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她还是个衣食无忧的郡主。
从小到大,母亲宠着,父亲虽然偶尔呵斥,但是,却也算得上是宠溺的。
昔日,父亲南征北战,她又是母亲苏如媚的掌中珍宝,所以,有什么好事儿,都是她的。
十五六年,她从未受过什么委屈。
偏护的母亲,和她交好的太子哥哥,一大群谄媚的朝臣子嗣,还有一个随叫随到,如贴身丫鬟一般的君瑶,这日子过的,让她倍感骄傲自己身在豪门大宅中。
君蕊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这样,她也从来没想过自己的父母会如何的算计自己。
所以,当黑暗中,君啸转过身来的时候,当父亲说了那一番话之后,君蕊突然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紧张了起来。
大约六年前,国公府旁边建成了白虎营营房,拆了许许多多的民舍,导致了百姓对国公府是怨声载道。
然而,国公征战有功,所以,百姓们也不敢有太多的怨言,皇帝也睁一只眼闭只眼,太子更是建造白虎营的主要指挥者。
从那时候起,父亲君啸便长时间在京城呆着了。
君蕊发现,父亲一边继续宠着她,一边却又算计着她。
父亲为了能够让她与太子一起,制造各种机会,看着父亲对太子哥哥的谄媚,很多时候君蕊心中是难过的。
她昔日以父亲为榜样,听到伙伴们夸赞父亲征战有功的时候,她万分骄傲。
然而,父亲却对太子谄媚不说,更不许他和其他男子来往游玩,哪怕是再好的小伙伴,哪怕是外租家的亲戚,只要是年龄相仿的男子,父亲都怕她会和他们发生些什么。
小心眼的父亲,小气抠门的父亲,外界关于父亲克扣军饷,用皇家御用士兵充作府兵,克扣府兵俸禄的事情,君蕊都陆陆续续知道了。
她心中,对父亲,开始了怀疑,开始产生了一种警惕和防备。
就如,年前,定王爷来府中,那一次为了凌珂,父亲完全就没有想过要保她,生生的让她挨了两鞭子,那两鞭子,还下手及重,几乎疼晕了她。
便是那时候开始,君蕊更加确定,父亲只是为了让她嫁给太子,只是为了让她成为将来的皇后国母。
“太子不太可能能够登基为帝了。”君啸说道。
“父亲,这事情不能乱说。”君蕊硬撑着坐起来,危机感让她清醒了许多,也让她有了些力气。
“凌珂不会让他登基,皇帝也从未真正宠爱过他,父亲想起来了,刚才那些百姓中,大多是当初被拆了房子的,在这之前,他们都是国公府旁边的邻居……不过,那时候你还小,没什么印象,王二婶的嗓门,当初吓哭了你,后来你见到她便会哭,直到她搬走,你才好了。”君啸说道。
“父亲,你告诉我这些干什么?”君蕊看着君啸,皱眉,再问道。
“父亲想说,太子已经残废,彻底废了,白虎营内,还有我的部下,昔日我有恩与他的,他告诉我,很有可能皇帝也要一起北上。”君啸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