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千帆回了趟家。
好几天没回家了,上次离开的时候,“高利张”派人去家里搜集犯罪的证据,不知道如今被他们搞得有多乱!
骆千帆甚至担心他们安装了炸弹,一推门,触发了引线,然后一声巨响;或者在厨房里、卫生间给倒了一地的毒蛇,半夜爬到床上把人给咬死。
骆千帆像个特务一样回家,又像个踩点的小偷。
门关着,掏出钥匙,慢慢推开一条缝,安全的,没连着炸弹引线,也没钻出一条蛇来,是他自己神经质了。
进屋一看,我的妈呀,屋里像被炸弹炸过一样,没有一样东西待在原来的位置,沙发趴在地上,冰箱门开着,瓶瓶罐罐满地都是,书架上每一本书也都散落在地上……
卧室里被翻得更乱,被褥、床单、抽屉、衣柜里的衣服,全都被扯地七零八落,没有一处下脚的地方。
懒得管这些!
骆千帆先在屋里扫视一圈,又仔细观察房间里的角角落落,确保没有安装摄像头、窃听器。大学里选修的侦查课教给他,任何时候环境私密都很重要。
检查到最后,发现大门后贴着一张字条,落款是辖区派出所:“你家已被犯罪分子盗窃,如您回家看到这张字条,请拨打电话8765****与警方联系。”
这会是警方的电话吗?骆千帆确信:绝对不可能!一定是“高利张”留下诱我上钩的,只要我打过去,“高利张”的人一定赶过来把我抓了。
检查再三,并没有发现其他异样。屋里检查完,骆千帆又上了阳台。他一眼看到对面楼上的同一层住户紧拉着窗帘,不见有人,却见窗帘无风而动。骆千帆一惊,坏了!有人监视!
来不及多想,立即下楼,没敢出小区门,一拐弯,躲在旁边单元楼道里,扒着墙根往外看。
不出两分钟,跑过来俩人,其中一个骆千帆认识,是那个抓过李蕊的光头。他们像猎狗一样,直奔骆千帆家。
见俩人上楼,骆千帆闪身出楼道,绕着小区灌木直奔小区侧门。俩保安正在闲扯,骆千帆听了一耳朵,只听一个说:“听说没有,17幢3楼前几天被盗的那家被警方盯上了?据说房主是个骗子,骗了人家很多钱,公安局正在抓他……”
去他奶奶的腿,17幢3楼就是我家!郭云帆和“高利张”颠倒黑白,放风说我是诈骗犯!看来不除掉“高利张”扳倒郭云帆,我这辈子也别想安生了。
骆千帆暗骂着!
骆千帆又到朋友开的宾馆里躲了起来,直到晚上也没再出门,给乐天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一切都好,让她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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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10点一刻,打开电视,正播“虹城夜新闻”:
“下面播报本台刚刚收到的消息,一名男子在北京路遇三人持刀抢劫,奋力反抗时,被劫匪刺伤,伤势严重,目前已被送到虹城第一人民医院抢救。
“据受伤男子随身携带证件显示,该男子名叫马皇,31岁,是某网站驻虹城记者站副站长。事发前半小时,该男子曾在‘时光掠影’参加一场品酒会……”
电视画面上,马皇浑身是血,被急救人员推进救护车……
此情此景看得骆千帆血液倒流、天旋地转,嗓子眼发苦发干,拿过来一瓶矿泉水想拧开,两只手直抖,使不上一点力气。
骆千帆心里明镜一样,这哪是抢劫?分明是郭云帆和“高利张”设的一个局。
他们绝不是针对马皇,而是针对我骆千帆!马皇去参加品酒会,被“高利张”的手下当成自己,酒会结束后跟到北京路痛下杀手。
“若不是我留了个心眼,今天被送进医院的就是我了。”
九分恐惧外带一分庆幸!如果说过去骆千帆对郭云帆和“高利张”还心存一丝侥幸的话,此刻只剩下赤裸裸的恐惧,他们远比一般人想象的更加心狠手辣!
更让骆千帆难以接受的事,他的最高领导尚云峰,早已站在了他的对立面。
骆千帆不住地问自己: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
骆千帆真的好后悔,为一个李蕊我犯得着吗?好好当我的新闻部主任,写些稿子,拉拉广告,每年收入很高,干吗非要趟这趟浑水?何苦把自己搞得有家不敢回,手机不敢开,出门走路都怕被车撞死?又干吗把三本日记本说成是高利张的犯罪证据,这不咎由自取、自找麻烦吗?
可是,眼下还回得了头吗?我是不是可以给尚云峰说说好话,请他联系郭云帆、“高利张”,从中调解,然后我把日记本交给他们,再把稿子销毁,从此头一缩,忍了!那么尚云峰会不会帮我这个忙?
要不然请罗红吹吹枕头风?罗红在郭云帆面前一定说一不二,可罗红会帮我吗?
要不然我直接找郭云帆摊牌?像马皇一样玩弄手段:“我抓住你的小辫子,你敢对我下手,我就把稿子发给全国各地的媒体,最多两败俱伤……”
骆千帆一夜没睡着,脑子里闪过无数的念头,不知道何去何从。
快天亮的时候他才迷糊了一会儿,刚睡着就梦到郭云帆手里端着匕首恶狠狠猛扎他的肚子。骆千帆吓得大叫一声,一梦惊醒,浑身上下出了一身透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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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千帆几乎被逼疯了。
他用宾馆的电话拨通宋小胡子的电话。宋小胡子正睡得迷迷糊糊,一听是骆千帆,忙问道:“你在哪?你爸妈这两天联系不上你,电话打到我这里。”
骆千帆一惊:“老家出事了吗?”
“没有,你妈做了个很不好的梦,很担心你,打电话又无法接通,我告诉他们没事,说你出差了。”
骆千帆心头一阵委屈,很想爸妈。更担心郭云帆和“高利张”派人找到他老家去。
他嘱咐宋小胡子:“哥,这段日子你一定帮忙照应我的家人。”
“你放心吧,不过,最近郭云帆和高利张往来很密切,你一定小心。”
骆千帆何尝不知道他们走得很近,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