于咸阳城中的流言令人心惊胆战,甚至于都有秦帝胡亥被杀身亡的消息。
在这样的关键时刻,秦帝胡亥又隐居不出,以至于大臣们都想在秦帝进入咸阳的第一时刻,亲自目睹一眼活生生的秦帝。
因为不管流言蜚语如何放肆,只要秦帝还活着,大秦帝国就不会生乱,朝野立即就会安定下来。
不看一眼秦帝,满朝文武谁都是七上八下不安生。身为大臣,久经沧桑,更是见证了历史变迁,他们自然清楚王薨都外不发丧这个古老的权谋。
正因为如此,再加上秦帝一直不露面,这让满朝文武都有些坐不住了。如今种种迹象表明,秦帝胡亥健在,这不过是一个圈套。
至于在这个圈套中,埋葬谁,没有人会清楚,也不会有人知道。
只是他们都想不通,秦帝胡亥始终不露面的原因,毕竟在这个时候只要胡亥露面,一切事情都将消失。
但是,秦帝胡亥却一直都没有站出来。大秦帝国朝野大臣人人木讷,口不敢言所想,谁也也不敢第一个走去,全部站在了廊下。
这个一身精铁软甲的高大个子走出来,大声,道:“一个个霜打了似的。发个甚愣?陛下无碍,不会有其他的事情!”
“都回去,一个时辰之后将会是朝会。绝对不能够出错。”说罢黑斗篷一摆,径自大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