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瞬间,贺太守便感觉不对了。自己这正志得意满地向着半山腰迈进,甚至自己还在筹集一会见到那王幕璃时候的措辞,免得让她心生恶感,不想此时,却又感觉山脚传来一股震天响地的喊杀声。
“大人宽心,小将这便前去查明”。
王广通毕竟也是职业的军人,心里虽有些慌乱,但此时决不再嘴上表现出来。他知道,此时包括贺太守等一众所有的官兵,都瞪大了双眼看着自己。
若真是敌军,自己这边首先一胆怯,那先便是败了一阵。
“来人,速速去查明,山脚下是怎么回事!”,一边说着,王广通急忙对着身边的亲信小校吩咐道。
不过,待王广通话音刚落,便见到一名小校浑身是血,似乎用尽了最后的力气跑到自己跟前,双腿打着摆子说道:
“禀……禀告大人,不知哪里来的一批人马,直接从我们后方的山脚杀了过来!弟兄们抵挡……不住……”
话音未落,那小校便直挺挺栽了下去。
“哪里来的人马?”,王广通顿时再度问道,可惜已经没有人可以给他回复了。
望着那山脚下的一队人马冲上山,直愣愣掩杀过来。王广通顿时心惊不已。
那是何等的军队啊,犹如一只只逃脱山涧的猛虎,呼啸着奔着自己这边而来。每个人都嗷嗷叫着,精神饱满,似乎充满着无尽的战意。所过之处,凡是遇上的官军,尽皆如犹如被切割的麦田一般,成批成批的倒了下去。
这绝对不是官府的军队。
中计了。
顿时,王广通看着那后方的防线不住地奔溃,甚至不少士卒直接放弃了抵抗,拼命地往山上逃。
前后夹击,腹背受敌。王广通的心,瞬间跌落到了谷底。这样的地势之下,自己遭遇了腹背受敌的局面,这简直就是绝境啊。
“王观察,这便是你的好计策?”,贺太守见得局势不对,顿时对着身后的王观察怒骂道。
“这……”
王广通想要骂娘,但是他也知道在这节骨眼上,骂娘也只是徒劳。忽然,王广通脸色涌上一股疯狂之色:
“大人,唯今之计,只有小将亲自出马,方可稳住军心。待小将前去稳住阵脚,再伺机帮大人突围。大人放心,只要小将在,大人便不会有事!若小将不在了,大人便自求多福吧!”
话音落下,那王广通顿时一转身,再度朝着身后的一种士卒大喊一句:“想要活命的,都随着老子杀下山去!”
说着,便提着手中的朴刀,对着山脚不断上移的防线而去。
“你……”
见得如此,贺太守想要说些什么,但王文通却丝毫不理,直接转身走了。
“混蛋!饭桶!”
“我堂堂太守亲临,又是文官,岂可孤身返险?你等武官不效命,方才惹得此祸。你小小观察,虽死无忧,我乃堂堂太守,岂能拜拜送了性命?”
贺太守慌了,不,准确地说,是万分惶恐。见之前对自己点头哈腰的王广通如此无礼,不由更是大怒。
什么叫做你不在了,我自求多福?
自从他任职华州太守那天起,还从未有人敢与他这般说话。不过,此时,他是万万没有胆量去与那已经奔赴前线的王广通理会的。
眼见身边的一众士卒都慌了神,上山的上山,下山的下山,相互拥挤着,丝毫没了章法。好几次,险些将这一身便衣的贺太守挤落下山去。
“不要乱,都给我镇静,竭力御敌!”
贺太守毕竟是读书人,知道士气散了,那打仗绝对是一败涂地。急忙大叫着吩咐周围哄乱逃命的士卒镇静下来。但是,谁人听他命令,少数几名知晓他身份的将校早已跟随王广通去了山脚御敌。此时周围的一众士卒,谁人知晓他是何人。
“本官乃是华州太守,你等还不听命,速速前去御敌!”
见得自己时候完全没有用,贺太守不由急忙表明自己的身份。贺太守大喊了两遍,丝毫没有一点效果。
蓦地,贺太守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一把撕扯住与他擦身而过的将校,扯着对付的甲胄吼道:“我乃华州贺太守,你等还不速速听命,前去御敌。违令者斩!”
“去你娘的”。
啪!
那士卒先前被猛然拽住,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此时听闻贺太守的话,不由更是大怒:“你是太守,老爷我还是蔡京呢!都这时候了,老子管你是谁!”
一边说着,那士卒猛地一记耳光,直接将贺太守打懵过去。继而,那士卒猛地推了一把贺太守,自己往着别处逃命去了。
“混蛋,我的腿!”
“我的手……嘶……滚开……饶命……”
贺太守甚至来不及感受那一记耳光的味道,便感觉自己被推倒在一旁,继而来往的士卒哪有人顾得上理会他,直接不看脚下,踩着贺太守便往四处奔命。
好不容易,连吃奶的劲都用光了,贺太守才从别人脚下逃了性命,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此时,他已经顾不得什么仪态了。
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火烧了一般的生疼,尤其自己的胸膛与腹部,简直快要炸裂开来似得。
而就在他准备逃生的刹那,便看到距离自己不远处,一个光头的彪悍和尚,手中提着一直看上去颇为沉重的伏魔禅杖,不断拍飞了众多官军,朝着半山腰处而来。
而与他相对的,则是那那道贺太守熟悉不已的身影——王广通。只不过,此时王广通浑身带着血,不住地后退,一脸惊惧地看着眼前的胖大和尚。甚至便是连他身边的士卒,也没有一个敢出手阻拦的。
乍眼看去,那胖大和尚犹如杀神一般,丝毫没有人敢去触碰他的威严。
而就在此时,再一个转眼之间,贺太守便看到了那令他终身难忘的一幕。
“滚开!”
那胖大和尚大喝一声,手中的禅杖骤然抡起,朝着他前方的王广通横扫过去。
轰!
那王广通早已受了伤,见得眼前的胖大和尚骤然发怒,手中朴刀急忙格挡。
咔嚓!
砰!
不想,王广通只觉一股巨力从手中扑倒上传来,连人带刀,被那根禅杖砸了个结结实实,身体骤然离地面,直挺挺被砸飞出去,继而重重落在十米多开外的乱石之上。
贺太守看的清楚,听得更是清楚。那之前的声音,分明是骨头碎裂的声音。而再看此时的王广通,早已被摔成了一团肉泥。
王广通身体一动不动,鲜血直冒,胸膛整个塌陷了下去,甚至有几根肋骨刺破了血肉,从一旁穿插了出来。连脑袋都陷下去了半个,甚至有着脑浆伴随着腥红的鲜血飞溅在空中。
“降者不杀,再不降者,便是此等下场!”
当啷!当啷!
伴随着鲁智深一声怒喝,鲁智深冰冷的眼神之下,眼前的一众官军小校,瞬间身子一软,不约而同地跪了下去。手中的兵刃,瞬间被扔在地上,浑身颤抖地说道:“愿降,我等愿降,只求佛爷爷饶命!”
逃!
几乎是在瞬间,贺太守脑海中便泛出这个念头。速速远离此地,远离这个杀神。
趁着眼前的混乱,贺太守急忙蜷缩一些身体,朝着后方的山顶跑过去。
“你等主事者是何人?”
见得眼前的一众小校悉数放下兵刃投降,鲁智深不由问道。
“回……佛爷爷的话,先前被您打……打死的那个,便是王观察,此行我等都奉……奉他的命!”,跪在鲁智深跟前的一名小校浑身战栗不已。
“观察?”
鲁智深闻言,不由再度喝道:“便是这等腌臜小贼,也敢前来攻山?你等若不说实话,洒家顷刻之间便送你等归西!”
“佛爷爷饶命”,闻言,一旁身后的小校急忙指着嚷道:“先前逃走那身着便衣的,适才自己口口声声称自己是华州贺太守!”
“当真?”
鲁智深一听,顿时来了兴致,双眼死死盯着眼前的小校说道。心中却暗自寻思,既然是一州的太守,却又便服来此攻山,不知打的什么主意?
“千真万确”,那小校哪里敢撒谎,见得鲁智深如此问,急忙连连解释:“确实是小人亲眼所见,小人命都在佛爷爷手中攥着,小人便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断然不敢撒谎啊!”
见得如此,鲁智深方才罢休。鲁智深也不着急追赶,而是朗声一笑:“时迁兄弟,这事儿便交给你了!”
眼下这有些拥挤的小道上,鲁智深要去追那贺太守,确实有些不易。而此时,一众官兵见鲁智深前来,也纷纷倒戈投降。
“鲁大师放心,只要你不怕时迁抢了你的功劳!”
时迁话音一落,已经不见了身形。不消片刻,只见得一声好惨叫,时迁却从前面的山道上拎着一名不住哀嚎的便衣男子一脸潇洒地走了下来。
“禀告佛爷爷,就是此人,此人便是那贺太守!”
见得时迁擒住了那便衣男子,之前发话的小校立马指认了出来。
“兄弟好俊的功夫”,鲁智深见得时迁如此短的时间就擒住了那贺太守,不由称道。
“小弟这点微末道行,岂敢在提辖哥哥面前摆弄”,时迁摇摇头笑着,同时将那贺太守丢在鲁智深跟前。
“你便是那华州太守?”,鲁智深瞪大了眼睛,看着对方冷冷说道。
“我……我……”
那贺太守见是之前的胖大和尚,顿时吓得魂飞出窍,一口气没接上来,顿时吓得昏死了过去。
接着,整个半山腰便回荡着鲁智深那如雷般的怒喝之声:
“贺太守已被洒家所擒,尔等还不速速归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