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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来米长的桥面断成三截,两端都只残余了一小块的桥面横陈着,而中间那一段则已断裂出去,整个坠入了中间的河底……没有地震,没有自然冲击,桥怎么会断呢?
很显然,这是人为的。
舒沐晚的脸色不由越发难看:如果是人为的,那么对方大动干戈,不惜炸掉一条桥把他们留在南山上的目的,又是什么?而且对方一开始就用了这么大的“本事”,绝对不是南宫倾那种疯狂同归于尽的等级……
对方……会是什么人?
她完全揣测不到畛!
“南宫墨……”他们在断桥边站了几秒,舒沐晚才侧头看向南宫墨,看到的是他同样冷峻严肃的神色,“你觉得,这是有人故意的,还是……”
“咔哒!”
话音未落,她陡然听到一声诡异的轻响,还没有回过神来,南宫墨已迅速地扑向她,将她大步带离再重重地撞倒在地,用身体整个地护住她…钗…
与此同时,他们刚刚开的那辆车,轰然爆炸!
火光四射,玻璃的碎片迸溅而出,纷扬的尘土让两人都迅速狼狈不堪……
舒沐晚的脸色完全白了!
这次,她很确定,是人为的。
“先起来。”南宫墨率先起身,把手伸过来拉她,脸色是她前所未见的冷冽和森寒,“我们这次遇到对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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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境雅致的海边私家别墅。
田甜坐在海风飒爽的观景阳台上,望着一望无垠的海面出神——她被保释出来,然后被扫去一切“障碍”,最后安置在这里。日子平静下来,一切都似乎过去了……
可事实上,又怎么可能过得去?
她的一手颤颤地抚向自己平坦的小腹,孩子前两天已经做掉了,但是肚子还是有些隐隐作痛……她在伤痕累累的时候,怎么可能接受这一切都“过去了”?
“咔哒!”
身后传来开门的轻响,田甜反射性地回身,看到阳台的门被推开,一抹高大颀长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穿着一身的休闲服,迷彩的长裤让他的双腿更显修长,宽松休闲的衣着,却暗藏着惊人的爆发力……
他大步过来,将手上提的一个塑料袋放在田甜身侧,淡淡地出声交代:“医院给你开的药,记得吃。”
不怒而威的气势,冷清迫人的气场,他举手投足间都诠释着两个字——家长。
“……谢谢,”田甜乖乖地点头道谢,在对方转身离开的前一秒,忍不住出声叫住他,“舅舅!”
她相当清楚——
眼前这个,是南宫家举足轻重的二公子!
是现在唯一能为她做主的人!
南宫瑾城。
“什么事?”他停脚开口,声音如他这个人一般冷清。
“舅舅!”田甜忐忑地站起来,对着南宫瑾城的表情带着明显的讨好,“那个,小舅那边……您找他谈过了吗?他有没有……道歉愧疚的意思?”
这次她学乖了!
第一次见到南宫墨的时候,她就是因为不知道南宫墨是什么样的人,才会肆无忌惮,最后摔得这么惨……现在她同样不知道南宫瑾城是什么样的人,所以,她需要步步小心!
“这么讨厌他的话,干嘛还要叫他小舅?”南宫瑾城抬眸瞟了她一眼,嗓音不咸不淡地传过来,“南宫墨那边自然有我对付!你好好养身体,等康复了就去英国,我给你安排好了。”
“我……”她不甘心!
“这事到我这里就算过去了。”看着田甜的眼眶发红,他的长辈心理不由作祟,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放低了语调安慰,“我会解决好他,懂?”
“……谢谢舅舅。”田甜重重地点了点头。
她刚刚听到他说“解决”?
太好了!
总算有个能对付南宫墨的人了!
既然达到了目的,田甜也不缠着他,径自拿了桌上的药袋子回屋,没有发现身后的人嗤笑的目光,更没有听到他自言自语似的低喃:“还真是六亲不认……”
他不会手软,却也不喜欢利用他的人。
“少将!”有人从阳台的推拉门走出来,发现田甜不在场,才敢正大光明地冲他敬了个礼,然后汇报,“爆破三组完成任务!目标已经被困在山上!”
“闲杂人等的清理工作做完了没有?”
“报告,已经完成!”
“通讯拦截呢?”
“报告,已经完成!”
“很好!”冷冽凉薄的唇角终于上扬起满意的弧度,“我的飞机呢?”
“报告,已经就位!”压低了声音,下属继续汇报且请示,“从那边起飞,田甜小姐不会发现……是现在就出发么?”
下属手指的方向,是海边的一块巨大礁石,正好能够用来屏蔽大片的视野。而礁石的另一侧,一架小型的军用直升机已经严正以待——少将身份特殊,自然不能轻易暴露!
“不用。”南宫瑾城随意地摆了摆手,语气冷冽,“让他们晃累了我们再行动……我先去洗个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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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南山断桥处。
望着被烈火焚烧的车身,舒沐晚心有余悸地捏紧了拳头,半晌才猛然回了神,急急地拽了拽南宫墨的衣服:“我的手机在车上……你的手机有没有带?我们可以打电话通知……”
“没有用。”话音未落,南宫墨便直接打断,冷静断定的嗓音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泼下,“能花精力做出这种事情的人……不可能连点起码的准备都没有!”
换做是他,也会一样。
这是一次周密且又大手笔的计划!
南宫墨将手机从口袋里逃出来,随意地朝屏幕上扫了一眼,然后递给舒沐晚——果然,信号为零。这里不是山顶,却没有信号……显然是被人为屏蔽了!
他们,彻底被困。
“那怎么办?”舒沐晚不禁有些焦躁,此时敌暗我明,而且她又不能和外界联系,她只能喃喃地盘算,“venki和管家会在今晚发现我们不见,但是估计找我们也是明天早上了……”
该死!
都怪最近晚归的次数太多!
“恩。”南宫墨语气平平地接了她的话,他目光戏谑着环视了一圈,这里依旧山清水秀、平静美好,“……我们得在这里,等到明天早上。”
那个时候,翌雷就会找过来。
“要等一天……”舒沐晚不由蹙眉,“到底是谁做的?他想把我们困在这样的山上有什么意义?”
“单是困在山上自然没什么意义。”南宫墨浅笑,他顿了顿缓缓出声,如同说一件不痛不痒的事情般,缓缓叙述自己的揣测,“对方会在明天早上之前……对付我们。”
舒沐晚的脸色不由一白,他的手已伸过来,安抚地包裹住她的。
“既来之,则安之。”他牵着她走向最近的一片草地,“接下来……我们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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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的时光是煎熬的!
舒沐晚眼睁睁地看着太阳从东边一点点移到头顶,再从头顶一点点移到西边……车子烧得灰烬都已经凉了!周遭却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山间的风依旧和煦、山间的鸟鸣依旧空灵……
那个要对付他们的人到底在哪里?
人没等到,肚子倒等饿了!
“我们去找点东西吃!”看到她手掌贴上胃部这个小动作,南宫墨便会意地开口,起身拉着她往那片田园走——这是半开发的地方,刚刚上山的时候就看到两侧零星地种着农作物,用来吸引游客……
若不是因为此时的处境,这还真是个露营的好地方。
“南宫墨?”舒沐晚有些不安。
她是肚子饿了!可是她哪有心情吃东西?对方一出手就是炸桥炸车这种大事情……可能下一步出手要的直接就是他们的性命了!现在找什么吃的,难道不应该时刻严正以待吗?
“恩?”他却表情自若,看起来真有几分野营的悠然,“吃饱了,才有力气战斗……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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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星的农作物田不少,但是这个使节能吃的却不多。
忙活了半天,他们也挖到了几个红薯……
“就吃这个吧?”舒沐晚掂量着这几个红薯,环顾着四周,“我找个有水的地方洗洗……”
既然是人工种植的农田,就肯定有自来水喷头一类的东西,洗两个红薯肯定不是问题!
她算是速去速回,在回到原处时,却惊讶地发现南宫墨已升起了一堆火,而他坐在旁边折着树枝添火,听到她的声音,他回头指了指红薯:“要不要烤一烤?”
“你会?”她小小地惊讶了一下。
南宫墨淡然而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接过了她手里的红薯,用两根粗树枝架起来放在火上,用实际行动解答了她的疑惑。而舒沐晚就在他身边坐下,看着他熟稔自然的动作,她眼底的疑惑不禁更浓:“你怎么……好像做过这种事情?”
在她的印象里,他应该是一路养尊处优过来的。
“恩,做过。”他专心地照顾着火候,反正等着也无事,索性像是闲聊一般,讲起了她从未知道的事,“小时候,就曾经被丢在野外,强行适应生存……”
“他们虐\待你?”她隐约记得:南宫倾曾骂他是被南宫家厌弃的孩子。
“不算虐\待,是家族特定的成长模式,反正被丢在野外的,也不止我一个……”南宫墨嗤笑着耸了耸肩,第一次在她面前提出了那个人,“南宫家的男孩,都要经历那样的求生锻炼,被丢出去的,还有我哥……”
那个传说中的南宫家二少爷?!
“那后来呢?”舒沐晚的好奇心完全被他勾了起来。
“哪有什么后来?”南宫墨无所谓地低笑,将火焰中的红薯翻了个身继续烤着,“那种残忍又变\态的锻炼方式,能有什么像样的‘后来’?”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从南宫辰变成南宫墨,这段童年的“阴影”,就埋下了种子!
“你们反抗了吗?”
“我哥在那段求生锻炼以后就离家出走了,后来……当兵了!”其中的曲折和往后的发展,他都一语带过,至于自己,他顿了顿,斟酌了最合适的用词,“在四年之前,我都不知道什么是反抗……”
作为南宫辰的他空有实力,个性实在……太懦弱!从来就没有抗争过!
火星噼里啪啦地爆裂开,火堆上的红薯也被烤得差不过了,南宫墨用两根树枝把外皮焦黑的红薯夹起来,递到了她面前:“尝尝?我五岁就会做这个了。”
舒沐晚“哦”了一声,木讷地接过。
她坐在他旁边慢吞吞地吃着,脑海中却还盘旋着他刚刚说的话,有关于他那个神秘哥哥的、还有有关于他的那段童年的……真是不幸的童年!等等!
“南宫墨!”她突然想起来,“你有童年的记忆?”也就是说,他有了属于辰的记忆?
“没有。”他一口否决,坦坦荡荡,修长的指节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里没有记忆,但是有资料。”调查一个南宫辰的生平,轻而易举……
“那你调查过你哥哥的……”
她还想再问更多,就近的树林中却传来细碎的不寻常的声响,她猛然噤声,而南宫墨全身的警惕因子也在瞬间被激起,倏地站起来看向声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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