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樯最近除了打理公司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可做,虽然说相亲什么的真是让人烦到透顶,但是她也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全部推掉。毕竟一个公司依靠的就是人脉和金钱。苏爸爸不乐意苏晓樯把时间都用在大学里,小天女也有自己反抗不了的人,所以她只好在一边上着大学的日子里一边学习打理着公司。
苏晓樯今天是要去参加一个相亲,据说对方是海外留学回来的精英人士,家里还是什么大公司。样貌堂堂什么的。她都没有听进去。海外留学有什么了不起啊,她高中学校里出去留学的多的是,路明非啊楚子航啊楚子航谁的……这年头,有钱谁不能出去留学啊真是。大公司什么的她高中学校里又不是没有,她自己家啊楚子航啊楚子航啊谁的……样貌堂堂有个卵用,能有楚子航帅么?!
苏晓樯路过这家咖啡馆的时候还是早上八九点钟的样子,她本来是要来这条街上敷衍一次相亲的。但是她停车等红绿灯的时候,下意识的往这家咖啡店里看了一眼。
说实话,这家咖啡馆没有多么引人瞩目的装饰,更没有在CBD中应该有的紧凑。它太悠闲了,泼墨的店名,淡色的云影,就算窗框也不是纯白纯白的金属壳,反而是看起来就很厚重很大自然的木纹。
低调奢华。或许应该这样说它。
但这都不是苏晓樯会移不开眼睛的原因,在最后的位置上,正巧的视线里,那个记忆中的白衬衫少年正在低着头写写画画着什么。阳光在他的发间跳跃,黑发像是更加醇厚。
修长的手指,干净的装扮,和总是拒人千里之外的莫名疏离感。
分明就是楚子航。
可,楚子航现在不是应该还在美国那所私立大学里上课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苏晓樯还没有想明白,红绿灯已经变化,后面车子不停的喇叭声催促着她快点前行。她也只好发动车子。
一身轻松腰间系着围裙的李银耳端着一小锅清清淡淡的汤放在桌子上,热气已经散去了七八分,楚子航为自己盛出来一小勺,品了品之后,摇了摇头,“糖放多了。”
“有吗?”李银耳也给自己盛了一勺,微皱着眉头慢慢品,“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点。我再去做一份好了。”
“不用了,这份已经很好了。”楚子航放下手里的勺子,淡淡的开口。也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的,大早上接到这个女孩的电话,就竟然真的来了店里帮她尝味道。他楚子航从来都不是无聊到这种地步的人。
大概是……这张脸,这个笑容……实在太像是夏弥了吧。
夏弥,你到底去了哪里呢?记忆中的那天夜里嘈杂纷乱,分不开的黑色白色交织。好像是有玫瑰花瓣在飘,尼伯龙根里怎么会有玫瑰花瓣呢?那分明是一个地下的王国,用着地铁做媒介。自己好像是很愤怒很愤怒,抽出了骄傲和暴虐,龙血在血管中近乎灼伤的沸腾。可就是记不清楚后面的事情,后面……好像是路明非,又好像没有人,总之一切就静了下来,花瓣全部碎成白色的粉尘,在空中犹如真空中一般缓慢飞舞,最后煤炭和粉尘混在一起,黑白掺杂。
夏弥她,她刚到达那里的时候被一根巨大的骨刺贯穿了肩膀,鲜血染红了她的白色上衣,像是雪地里绽开的一抹罂粟。殷红的颜色在她单薄的身躯上,像是能够灼伤眼睛的火。
后来呢?后来他就拔出了刀?后来他就斩杀了大地与山之王的双生子?有这么简单吗?楚子航自己也不知道,好像自从凯撒杀死诺顿之后,混血种终于能够杀死王座上的存在了。
学院里有规定,不愿意说出来的部分可以不写成报告,可是他是想写也不知道该怎么写。大概最后会变成一篇灵异小说吧!混血种写的灵异小说……想想都可笑。
那夏弥到底是去了哪里呢?从那一刻开始,他的记忆中里再也没有夏弥的身影了,好像夏弥被什么人生生的从那场战争中带走了。
他查过,夏弥有关的一切他都从诺玛那里查到了,不论是是曾经的校友,还是现在的同学,他都查了,可一切都很平常很普通,除了她那无法遮挡的美貌。
所有人都以为夏弥失踪了,也有人说她是死在了那场战斗中。而他们认为楚子航之所以不记得,只不过是因为他不愿意面对。
可就是在这样一切都快要尘埃落定的时候,她又出现了。夏弥?李银耳?他不敢认,毕竟看起来是有不同人生的人。
“在想什么呢?”李银耳笑着摆摆手,“等会儿我们就去你家吧。”
“嗯……什么?”
“怎么了吗?我连礼物都准备好啦,就煮这个我冰糖雪梨好了。润喉还清肺多好啊。”
“不是,你为什么要去我家?”以前明明一句没提好不好?!再说了,再说了……你去我家是什么身份去我家啊……
“正因为找不到理由所以叫你来嘛。”
“………”
如此胡搅蛮缠的对话是怎么延续到现在的啊,楚子航你现在应该一言不发的走掉才对嘛!
可是最后楚子航还是叹了口气,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今天是周四,爸爸不在家,你去了只能遇见我妈妈。她……她是一个有点脱线的人,你别在意。”
“没关系没关系,人多我还害怕呢。”李银耳笑着说,心里想的是,找的就不是你后爸,他不在家正好。楚子航心里想的是,现在反悔会不会被女孩揍……李银耳浑身上下就没有哪里写着“她怕人”这三个字。
一贯面无表情的脸上是很难看出内心的想法的,楚子航很好的诠释了这句话,至少他心里此刻到底有多么崩溃,脸上是一点也看不出来的。害得李银耳还以为他是习以为常了。
家里明显刚刚举办完一场疯狂的小聚会,客厅门口和庭院里,到处都是喝空的易拉罐和各色的彩带,酒味大的就算是在门口也能闻见。佟姨一个人收拾不了,叫来了几个人一起帮忙,此刻正在院子里收拾的热火朝天。
“少爷回来了?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啊。你妈妈还在睡觉呢,哎呦,这小姑娘真漂亮,是少爷的同学?”
实在怪不得佟姨反应这么大,从她来这个家这么多年来,她家的这个小少爷可是一次都没有主动往家里带人呢!尤其还是一位这么漂亮的女孩。恩,说不定要办喜事了呢!
(佟姨你想多了……)
“嗯。这是佟姨,在我家很多年了。佟姨,她叫李银耳。”楚子航接过李银耳手里的保温桶给佟姨,“我带你去客厅吧。”
“好呀。”李银耳一副乖宝宝的样子,只是冲着佟姨眨眼睛的事情看着更加调皮。“麻烦你了,佟姨。”
“不麻烦不麻烦。”佟姨脱了手套接过保温桶,怎么看李银耳都觉得不错。漂亮还没有什么自以为是的小姐性子。佟姨虽然只是保姆,但是好歹也是有钱人家的,见过的富家小姐也不少,漂亮什么的算不上,倒是性格一个比一个难伺候,跟李银耳的第一印象比起来,简直甩了几条街。
李银耳跟着楚子航往客厅去的路上,东瞅瞅西看看,漂亮的眼睛里全是惊叹。
“原来你家这么大啊。早知道卖给你的咖啡就翻倍收钱了呢。”
李银耳这样说。楚子航机智的选择不回答。反正他一定会被气死的才对,还是安静一点的好,还可以多活几分钟。
“不过这酒味太重了。你家这么有钱,干嘛还买啤酒啊!不应该买香槟红酒什么的吗?”李银耳微微皱着眉头,似乎不太喜欢弥漫的酒味。
“我妈喜欢。”或许是因为那个男人以前就总是买一些劣质啤酒的缘故吧,妈妈虽然不愿意爸爸老是喝酒,但是妈妈本身也是酒量很大的人呢。如果不是他俩都有这么好的酒量,上次和凯撒路明非拼酒的时候,他肯定和路明非一样几瓶就倒地不起了,还怎么和凯撒继续拼啊。
不过芬格尔的酒量真是好的没话说,喝了唯一一次酒,最后收拾酒摊子的只有他一个人呢。
“哦,真是独特的喜好。”李银耳简洁明了的神转折,“那阿姨在家吗?”
“在是在,不过……”楚子航担心的是妈妈和那三个阿姨又在自家临街的落地窗前边睡边秀身材。虽然外边很少有人经过,可是叫李银耳看见总是不太好,“我带你去我房间吧。”
“这样不太好吧!”李银耳忽然双手抱胸挡在身前,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惊吓的看着他。好像他真的要对她欲行不轨一样。
“……”
喂喂喂,美女你这样才是引诱别人欲行不轨吧!
楚子航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就往后院去。路上一句话也没说,好看的侧脸似乎绷的很紧,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李银耳有点拿不准他的心思,楚子航这个人她观察了那么多年,最后还是没有猜懂他全部的心思。今天是……自己过分了?
不知道是谁说过,世上有两种人永远不会犯错,一种是好看的明星,他们有强大的粉丝团和神一般的经纪人and水军,另一种就是漂亮的女孩。因为就算她们犯了错,也不会有人忍心责备她们。
所以想让她们觉得了愧疚啊担心啊不好意思啊啥的,都是出自她们自己内心的自愿反省才可能。
尤其是夏弥这种绝世美女。
可是夏弥愿意为了楚子航反省自己,为了接近他改变自己的很多很多,虽然有一些可能本就是她编撰出来的谎言。
她说着自己是为了接近混血种,是为了寻找最强的人之类的话,却被自己的感情蒙蔽了眼睛,一味的跟在楚子航身边。
就连源稚女都能看出来的事情,夏弥作为一位王座上的君主却看不到,这本身就是因为有着她自己的主观臆断。楚子航的强,是众人眼中所见,当然他也并不是什么纸老虎。可是他和路明非的强不一样,路明非是深埋在血脉里的恐怖,就算没有觉醒,也不是并不存在。源稚女认真观察他,而夏弥选择刷掉他。
或许,夏弥和楚子航的相遇,一开始就是命运安排好的戏剧。犹如三女神手中的丝线,只是剪断的早晚时间不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