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张望着她似的,看似平静却又充满暗涌。都说世间万物都有自己的思想,只是各自不相通罢了。
她想,这万物又有谁能理解她此时心里的苦楚。
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在黑暗中睁着双眼盯着大厅上面那盏大吊灯,水晶灯在夜光下发出白莹莹的光,晃得她头发晕。
最后,困意一阵一阵袭来。蜷缩在沙发上,在那个角落里,梦里或许不会有那么痛苦。
清晨,总是那么多纷扰,让她睡得不安稳。先是陈姨看她睡在沙发上,拿来毯子盖在她的身上,接着是老周在外逗狗的声音响来。
她迷迷糊糊地翻了一个又一个身,最后终于彻底醒来。
睁开双眼,那席帆正站在她的跟前。
他倒是起得早,眼神又恢复了冷冽,一身笔挺的西服显得是那么的道貌岸然,全然不似昨晚酒醉之后那么无耻。
他的身后,是一个浓装艳抹的女人。她想,她昨晚听见的女人的声音应该就是她,她居然在这里呆了一夜。那女人倒全然不怕生,见到她还很自然地对着她展开了一个妩媚的笑容。
她没有理他们,只是站起身来,披上衣服,慢慢地回到楼上。
他们的世界她不懂,也不想参与其中。
在那个冬天,那天以后,这样的日子就变成了常态。
有那么些个夜晚,她是安全的。也有那么些个防不胜防的日子,他会在某个夜晚,不知不觉摸进她的房间,在她的身上恣意掠夺。
在某个酒醉的夜里,他也会带某个女人来到家里,然后弄出那些令人听了脸红的声音。有了前车之鉴,在那样的夜晚,她一定把沙发和桌子顶在门上,让他不会得逞。
日子就在这样的煎熬中度过,那年的元旦过后,很快就应该过春节了。
她的心里慌乱起来,自从和他走进婚姻的殿堂这一年多以来,发生太多的事情,每天都在恐慌中度过。难道她已经习已为常了吗?
不!她得静下心来好好计划一下。
元旦后的几天,他去了外地出差,回来的那天很晚了,她听见他开门的声音响起来。也许是太累了,他并没有要到她这里来烦扰她。
她站在窗前,好久,终于下定决心。
转身出了门,轻轻地推开他的门,趁着夜色,躺到了他的身边,献上了自己的吻。她鲜有这样主动,他显然被惊到了。
愣了好几秒,他应该是陷入了巨大的惊喜。立马翻身把她压在了他的身下,一阵铺天盖地的吻就落下来。
耳边传来了他的喘息声。
“你终于想通了,其实早就应该这样,何苦要折磨自己呢?”
“是的,你出差的这些天,我想通了。与其让两人都不痛快,何不退让一步,海阔天空。以后我都会听你的,做你背后的小女人。”她说着唯心的话。
那一天后,她尽量显得开心一些,有时还会下厨做几个他爱吃的菜等着他回来。她努力回想他们曾经有那么一段开心的日子,不需要装模作样,只需要把那些日子重演一遍而已。
每天晚上,不论多晚,她都坐在沙发上等他回来。刚开始,她并没有提什么的要求。还是像以前一样,午饭过后会去海边散会步,那两个保镖还是远远地跟在她的身后,她知道他的戒心还没有完全放开。所以不能着急,只能慢慢来。
慢慢地,跟在她身后的保镖由两个人变成了一个人,她知道他已经开始相信她真的原谅他了。她开始提一些要求,比如在家里呆得烦闷,要求上市里去逛一逛商场什么的。
刚开始,他的确很不放心,总是推掉工作陪着她一起。次数多了,他也有点招架不住了,快到年关,工作总有一大堆在等着他处理。
后来,他就交待陈姨陪着她一起,当然少不了那两个保镖。这个时候她也并不心急,也没有做出什么行动。只是每次出去的时候,她总会到ATM机取一些钱,然后存入陈敏给她的那些卡号。
就这样如蚂蚁搬家一样,一点一点地把席帆给她的那张卡上的钱分成好多份存入不同的卡,她想在她离开他以后,不会因为钱的原因而被束缚,让他有机可乘。
那年的除夕很快就到了,在除夕的前几天,他因为在北京投入了一个大的项目,前期总是有很多乱事,呆在那边好久了。
眼看着除夕就在眼前,在电话里,她强烈要求去北京陪他,过一个与众不同的新年。
除夕的前一天,她由那两个保镖陪着到了北京,住进了他下塌的那家酒店。
那天晚上,在酒店的宴会厅,集团所有的成员都聚集在一起开欢庆酒会,席帆也专门为她订制了参加酒会的晚礼服。
酒会一开始后,作为集团负责人,他理所当然成了焦点人物。他的身边总围绕着一群人,这样也好,她落得一个清闲。
坐在那个角落里,静静地观察着眼前的一切,她甚至在寻找有没有机会从酒会上消失。但是很快她发现那没有可能,尽管她都躲到了角落里了,还是有那么一些人来和她搭讪,她也只能含笑应付着。
而那两个保镖也真的是阴魂不散,处处如影随形,总是站在她的不远处。
席帆大概也看到了围在她身边的那些刚出校门的毛头小子。径直走到她的身边,拉着她就走上了主席台,他清了清嗓子,拿过话筒,向会场的每一位员工和家属隆重的介绍了她。而且还亲呢的揽过她的腰,在她的脸上印上一吻。
她知道他的老毛病又犯了,大概是向别人宣誓他的主权,她是他的人,好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趁早退避三舍。
这样一来,她和他同样成了酒会的焦点人物。身边来敬酒的总是源源不断,看着在眼前晃悠的人群,杯光交错。她计上心头,敬酒的来者不拒,几杯酒下去,整张脸已经涨得通红,走路也东倒西歪起来。
眯着眼睛看着身边的他,她知道这个时候他该出手了,果然,接下来所有的敬酒,他一律替她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