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城的十一月份已经转冷了。
许清染怀孕满了九个月,今天是孕期给学生上的最后一堂课,两个班的学生都给她准备了惊喜和告别礼物,许清染在讲台上哭成了泪人。
课代表收集了学生自愿写的小卡片,还有他们用班费给她肚子里小宝宝买的小玩具,全部替她送到了办公室,容不得许清染拒绝。
韩濯下午过来接人时,瞧见她眼圈还红红的,情绪也不太高,心里顿时紧张起来:“怎么了?”
许清染摇头,望着办公桌上的礼物和卡片,除了她现在教的初一两个班级,上学年带过的初三(二)班也送了她很多暖心的小卡片和礼物。
韩濯看着礼物送了一口气,原来是被学生给感动到了,他随手拿起一张学生写的卡片。
——许老师,我妈妈说生孩子很痛也需要很多力气,所以我给你送了我自己攒钱买的巧克力,许老师要加油呀,希望许老师生下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宝宝!
办公桌上,除了小玩具,最多的就是巧克力和糖果。
全是许清染平日里他们考的好,奖励他们吃过的。
韩濯笑了笑,心里柔软起来,“你先休息会儿,我把这些东西先拿到车里去。”
许清染点头,温柔的眸子望着他:“你千万别掉了。”
韩濯笑:“放心,每一个都给你带回家去。”
回到公寓,许清染找了个小盒子将卡片收起来,糖果零食放在储物柜里,小玩具收到了他们给孩子准备的婴儿房。
当天晚上,韩濯就送许清染回了许家,许清染快进入预产期,需要人随时陪护。
刘芬芳这段时间就会跑到韩濯公寓去照顾许清染,瞧见两人回来,脸上带着笑容:“快进来,有没有冷着?”
许清染摇头,摸了摸肚子:“没有,现在还不是特别冷,我穿的多。”
在许家呆了一会儿,韩濯明天要上早班,只能先回公寓去,刘芬芬送他出门:“路上小心点,慢点开门。”
韩濯点了点头,感激的看着岳母:“妈,染染怀孕倒是把你累坏了。”
刘芬芬拍了拍女婿:“我知道你想什么,别多想,我自己的女儿我照顾是心甘情愿的,只要你们好好的,工作顺心婚姻幸福,就好了。”
韩濯笑了一下,温声道:“妈,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去了,明天要上早班,晚上我再过来。”
“行行行,路上注意安全。”刘芬芬招手,看着女婿的背影,心里挺安慰。
虽然韩濯那边没有双亲照顾女儿,但韩濯对女儿已经够好了,有她当年怀染染时,许淼淼待她那么好。
她并不觉得多照顾女儿怎么了,刘芬芬笑了笑,等韩濯进了楼道就关了门。
睡前,韩濯夫妻俩打了个视频电话,许清染孕后嗜睡,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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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份,华南医院妇产系。
许淼生和刘芬芬在产房门口焦急地等待着,医院的护士第一次见临危不惧的韩医生慌了神,紧紧的陪在妻子身边,平日里的专业与冷静都消失了大半。
许清染被刘芬芳照顾都很好,两个小时后顺利生下了一个七斤重的小子,韩濯只看了一眼,就让护士抱出去给了许家父母。
产房内安静下来,许清染虚弱地看着身边的男人,艰难的勾唇笑了一下:“韩濯,你怎么哭了。”
韩濯搂着她,在她冰冷的唇上轻轻落下一吻。
在医院里带了几天,许清染回了公寓做月子。
韩濯担心刘芬芬太累,在月子中心请了一个月嫂,刘芬芬也搬到了韩濯公寓里住着,轻松又能陪着女儿。
韩濯也申请休了七天的陪护产假,守着他们母子,更是抱着自己的大胖儿子不撒手。
许清染躺在床上,阿姨端了补汤过来。
“过几天去给笑笑上户口,你想好名字了没有?”许清染喝了一口鸡汤,味道淡淡的,看着抱着儿子目不转睛的男人,开口问道。
笑笑是出生后许清染给他选的小名,虽然韩濯提了很多个,但她还是从之前学生取的名字里选了这个,而且儿子虽然才几天,但是有人逗他,嘴巴一直咧着爱笑。
韩濯把儿子哄睡着了,才轻声道:“叫韩沐阳,如沐春风,阳春白雪。”
许清染笑他:“韩濯,你是不是太懒了。”
这明明是她昨晚想了老半天才取的名字。
“这个好听,寓意也好,等将来笑笑有了弟弟妹妹,也好取名字。”韩濯捏了捏儿子的小脸儿,眼底慈祥温柔:“再说了,妈妈取的名字,笑笑最喜欢了。”
韩沐阳的名字就这样定了下来。
几天后,韩濯和许淼生带着笑笑去了上户口。
许清染月子刚出来,钟晴那边就生了,生了个软软嫩嫩的女娃娃,顾辞源欢喜得不得了,外人去了只让看不让抱,生怕吓着自家的小公主。
韩濯抱着儿子上门,两个大男人眼底都带着显摆的蕴意。
韩濯:我儿子生下来重七斤,身体好!
顾辞源:我生了女儿!
许清染则进屋瞧了钟晴,顾辞源妈妈正陪在她身边,房间里头还有顾茵茵。
几人说了一会儿话,许清染说了些经验,顾妈妈都一一记载了心里,省的自己儿媳妇多走弯路,还让许清染有时间多上来玩儿。
许清染笑着应下。
今年过年,许家格外热闹,笑笑收到的红包都可以铺满他的婴儿床了。
许清染将红包都收起来,亲了亲儿子:“你的红包妈妈都给你收着,将来娶媳妇儿用。”
韩濯笑了笑,亲了亲儿子的小脸,又亲了亲自己老婆。
笑笑第一次听到年三十的烟花,给吓哭了。
许清染抱回房间哄了好久,笑笑的眼泪才止住,小脑袋在她怀里拱呀拱,许清染忍不住笑了,亲昵的亲了亲儿子的脸蛋儿,给他喂奶。
韩濯进来时,笑笑还在吃奶。
韩濯咽了咽口水。
嗯,他都饿了好久了。
许清染对上他的目光,脸颊泛起迷人的红晕,低嗔着:“你先出去。”
韩濯默默看了看儿子,转身出去,又带上了房门。
许怀谦捧着一手花生过来,“姐夫,大冷天你站在窗户边不冷啊?”
韩濯看了他眼,从他手上拿过几粒花生,修长的手指拨开花生,动作好看:“不冷,再想些事情。”
许怀谦陪他站了会儿,实在冻得慌,将手里没吃完的花生都给了他,躲到客厅烤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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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笑长得很快,越长越像韩濯,也爱粘着韩濯。
没瞧见韩濯谁抱都行,瞧见韩濯了,必须的韩濯抱着,不然就眼泪哗哗的哭,哭的让人心碎,许清染都被气着了好几次。
还是韩濯哄着她:“儿子心疼你,不让妈妈累着,你怎么还生气?”
“笑笑,爸爸说的对不对?”
“嘻嘻嘻……”笑笑流着口水朝着爸爸笑。
到了六月份,韩濯请了婚假。
在爱尔兰补给了许清染一场甜美又浪漫的婚礼。
婚礼那日,气候宜人。
许怀谦被惯得大醉,两人扶着都走不动道儿,得拖着走。
舒甜没时间照顾他,今晚得帮着照顾笑笑。
钟晴陪着许清染在婚房里,她担心儿子现在有没有哭,有没有想找爸爸妈妈,钟晴笑劝道:“你弟妹照顾着呢,你家小子就喜欢漂亮女人,被舒甜抱着口水都留在人家礼服胸口了,让许怀谦抓狂。”
许清染扶了扶额。
儿子喜欢美女这件事,她早就发现了,她反驳道:“你家葡萄不是看到年轻小哥哥就伸手要抱抱?”
晚上,韩濯被伴郎团扶着进来,因为红包给得多,闹洞房直接给免了。
顾辞源朝钟晴伸手,钟晴拍了拍许清染,笑着走到了顾辞源身边。
婚房里只剩下浑身酒气的新郎和心跳异常的新娘。
许清染看着眼前的男人,心里除了他之外什么都想不了,连儿子都抛到了脑后。
她捏了捏他的脸:“喝醉了没有,喝了多少?”
韩濯醉眼深情地看着她,翻身将她压在床上,闷声笑道:“醉了,但是…洞房花烛夜不可辜负。”
爱尔兰的月色,格外迷人。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