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夏姬,你居然还在株林里藏着生了私生子?说,是哪个野男人的?”
“不会是先王的吧?算算时间不对呀……莫不成,是她那个庶兄子蛮的?”
“对对对,肯定是早前她在郑国和子蛮私通的孽种……”
“哈哈哈,那可是兄妹私通的妖孽啊……”
小征舒听得这些男人污言秽语辱骂娘娘,大怒,一头就像陈灵公冲去,大骂:“你们敢欺负姆妈……我杀了你们……”
“小孽种,你居然敢辱骂王上……”
两只魔掌抢上前,将小征舒抓住。
高大的孔宁一把抓起小征舒举过头顶,狠狠地就要砸到旁边的一块石头上,这一下去,小征舒哪里还有性命在?
夏姬惨呼:“住手……”
陈灵公笑着挥手:“美人儿,想要这孩子的性命,你就乖乖从了我们……”
“放下孩子!”
“行,你先脱衣服,躺下去,我们就放了这孩子。”
孩子在孔宁的魔掌里胡乱踢打,孔宁作势就要扔下去:“脱不脱?夏姬,脱了乖乖地躺好,我就放了这小兔崽子,否则,我马上将他贯死脱……快点……脱了躺下去,乖乖地躺下去……怎么??你还不动手????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他并非虚言恫吓,狠狠一下就将小征舒砸下去。
小征舒闷哼一声,疼得当即晕过去。
“夏姬,脱不脱?这一次,小兔崽子只是砸晕了,下一次,他的脑浆可就会被砸出来了……”
夏姬瞪着血红的双眼,恨得出奇。
眼前闪过一张张模糊的脸:巫咸,子灵,子蛮,陈灵,孔宁、仪行父、几个不知名的暴徒……
这一刻,她想,以上所有的人,统统都死了……有些,是早已经死了,有些,是非常非常该死……
黑魔王死了,子灵死了,几个暴徒都死了……现在,还有三个男人,那么猥琐,那么丑恶……他们就像饿狼扑向小羊,他们怎能不死???……
她忽然开口,镇定的,一字一句:“我答应你们!”。
三个男人哈哈大笑,立即奔过来。
她心里有底。
她仰起头,看着天空。
明明早已被各种磨难修炼得百毒不侵的内心,竟然也酸涩颤抖,眼泪没有经过大脑,倾斜而下
每次仰望星空,她总会泪流满面。
因为,每一次,都是在如此不幸,如此危殆,如此屈辱,如此不堪,如此毫无生路的情况之下。
请你,请你请你赐我力量!
纵然我负你伤你杀你也请你!请你赐我力量!
孔宁一马当先奔过来,将她抓住,欢喜大叫:“抓住她了……我先抓住她了……哈哈,美人儿,你不脱衣服,我帮你……我帮你脱……”
下一刻,他被陈灵公一把推开。他大怒,却敢怒不敢言,虽然陈灵公出尔反尔,说好了谁先抓住夏姬谁先取乐,可是,毕竟人家是王上,君臣有别……
他不敢强着性子和陈灵公争夺,只得忍气吞声后退一步。
陈灵公抢占了有利地位,下一刻,已经如饿狼似的将夏姬抱在怀里。触手处,真是肌肤如雪,腻滑柔软,触体欲融……
他贪婪地嗅着佳人身上的香味,就像是一条恶狗,魔掌掀开佳人身上宽大的浴袍,狠狠地就扑上去……
他抱住的,恰好是夏姬的后背,他甚至看清楚了那上面淡淡的粉红色的玫瑰胎记。
一只玉手伸出,触在那一朵痕迹上面,狠狠的是夏姬自己的手。然后,玫红的痕迹深处一抹奇异的鲜血。
她感觉不到疼痛,知道那是一种力量。
不知道是早就具有的,还是重新被注入的……那力量,足以让任何胆敢侵犯她的男人死无葬身之地。
从未有哪一刻,她如此感谢感谢自己曾经痛恨的一切
真的,怀着感恩之心
是这力量,让我明白,原来,这天下最坏最坏的男人,并不是非要争着抢着掏出一颗心来爱我的男人,而是明明不爱我,却非要争着抢着侵犯我糟蹋我的男人。
爱和糟蹋她现在才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那一滴血,涌出来。
在背心,开出一朵鲜艳的花。然后,开始蔓延,生长,好像这女人也变成了一朵红色扶桑花。
陈灵公愣了一下,发狂般地就去亲吻那一滴魔血……
晴空万里,一道霹雳。
纵然是沉如古井水的魔心,也震怒。
人类总形容别人是恶魔,殊不知,真正的魔鬼,比人类高尚一万倍。
去死吧,统统都去死吧,这些该死的、残忍的、无耻的、下作的生物……真是有了你们,地球才会加速灭亡的步伐……
只有夏姬一个人,一直抬头看着天空。
无论多少邪恶,无论多少罪孽……你们,永远没有阻挡我望着天空的权利。
天空中,忽然降下一片云彩,淡淡的,粉色的。
陈灵公无法形容那种感受,此生此世,他从来不曾如此舒服,如此享受,如此极乐,如此惬意……
他闭上眼睛,无比陶醉。
那是吸毒之后的仙境,是忘我之后的飘然,是身心分离后的无拘无束……孔宁、仪行父……他们都是这样的感觉……他们竟然也觉得登基也没这般欢乐。
好像这一生,终于得偿所愿,乐登仙境,从此,再也没有任何值得奢求的事情。
夏姬,夏姬……这一刻,他们都觉得自己为了夏姬死了也值得了。
于是,他们就真的死了。
这欢喜,一直维持到他们僵硬,然后,慢慢地倒下去。
唯有夏姬,衣衫整整齐齐,头发整整齐齐,就像她从来不曾跟任何男人纠缠过似的,好像那可怕的梦魇,一挥手就全部散去了。
她先看小征舒,小征舒已经被两名仆妇抱下去了。
然后,她回过头,看着他们。
三个人齐齐倒在地上,死状极其可怖,眼珠子严重突出,将脸上的欢乐凸显得异常的狰狞和痛苦。
夏姬一点也没觉得惋惜,害怕,只想,这三个恶魔,死得实在是太便宜他们了。
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就去见了阎王。
浴袍坠地。
第一次,她在阳光下仔仔细细地审视自己的身子,这晶莹婉约,这柔弱无骨,这白皙滑腻,这窈窕曲线,这天下至美……原来,是第一等的杀人利器。
谁靠近自己,谁就得死。
谁胆敢再企图“放进去享受一下”,谁就得死。
她第一次感到自己充满了一种强大的力量这身子属于我,只有我一个人有处置它的权利。帝王也罢,将相也好,只要我不许,任何人,都休想靠近我。
陈灵公,仪行父,孔宁……她凝视三具尸体,如在欣赏什么绝妙的艺术品真好,真好。
原来,举手投足之间,杀人的味道是这么好,这么爽。
男人你们的名字不一定永远是强者。
女人你们的名字不一定永远是弱者。
男人,你们轻我践我糟蹋我,那么,你们必死。
她微笑起来,看着金色的凤凰花飞起来,一片一片花瓣,徐徐的,洒满了她洁白如玉的身子。
此时,她觉得自己变得如此簇新,如此圣洁,如此干净,如此强大子灵,你不再保护我了,那么,我只好自己保护自己。
这世界上任何人都不再爱我了,也唯有我自己爱自己。
一颗女人心,就是这么一点一滴,绕指柔也变成百炼钢,再也容不下丝毫的柔软。
人们总是羡慕美女,认为她们有那么多人追求,献殷勤,其实,人们并不知道,真正强烈地,发自内心热爱美女的男人,少之又少。
美女,往往只是男人的工具而已。
一如夏姬,她迷惘,竟然再也想不起,爱情是什么味道,被人怜惜,到底是什么味道。
她对着天空,许久许久。
这力量,是谁赐予我的?
可是,她想,已经不重要了。真的,一点也不重要了。她不想追究,她只沉浸在这具有强大杀伤力的魔法世界里,然后,无声无息地笑了。
辽阔草原,一夜之间,扶桑花全部复苏。
厮杀声响起来。
无数甲胄鲜明的楚军涌进来。
但是,他们的脚步在温泉之外的护栏处停留,纪律严明,没有任何人敢妄动半步。
株林,人山人海,就像一个戒备森严的监狱。陈灵公所带的上百名守在株林之外的侍卫全被杀掉,而株林原有的三十名侍卫全部被俘。一干仆妇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包括赶回来护驾的甲辛。
他多次悄然外出,实属无奈,本是为王后娘娘寻找一方藏身的净土,主仆深知,株林非久留之地。可如此乱世,哪里都不宜藏身,一时也找不到更合适的地方。
他深知局势危殆,仓促赶回来,无奈,再是骁勇善战,也还是落入楚军手里。
就在陈灵公花天酒地,闯入株林的时候,楚军,杀进宛丘。
就连宛丘的皇宫也不保,上自王太后丽姬,下到陈灵公的美貌姬妾,以及文武大臣们女儿家眷……统统都落入了楚军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