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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三十五章(1 / 1)

因为严重超载, 宣玑到底还是坠机了, 挥不动的双翅沿途挂了无数假枝枯叶,一伙人着陆的方式“硬”得不能再“硬”,不但撞碎了好几块石板, 个别弹性比较大的同志还在地上弹了几下。

什么“帝王将相才子佳人”的,统统滚作了一团。

“啊!我手机新换的, 又碎屏了!”

“车钥匙飞哪去了,那是公车。”

“谁把那钥匙扣上挂一铁球的?有病吧你们,脑壳都砸成爱你们的形状了嘶, 这头发怎么又缠住了!”

盛灵渊身上枯藤凑合编的袍子被平倩如的拉链勾了个口子,差点走光, 好在又从罗翠翠那粘了一打绿萝叶,勉强遮体, 他的头发搅在了宣玑的翅膀上, 打了个复杂的中国结,一时间,这俩人一个翅膀收不回去, 一个头发解不下来。

陛下可能已经没脾气了, 穿着奇装异服,环保大使似的坐在地上,他面无表情地等着宣玑解头发背对着被秘银炸得雪亮的群山。

秘银巨大的能量与燃烧的真火互相碰撞,山脊忽然发出恐怖的碎裂声,继而引发了局部地震。

随后,“轰隆”一声, 祭坛所在的半个山坡整体滑落,无数白骨随着那些精巧的石头梁柱一同化为齑粉,呼啸的风声里夹杂着凄厉的呼号。

山上纸糊的假树成片地倒伏,朝着几个人砸下来,众人抱头鼠窜,宣玑还没能把盛灵渊解下来,情急之下,只好一展翅膀,把两人都盖在下面。

周遭一下就安静下来,宣玑听见盛灵渊心里有很多杂音,但听不出来内容,他像是在拼命压制着千头万绪,露在外面的意识只在机械单调地数着数。

这会他俩姿势别扭得很,宣玑翅膀一展,被扯了头发的陛下就得被迫偏头,又差点撞在一起。

盛灵渊的嘴唇干涩,白得近乎透明,没有血色,却有血痕,让人想起远古传说中的“鲛人灯”,阴郁的鲛脂被火烤化,半透明的灯油中映出灯芯清冷的焰火,将灭未灭,但据说能烧上千万年。

两人心神连着,宣玑这念头才一动,盛灵渊就感觉到了。饶是陛下有一张能把人骗得死去活来的嘴,这话他也没法接,只好默默地把嘴唇和下巴上沾的血擦了。

尴尬

宣玑连忙收回视线:“都是这姿势太别扭了,那个撞我眼里了。”

盛灵渊顿了顿,并指为刀,把缠在宣玑翅膀上的那一小撮头发划断了。

宣玑猝不及防地解放了翅膀,略微往后一仰,同时,心里又不由自主地想:“不是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古人都忌讳断发吗?”

“父母”这词在盛灵渊心里一闪而过,勾起了一个模糊的冷笑,随即,又被他以强大的控制力压了下去。

这时,震动声暂时停了,盛灵渊抬手掀开宣玑的翅膀,拂开周遭的假树,回头看了一眼巫人族的祭坛,他虽然没弄清这事是谁干的,但这些藏在暗处的鼠辈们误打误撞的一通乱炸,似乎也不是完全没好处。

至少随着巫人族祭坛倾覆,里面那些危险的咒术也跟着一起被炸飞了。

“所以”“风神一”的谷月汐艰难地从旁边爬出来,惊魂未定地打破了沉默,“宣主任,那山底下埋的到底是什么?”

劫后余生的众人面面相觑,宣玑却看了盛灵渊一眼,盘算着把巫人族的事说出来合不合适。

他知道盛灵渊“听”得见,可是对方却全无回应,依旧是不慌不忙地往前数着,已经数到了一万三千多。

宣玑是个很会“听话听音”的人精,愣了一下后,他立刻反应过来,盛灵渊这种“漠不关心”的态度,应该算是默许他甚至有种感觉,盛灵渊其实是想把东川和巫人族的历史公之于众的,否则不会任凭他看到阿洛津那么多记忆。

依照这位大佬的尿性,要是不想泄露秘密,在巫人塚里就得把他灭口了。

但既然这样,为什么当年巫人族被人从历史上抹去了呢?

谷月汐又指了指杨潮:“还有,他没事吗?这哭得也太惨了,我看都快脱水了这位小哥,你到底怎么了?”

“我不不知道”杨潮半死不活地趴在地上抽噎,气如游丝地挤出一句话,“我好难过难受”

“各位,我心里现在也有十万个为什么,但我感觉这些事还是先放一放,咱可以回去再讨论,”王队摘下头上掉的一根火红的羽毛,“鸟宣主任?这是你抓的嫌疑人吗?”

他伸手一指盛灵渊,盛灵渊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王队莫名其妙地哆嗦了一下,不由自主地蜷起了手指。

刚数到一万四的盛灵渊中断了一下,心想:“鲤。”

宣玑:“”

万万没想到,这位面如套马杆硬汉的老兄,居然有这么吉祥如意的血统。

“不是嫌疑人,出了点意外,嫌疑人死地底下了,这事说来话长。”宣玑摆摆手,又转头看了一眼盛灵渊,“至于他”

盛灵渊垂下眉眼,似笑非笑地负手而立。

他身上分明是件枯藤扎的衣服,遮体都得靠绿萝叶补充,往那一站,却好像依然是冕袍在身、弹指间号令九州的气场。

“他是”宣玑心思急转,不知道为什么,阿洛津临死时的祝词一直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接着,他又莫名想起那个雷电交加的楼顶,阴沉祭文铺得满地都是,看得人胆战心惊,那人却全不在意,一句“朕平生最忌束缚”,宁可天雷加身也没有半步妥协。

宣玑话到嘴边,来了个大转弯:“我的剑灵。”

盛灵渊有些讶异地看向他。

王队:“你的什么玩意?”

这位宣主任怕不是个沉迷游戏和动漫的“死宅”吧?

“剑灵。”宣玑迅速组织好了一段鬼话,毫不磕绊地说,“我那剑是家传的,古董嘛,本来还想哪天实在揭不开锅就把它挂网上卖了呢,结果没想到上次在赤渊碰上阴沉祭,本人那个,太过于身先士卒,离雷有点近,也不知道那八十多道雷跟我那古董剑起了什么能量反应反正那以后就多了个剑灵。”

众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别提了,”宣玑唉声叹气,“你说他照着谁长不好,非得照那个被天打雷劈的大魔头长,也不知道要吓死谁。”

盛灵渊深深地看着他:“你在帮朕遮掩?”

“嘘,”宣玑迅速跟他交换了一个眼神,“您不怕被关在实验室里二十四小时监控,我还怕您大开杀戒呢,配合点,别惹事。”

“他什么都知道,古代史尤其好,”宣玑又对王队等人说,“还记得好多失传的大招,不过现在普通话不太行还有就是性格稀烂,大家都尽量别招他,古董嘛,是吧,体谅一下。”

“全自动的?牛逼!”八百年前跟锦鲤是一家的王队好奇地看了看盛灵渊,虽然少见,但总局里也不是没有特能家族来的,有家底的“特能”都有特殊的家族传承,有些还挺忌讳别人打听,于是他赞叹了一句,就很自觉地移开了视线,自我介绍,“我是风神一的负责人,老王——王泽,按肖主任指示,过来捞你们准是一下飞机就让月德那老兔子盯上了,真他妈见了鬼了,他们居然有秘银!我都没摸过秘银呢!”

宣玑:“秘银的事别忘了跟老肖说一声。断人财路如挖人祖坟,那嫌疑人说的要是真的,咱现在查的这事不但是断人财路,还得让人身败名裂,狗急跳墙也正常。”

王泽拿出手机,正要联系肖征,发现手机屏幕已经在刚才的“坠机”中碎成了蜘蛛网,心疼得直抽气,磨着牙抬起头:“我说,咱们现在先把别的事放一放,一块去把那老东西干死,宣主任,你觉得怎么样?”

“秘银”与“真火”撞在一起,叠加出的炸山效果,不但把异控局的外勤精英逼得跳崖,也把那些躲在暗处偷偷开炮的人镇住了,有几个跑得慢的甚至给埋在了山上。

“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大动静?”

“山塌了,快跑!”

领头的灰唐装老头根本没上山,一见事情不对,当即就要坐上车溜。

“师、师师父,咱们刚刚是把‘禁地’给炸了吧?”开车的徒弟把油门踩得一蹦一跳的,惊恐地说,“不、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灰唐装其实一后背冷汗,老头毕竟吃过见过得多,比底下半瓶水的徒弟们更敏感,方才,他其实隐约听到了那山崩塌时那古怪的风声,以及里面含着的、仿佛浓稠到化不开的仇恨与愤怒。

那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有时候自己装神弄鬼的人心虚,反而更容易被这些东西影响。

灰唐装色厉内荏地瞪了徒弟一眼:“闭嘴,能有什么问题?那可是秘银,山都炸塌了,就算山底下压着个孙悟空,也得跟着一起熟!我就不信了,厉鬼也得怕原子/弹!再说世界上哪有鬼神?作孽的多了,就算有因果报应,也轮不到咱们头上,手机给我!”

灰唐装说着,劈手夺过一个手机,给蓬莱的月德公发信:“师父,清理干净了。”

月德公没有回——

此时,吵到僵持的蓬莱会议室里,一伙全副武装的异控局外勤突然闯了进来——黄局是个普通人,万一被人在身上搞点小动作,他自己都感觉不出来,所以身边带了一整支外勤精英做护卫。

护卫是没资格进会议室的,玉婆婆柳叶眉一竖:“黄局,你们异控局这是什么意思?”

“奉命执法,”闯进来的外勤负责人挡在黄局面前,“不好意思打扰了,玉婆婆,这事过去我们登门致歉。方才我局在东川的外勤人员收到举报,有人指认月德公及其门下利用不法手段,欺诈普通居民牟取利益,还在当地大搞个人/崇拜”

月德公刚收到徒弟的信息,还没来得及看,立刻拍案而起:“你血口喷人!”

外勤负责人冷冷地说:“我复述举报内容,没给您定罪,烦请您配合调查。”

月德公的座次就在玉婆婆旁边,自觉是大佬中的大佬,哪受得了这种气,暴跳如雷:“你敢”

玉婆婆伸手一拦,端坐主位,这慈眉善目的老婆婆,目光却像刀子一样:“这位同志,举报归举报,但你们直接闯进蓬莱会议不合适吧?过去皇帝的朝廷鹰犬都还没这么嚣张跋扈——说抓人就抓人,没这个规矩,未免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

会议室里的气氛陡然一紧。

有人说:“异控局这一届班子是不是也太儿戏了,找个普通人当一把手,底下副手办事也像个活榔头,从蓬莱会议室里抓人,明天是不是要闯进诸位家里了?”

月德公在桌子底下点开了徒弟的传信,心里大定,顺手删了聊天记录:“我这张老脸没得可惜,你们要抓我,那就抓好了呀,可是当着这么多老前辈的面,是要杀谁给谁看啊?有证据吗?”

就在这时,东川城郊的盘山路上,灰唐装还没等到师父的回复,就突然被急刹车用力一搡。

灰唐装怒道:“作死吗?”

“师父”司机惊恐地转过头来,“那那”

只见大路中间,站着一排树枝草木扎的假人,手拉手并排站着,正好挡住了行车道。

两侧的路灯早不亮了,假人们眼睛的位置闪着微微的火光,在夜色深沉处格外瘆人。隔着几百米,还能听见它们七嘴八舌地叽咕说笑。

司机不由自主地想起关于“禁地”的种种传说,一阵尿意上涌。

紧接着,那些假人好像“看”见了他们,突然不吭声了,周遭一片寂静。

下一刻,不知哪里传来一声猫头鹰的笑声,那些假人倏地动了——它们不是走动跳动,而是凭空往前“瞬移”了几米,就像鬼故事里的经典镜头!

“小张掐点的时候,他们时间停一秒,咱们就把假人往前推。”宣玑冒着坏水,悄悄地场外指导,“后面两倍速的时候就停,时间得配合好了,要不然特效就假了。”

盛灵渊不明所以:“特效是什么?”

“听我的,我恐怖片的阅片量可大了。”

盛灵渊其实没太听懂,这位古董陛下不熟悉当代恐怖片的套路,也不明白这么干的用意是什么。但他在小问题上意外地好说话也可能是方才合作一场,宣玑又替他遮掩身份,因此这会十分配合。

沾着人气的几个假人就这么一闪一闪地往前挪,越来越近,灰唐装的司机已经快吓尿了,挂上倒档疯狂后退,空荡荡的盘山路上,正好同后面赶上来的徒弟们撞做一团。

灰唐装的老腰差点被颠断了,大骂一声:“废物!跑什么跑!秘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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