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开学的日子,安然一早起床就把陆承曦的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然后拿了把小椅子坐在门口看书,一听到有车子的声音传来,立马向外眺望。
等了好久好久,快中午了,陆承曦都还没回来。
刘兰已经在餐厅摆好碗筷叫她,“安然,先过来吃饭吧,小曦说不定会吃过午饭才回来。”
安然站起来,手臂穿过椅背的空隙,有气无力地拖着往里走。
刚走没两步,门口再次传来汽车的响声,也许是早上已经失望太多次,她不怎么抱希望地回头瞅一眼。
当她见到下车的那个人时,整个人都鲜活起来,眼眸中熠熠发着光。
书和椅子被她随意地放置在地上,她朝门口狂奔而去,虽然知道他听不到,但是她仍然大声地喊出她的想念,“哥哥~”
陆承曦张开双手接住她,他一直很羡慕陆承易回家时她的激动和兴奋,自己今天也终于体验到了,这种被人记挂,被人想念的感觉,妙不可言。
“哥哥,你下来点。”安然的手只能够到他的肩膀,环不到他的脖子。
他听话地弯下腰,她笑眯眯地捧着他的脸,在他脸颊旁重重地亲了一下,“哥哥,我好想你,好想好想你!”
陆承曦一身的疲惫在这一刻消失无影,太多的想念化作一个紧实的拥抱,“安安,我也想你。”
刘兰倚在门口,“一直站在门口干什么,还不快进来洗手吃饭,有什么话边吃边说。”
刘梓秋跟在刘兰身边,在陆承曦经过她身边时也乖巧地说了一句,“小曦哥哥,欢迎回家。”
陆承曦微微点了点头,淡淡地“嗯”了一声。
安然坐在陆承曦旁边,一会儿说哥哥我要吃这个,一会儿说哥哥我要吃那个,娇气得不得了。
刘兰忍不住调侃她,“你哥哥不在家的时候你什么都可以自己来,怎么你哥哥一回来你就没长手了?那这样看来,小曦还是不要回来的好。”
安然吃着陆承曦夹过来的肉,含糊不清地说,“哥哥不回来,妈妈不是还要每天去哥哥房间溜达一圈,看看这个摸摸那个,整天担心哥哥。”
被她这样直接在她儿子面前说出来,刘兰有点不好意思,佯怒,“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
安然捂着嘴偷笑,微微侧头,用手遮挡住嘴型,无声地对陆承曦说,“妈妈不好意思了。”
陆承曦含笑对刘兰说,“妈,我很好,学到了很多,你不用担心。”
儿子更懂事了,刘兰乐开了花,连忙给他夹菜,“你多吃点,你看你都瘦了。”
整整两个月,陆承曦黑了一点也瘦了一点,但眉宇间的精气神比以前更加浓郁,安然隐隐还能感觉到他身上开始有一丝丝陆承易的味道。
安然趴在床上,双手托着腮,准备听他讲暑期里的趣事。
然而,并没有趣事。
他们原本邀请了十个学生前来参加特训课,不知道什么原因,有两个人没来。他们八个人跟平常上课一样,每天上午和下午还各有一节体育课,这也是陆承曦变黑的原因。
安然捏了捏他的手臂,“原来哥哥不是瘦了,而是结实了。”
在她摸上他手臂的时候,他不自觉地用上了力,肌肉瞬间紧绷,摸上去有点硬邦邦的。
“哥哥,你放松,我帮你揉揉。”
陆承曦放松下来,任由她柔软的小手在自己手臂上作怪。
“哥哥,你这两个月是不是很辛苦?”简陋的环境,高强度的学习,为了他们的身体健康还要每天强迫他们锻炼,完全与外界隔绝,她可以想象这样的日子有多枯燥。
“还好,不辛苦。”
安然嘟着嘴不满地说,“哥哥骗人。”
陆承曦揉着她的头,“没有骗安安,真的不辛苦。”
辛苦他确实没感受到,课程对他来说还蛮轻松的,只是环境一开始让他有点不适应。
头一次的群体生活让他失眠了好几个晚上,他耳朵完全听不见,身边充斥着陌生的气味,他总要时不时地睁开眼睛,一再确认自己所处的环境。
后来有一个晚上,他梦见了安然,他发现睡着了可以梦见自己最想见的人,他开始期待夜晚的到来。
他不能让他的安安失望,他靠着这个信念度过了两个月。在别人听不懂课,解不开题,受不了训练,更因为想家而崩溃哭泣时,他只是站在一旁漠然地看着,他的安安肯定不想看到这样软弱的他。
安然揪着他的耳朵说,“哥哥,你长高了,我都摸不到你的耳朵了。”
陆承曦凑近她,额头顶住她的额头,“这样就可以了,你什么时候想摸了就说一声,哥哥会低头。”
她刚来陆家的时候,第一次见面她踮起脚尖就摸到了他的耳朵,这两年来他蹭蹭蹭地往上长个儿,尤其这两个月,肉眼可见地长高了一截,她站在他面前变成了小矮子。
她有点郁闷,“我怎么长得这么慢呢?”
“你啊,每次只吃那么一小碗,又爱挑食,慢慢长吧。”
陆承曦虽然嘴上说得这么嫌弃,但眉眼间尽是宠溺,心里真实想说的是,没关系安安,你可以慢慢长大,哥哥总会护着你的。
新学年开学后不久,陆承曦和安然又一次并排站在领奖台上,原因无他,又考了第一名罢了。
底下的同学已经见怪不怪了,每逢大考,台上必定有他们两个熟悉的身影,每逢小考,公告栏上也必定会出现他们两个的名字。
默默无闻的刘梓秋再次神隐,已经升三年级的她只能偶尔出现在好奇的同学口中。
“诶,你说刘梓秋怎么跟他们两个完全不像一家人啊,她的成绩也太普通了吧。”
“本来就不是一家人,刘梓秋姓刘,人家姓陆啊。”
“不对吧,安然不是姓安吗?”
“是吗,她全名不是陆安然吗?”
“不是,我有个堂妹跟她同班,人家就叫安然。”
“哦,她真的好厉害,从入学开始就一直拿第一名,跟她哥一样,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学的,现在要是让我留级跟她一起考,恐怕也考不过她。”
“人家天生就聪明,我听我堂妹说,她业余时间都在学画画,人家随便画一画也能参加比赛,还能得奖。上次公告栏还贴出了她的画,你看过没有?”
“当然看过啦,她真的好厉害啊。”
她的同学越夸安然厉害,刘梓秋心里就越难受,她越是光芒万丈就衬得她越卑微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