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显破落的旅馆房间,一米五宽的纯白大床几乎占据了整个空间。
刚合上的门板后,路渺被乔泽整个人带入怀中。
一点点收紧的手臂,急切压下的唇舌,让路渺能轻易感觉到他内心藏着的浓烈情感,她心里越发难过,紧抱着他,眼泪吧嗒吧嗒直掉。
乔泽的动作有微微的停顿,而后又失控一般,猛地将她推抵在墙边,吻得越发深沉急切,毫无章法,手臂抓揉得她身体发疼,心脏更疼。
她从没见过这样失控粗暴的乔泽,她不知道这半年他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后悔的情绪像藤蔓一样滋生。
她想和他说对不起,但唇舌被他狠狠堵住,发了狠地厮磨啃咬,从发丝滑入细肩的手掌甚至失控地收拢,紧紧地揪着那一片轻薄的布料,刺啦一声,撕了她的衣服。
他的牙齿重重地咬在了她颈侧凸起的脉搏上,而后所有的激狂戛然而止。
他的脸埋在她的颈窝,迟迟没有动作。
路渺隐约感觉到那处肌肤滑过的濡湿感,带着温热。
她低头想看他,被他反手压扣在了胸前。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路渺能清晰感觉到他胸口失序搏动的心跳。
她认识的乔泽,一直有着最平稳的情绪和最不动声色的心思,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情绪外露。
“呆渺。”他嘶哑的嗓音从头顶低低传来,“别再这样了。”
眼泪一下决堤,她哽咽着嗯了声,手臂笨拙地抱紧他,想像他抱她那样,用力地抱紧他,再也不分开。
他的头微微低下,看着她湿润的眼眶,手抬起,一点一点地擦掉她眼角的泪。
“你再不回来,我就要把你绑回来了。”
路渺吸了吸鼻子:“你干吗不早点把我绑回来……”
她的声音还带着哭腔,抬头看他时又忍不住想冲他笑,又哭又笑的,有些窘迫,更多的是踏实感,彷徨了这么久,她的心在这一刻好像重新落回了实处。
乔泽的嘴角也弯起了些弧度,鼻间熟悉的酸涩感涌来,他微微侧开了头,重新将她搂入怀中,又有些难以自抑,低头吻她,很温柔很怜惜的一个吻,而后渐渐深入,直至失控。
人在怀里的踏实,生生逼出了他压抑半年的情绪,像开了闸的猛兽,控制不住,也不想再克制,只想抱紧她、吻她、感受她。
两个人从门口纠缠到了床上,像失控的兽,渴求着彼此,厮缠着彼此,直至彻底融入彼此。
后半夜时,路渺终于沉沉睡去。
乔泽搂着她,看着她,明明已经累极,却舍不得合眼,也不敢合眼,生怕这只是一场梦。
前三个月的悔痛绝望,后三个月的忐忑难安,这半年,他如身在炼狱。
哪怕后来找到了她远远地看着她、守着她,他依然每日惶恐,生怕一个闭眼、一个转身,她便又再也不见。甚至是,在某个暗夜里,她突然撑不下去。
困意袭来,眼皮有一瞬间耷拉下来,他又很快惊醒,本能地低头看怀里,看到还安安分分地躺着的路渺时,心又稍安,指尖从她脸颊上流连了一圈后,稍滞,乔泽转身拿过床头柜里的手铐,反手扣在了她的手腕上,另一头扣在了自己手上。
路渺被手腕上突然的凉意弄醒,迷迷糊糊地睁眼。
“怎么了?”她还没完全清醒。
乔泽低头在她额头吻了吻:“没事,睡吧。”
他终于能放心地合眼。
第二天醒来时,路渺感觉到了被禁锢的牵拉感,她低头,看到了手腕上的银色手铐。她怔了下,视线顺着镣铐一点点往前,看到了乔泽同样被扣着的手,不自觉地看向他。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来,正在看她。
路渺的心头一下子酸得难受,反手抱住了他,小猫一样窝进他怀里。
“乔泽。”她低低叫他的名字,绵软的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鼻音。
乔泽垂眸看她:“嗯?”
路渺:“谢谢你。”
乔泽没说话。
她也没再吭声,拉过他的手,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掌心比画着,仔细而认真。
乔泽起初没留意,只当她是好玩,等那三个字慢慢成形时,他的身体僵了下,垂眸看她。
她轻抿着下唇,脸颊微红,人看着有些窘迫,却又睁着双水润的眼眸,直勾勾地看他。
他声音微哑:“再写一遍。”
她将脸埋进他胸膛里,声音清晰地传来:“乔泽,我爱你。”又低低补充,“很爱很爱。”
乔泽的喉头一下涌起哽意,低头吻她。
“我也是,很爱很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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