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主营,果不其然,晋皇亦在。
“本宫见王妃回来的早,便唤了王妃过来坐坐,王妃可莫要闲本宫麻烦才是。”皇贵妃笑的一脸的温和,将话都说在了前头。
燕绥先是恭恭敬敬的朝着晋皇行了一礼,而后才对着皇贵妃恭谦道:“娘娘传召,妾身自是该过来的。”
皇贵妃怎会听不明白燕绥话中之意,但面上的笑容却是依旧,不见一丝破绽。
虽同是给人以温和端庄的感觉,但较之深谙后宫的皇贵妃,燕绥心中显然对穆安侯夫人更具好感。
至始至终都是皇贵妃在同燕绥闲聊,坐在一旁的晋皇始终没有出言。
直至侍女前来换了新茶,太阳也眼见着更加西斜了,估计着再有半个时辰狩猎的人也该陆续回来了。
“哎呀,瞧我这记性,之前应了姐姐要同太医一起去看看漭儿的身子的,怎的一忙竟给忘了呢!”皇贵妃忽的惊叫了一声,一脸自责的说道。
“臣妾失礼了,还请皇上莫怪。”见自己的反应有些过大,皇贵妃又即刻告罪道,“实在是臣妾的不是,恐是要让姐姐等了。”
“既是约了,便唤了太医一同过去一趟,总也不过几步路,何须这般惊乍。”晋皇看了看皇贵妃,沉稳的嗓音响起。
燕绥便这般静静的坐着,看着皇贵妃与晋皇在哪儿言语,总也不过就是一出戏。毕竟皇贵妃退下了,晋皇才方便开口不是。
皇贵妃一脸歉意的向她言语了几句后,便派人去唤了太医,准备去穆安侯夫人那儿了。
“看老九如今待王妃恩爱,朕也放心不少。”晋皇率先开口,打破了僵局。
燕绥依旧是淡淡的笑:“劳皇上挂心了。”
外人都道宸王如今待她如宝,走哪儿都带着她,整日形影不离,可恐怕只有燕绥知晓,这可不是宠爱,而是禁锢。
“从一开始朕便笃定王妃不是一般女子可比,短短几月,便可让老九对你有如此大的转变,当真是不简单。恐怕王妃定是费了不少心思吧?”晋皇道。
燕绥淡笑,不曾出言接话。
“如今王妃与老九也算是亲密,不知先前朕与王妃所谈之事,王妃如今可有收获?”晋皇终是将话题转到了这个上面。
燕绥面上稍露难色,声音微沉道:“皇上当是比臣妇更加了解王爷的,如今王爷虽待臣妇尚算亲厚,但却是谈不上信任的。”
“皇上深知王爷绝非喜好美色之人,想要获得王爷信任,唯有一步一步慢慢来。若是急功冒进,恐是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闻得燕绥之言,晋皇的面色沉了下来,眼中也尽是不满之意。
“如此说来,王妃这几个月来,一无所获?”晋皇的语气变得冷硬,且带着浓浓的威压。
燕绥面上故露紧张之色,低垂着头道:“时间还太短,臣妇尚不能靠近王爷书房......不过,如今臣妇身在锦墨园,只要有时间,还愁没有机会吗。”
“朕不管王妃心中究竟打着什么主意,朕只提醒王妃一句:燕老太君年事已高,难道王妃当真想让自己的亲祖母在燕府那空壳子孤守余年?”晋皇的声音之中透着浓浓的威胁。
确实,晋皇是动不了远在夏国的奶奶,但刘家可不会就此罢手,奶奶在夏国多待一天,对她来说都是一种威胁。
“朕便再给王妃一月时间,若到时王妃还不能拿到朕想要的,那便休怪朕不讲情面了。”晋皇冷冷道。
燕绥没有任何言语,只对着晋皇行了一礼后,便退了出来。
回到自己的营帐,燕绥更加坚定了自己要加快动作的决心。
“王妃,您已经回来了吗?”千儿一进门便道。
“嗯。”燕绥没有太多的心思,淡淡的应了一句。
“王爷他们正在外面喝酒比武呢,王妃可要出去看看?”千儿开心的走到燕绥面前道。
瞧着燕绥面色不太好,千儿紧张的问道:“王妃可是哪儿不舒服,怎瞧着这般没有精神?”
“无碍,许是今日有些累了,多歇会儿便是了。”燕绥摆了摆手道,“我便不出去了,一会儿若是王爷问起,便说我歇下了。”
“当真无碍吗,可需要千儿去请王爷过来?”
“不妨事,你出去同他们一起吧,我想躺会儿。”说着燕绥便合衣躺在了床榻上。
千儿默默的守了一会儿,瞧着王妃似乎已经睡着了才为王妃盖好了被子,蹑手蹑脚的出了营帐。
外面喧嚣之声此起彼伏,当是十分热闹的。不由得燕绥回忆起在军营的日子,虽然有时苦累,但很多时候都是开心的。
若是打了胜仗,大家亦是会这般在晚上支一个大大的火堆,一群人围着吃肉喝酒......
想来那样的时光该是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快近戌时时分,燕绥用被子伪装成了自己依旧躺在床上睡觉的模样,抹黑换了一身方便行动些的衣服后,便悄悄的出了营帐。
燕绥脸上蒙了面纱,一路小心谨慎的到了约定的地方。
不过片刻,她便看到有一团小小的光朝着这边过来。
燕绥先是隐了踪迹,待确定来人是杨皇后与其侍女,且后面没有人跟随后,她才现了身。
燕绥现身后,立刻吹熄了侍女手中的那盏灯笼。
杨皇后也不浪费时间,立即对那侍女道:“你去前面守着。”
待到侍女离开之后,杨皇后竟是直接向着燕绥屈膝下跪,若非燕绥眼疾手快及时扶住,恐怕这一拜便要受了。
“杨皇后此举何意?”燕绥当即道。
“阿宁,如今我是个什么情况我也不瞒你。”杨皇后的语气之中明显带着悲戚,“自燕家出事后,我在后宫亦是举步维艰,尽管我处处小心,仍是免不了小人暗算。”
“如今我虽名为皇后,但却一直被困凤仪宫,如今后宫已尽是刘蕊天下。此次出使晋国,若非碍于国家颜面,我恐怕依旧无法得见天日......”
“软禁一国之后并非小事,难道朝臣不管?”燕绥皱眉,她没有想到夏国的情势远比她想的还要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