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向影云回翠微巷。
南风灵与萧晴打算回宫,却半路上碰到了沈青书,其中还有宋玉跟离言。
站在远处,南风灵远远看到沈青书气呼呼从宋玉身边走过。
许是走地太急,她右脚被左脚绊了一下,一个趔趄往前摔去。
眼看着就要摔倒,沈青书吓地直接闭上眼睛。
她没有摔倒,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那人的身上带着淡淡清香。
沈青书小心睁开双眼。
蔚蓝天空下,离言那张冷漠又俊秀的脸庞映入她的双眸。
在离言那双细长双眼里,沈青书看到自己的小脸。
这是在宋玉的眼里,从来没有看到过的。
沈青书愣了愣,从离言怀中站直身子,脸上没有一丝娇羞。
“你身上是什么香味?真好闻。”她反倒对他身上的香味有了兴趣。
“是香包。”离言从怀中拿出了一个蓝色的香包。
沈青书问也没问地从他手中抢过,“我要了。”
“沈姑娘。”离言有几分不情愿。
沈青书与宋玉定过亲,她在众目睽睽下拿了他的香包,实在不符礼数。
“怎么?是你心上人送的?”
“不是……”
“既然不是,那就送我吧,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吃亏的,会回你一份大礼。”
“可是……”
“不用可是,你家公子是不会介意的,对吧,宋玉?”
“不介意。”一直被当作空气的宋玉回了一句,提步离开。
离言看了看沈青书,只好加快脚步跟上去。
“离言一定要记得来沈府找我,你不来,我就到宋府找你。”
离言没回头。
沈青书这番话,他不知听没听到。
看着宋玉走远,南风灵走到沈青书身前,夺过她手中香包细看了一阵后问道:“你不会是想借离言气宋玉吧?”
“灵儿,你怎么会在这?”
“我出宫买点东西。”
“这位姑娘是?”
“晴儿,萧影妹妹。”南风灵回头对萧晴介绍,“这位是沈青书。”
“萧姑娘。”
“沈姑娘。“
“灵儿你方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你不会是想借离言气宋玉吧?”
“灵儿,我沈青书像是那拙劣的人吗?”
“那你这样做是为什么?”
沈青书小脸倏然变地通红。
她有几分娇羞拉过南风灵,小声道:“在你眼中,离言刚才的举动很平常,其实在他扶住我的那一刻,我从他的眼中看到了自己,我从未见到过这么好看的眼睛。”
说起离言时,她的眼晴里有光。
“所以呢?”
“我想说服我爹去退亲,我不想错过离言。”
“你真的确定吗?”
“宋玉已向我表明他喜欢温素卿,就算我死缠烂打,他也不会回心转意,况且我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喜欢他,尤其在我快摔倒的那一刻,扶住我的人是离言而不是宋玉,我不是一个不求回报的人。”
闻言,南风灵轻笑出声。
沈青书不解蹙眉,“灵儿,你笑什么?”
“没什么,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灵儿既然支持我,不如现在就陪我。”
“现在?”
“萧姑娘也跟我们一起吧,还有裴风。”
“晴儿你去吧?”
“灵儿去,我就去。”
“烦请沈姑娘带路。”
当沈青书向沈安提出向宋府退亲一事时,沈安一声不吭地坐在座椅上,没有任何表示。
沈青书认为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为了让自己少受点罪,她“扑通”一声跪在沈安身前,轻轻一叩首道:“请父亲成全。”
南风灵等人站在沈青书的身后不敢出声。
生怕一开口就成了导火线,惹怒沈安,让他觉得沈青书提出的退亲,是他们教唆的。
空气除了安静还是安静,安静到此刻就算一刻银针掉落在地也能听见。
首先打破这层安静的是沈安。
沈安正了正身子,对沈青书道:“书儿,你告诉为父为何想退亲?”
“因为宋玉不喜欢我。”
“他不喜欢你,为何不直接上门退亲?”
“因为他知道宋伯父不会答应。”
“书儿为何觉得为父会答应?”
“书儿其实也抱着不被答应的心态向父亲请求。”
“若是为父不答应你的退亲请求,你会如何?”
“若是父亲不答应,书儿只能认命,嫁给一个不喜欢自己的男子了,毕竟书儿不会为了一桩婚事与父亲反目。”
“你真的是书儿?为父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么孝顺懂事的孩子?”
闻言,沈青书从地下站起,几步走到沈安面前,撒娇挽上他的手臂道:“爹爹不了解女儿也是正常,因为你我父女都没有坐下好好说过话,谈过心。”
听了沈青书这番话,沈安有了几分愧疚。
他觉得沈青书说地没错。
他从来都没有真正地去了解过眼前这位女儿。
“既然书儿不喜欢这桩婚事,我便退了吧。”
“宋伯伯那边怎么办?他知道了会不会很伤心?”
“宋伯伯那边,为父自有办法,书儿不必担心。”
“谢谢爹爹。”沈青书难掩喜悦地轻喊出声。
关系一直不太好的两父女,因退亲这一事,有了些许缓解。
沈青书还在与沈安商议如何到宋家退亲时,南风灵拉过萧晴离开了沈府。
阳春三月,永安的桃花都开了。
长乐殿殿门大门的屋檐上挂上了喜庆的红灯笼。
殿内更是一片喜色。
各个回廊,院落挂上红绸。
每间厢房的门前,也都挂上了大红的双喜字。
天还没亮,长乐殿的下人就已经开始忙碌晚上的喜宴。
今日是他们公主的大喜日子,自然没人敢怠慢。
南风灵早早到长乐殿,为萧晴披上大红嫁衣,为她点妆挽发。
萧晴今日所穿嫁衣,裙摆用金丝线勾勒了几朵小小的海棠。
静放在梳妆铜镜前的凤冠,垂在额头的精细小链纂入了圆润的细珍珠。
萧晴静坐在铜镜面前,等候南风灵为她梳发。
南风灵放下装着金粉的红盒子,拿起案上的玉梳,慢慢走到萧晴身后。
一缕一缕地为她精细梳理。
“快要成为裴风娘子了,紧张吗?”
“不紧张。”萧晴眼角刚抹上的金粉,一闪一闪地。
“与喜欢的男子成亲,确实不用紧张。”
“你与兄长快快成亲才是。”
“快了。”
南风灵神色期待。
“灵儿,我有点饿。”
“饿了也不能吃。”
“但我好饿。”
“万一要上茅房,这身衣裳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