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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戈站在人群中央,听着四周声势浩大的声响;表面上与众人一起热血难消,可还是忧心忡忡,就这些人能挡得住秦军铁骑吗?不能!两条腿想干过四条,难!可难道真的只能保住一时活命。
远处几支秦军骑兵,早就发现了这里的形式;不过一两支百人队,没有什么把握,不敢贸然冲阵,只能在四周徘徊,阻止其他溃卒汇合,偶尔用弓箭骚扰,这些虽然都难以阻止汉军结阵,可却打压了汉军的气势。
这时,楚戈借来一把步弓,搭箭瞄准了一名衣甲明显差别于其他骑兵,看来是一名秦军中的低级军官,差不多是百夫长吧。
“绷”
一声轻响,羽箭如流星赶月,直射目标;击碎那秦骑的面甲,钻入了他脸颊,锐利的箭头居然射穿颅骨,后脑钻出才罢休。
“楚将威武!”
“秦狗送死!”
众人呼喊助威,不少自恃勇武的人,也张弓搭箭,射落秦军十几骑,这一下秦军的骑兵散的更远了,不敢靠的太近。
“只有五百骑左右。”
“不!一共是四百五十三个!”
诸葛奉文灰蒙蒙的落魄样,实在不堪;楚戈也不好受,刚刚放了一箭,左肩伤口又撕裂了。
几人远望周边,近是虎视眈眈的骑兵,远方好像再也没有汉军躲过追杀,一时间这两千余汉军居然被包围,困在河岸旁,动弹不得。
“已经把我们封锁起来了。”
战阵不算严密,不过千余溃卒,在绝境之中被挺身而出的楚戈唤起了斗志,但仍然是溃败散乱之兵,没有底层军官组织,可这手忙脚乱的,眼下真是无计可施,只能尽可能将更多人聚拢成阵型,暂时不归编。
楚戈走到阵前,来回徘徊,思索战术;现在一共也就二千多人,大多都是大刀,缺乏抗击骑兵的弓弩长矛。
“兄弟们,把命交给我楚某人,我楚戈决不辜负兄弟们!一定杀出一条血路!死战求活!”
两侧五百骑犹如饿狼圈围了一群绵羊,游曳在四周!这让众士卒好不容易热的心又都冷了下来,人人自危。
不能让好不容易稳定的局势,再次不安!如今楚戈真算是孤独一掷,如今要把众人紧紧绑在一起,是生是死一起扛!
众人斗志又起,可楚戈知道坚持不了多长时间,而秦骑在二百步开外越聚越多!是等待什么,还是积蓄凶猛进攻...
“军候以上者速来!”明知自己生机渺茫,但楚戈却不愿放弃最后的希望;再次大声呼喊了起来,不过这一次他呼唤的乃是军中的低级军官。
西汉军队效仿秦军,即每五个人有一个伍长;两个伍为什,每十个人有一个什长;五什为队,每五十个人有一个队率;两个队为一屯,每一百人有一个屯长;两个屯为一个曲,每两百人有一个军侯;两个曲成一部,每四百人有一个军司马。武丁营总编两万,在军司马上又增设了十部,每部校尉统五司马!
“某徐良,军司马!”
“某吴帆,军司马!”
“某王狼,军司马!”
“某王虎,前部校尉!”
“某家王彪,军司马!”
“某李斌,军候!”
……
楚戈也就是个军司马,谁知这其中居然只有一个校尉,这下,两千多汉军的未来就掌握在这些,两眼一抹黑的军官手里。
匆匆赶来六个人,都是衣甲不整,不过人人都脸庞都是决然狠辣!能成为军司马的人绝对不是凡夫俗子。
王虎应该是这两千多人中最高军官,加上看王虎,王狼,王彪三人样貌颇为相似,应该是兄弟,若是王虎生有些心思,那么此时应该站在楚戈这个位置上了!不过三人都是健壮高大的粗犷汉子,没有什么心眼的实在人;这才让楚戈一个军司马来指挥。
徐良名字起的倒是文雅,可实际长得凶神恶煞,面貌丑陋;这六个人楚戈也就认识他,两人演兵训练的时候偶遇,后来还凑在一起切磋武艺!步战跟楚戈打的丝毫不落下风,后来才知道曾在少林寺练过。不光武艺了得,治军颇有一套!
吴帆也长得好不到哪去,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不过这人平时少言寡语,都没什么交情。
至于李斌看着虽然样貌中庸,可却是个军中名人!他是武丁校尉赵番的老部下,原本应该和王虎一样是部校尉的,不过犯了军规,降成军候。
他是最不好对付的:
第一,从刚刚来看,楚戈说军候以上过来,李斌既然都被降到军候,还过来,证明这个人是肯定有自己心思,是好是坏不知。
第二,他既曾是赵番心腹,虽然赵番现在死了,可人死威在,如果李斌真想做些什么,恐怕不少人跟随!如今正是上下齐心协力,可不能有什么偏差。
第三,他资历最老!军中向来按军功排辈,李斌十几岁就跟随赵番出生入死,打了二十年战,所立战功大大小小数百!无论怎么算,楚戈都指挥不动这个大爷。
但到了这份上,楚戈也绝不能弱了威风,如果自己气势镇不住这几位,也怪不得王虎李斌夺权分势;
挺直腰板沉声道:
“楚某碌碌无为,如今只为求活,愿率兄弟们死中求活!诸位兄弟可有良策?”
“楚将和诸位司马皆知,如今深陷死地,那有活路啊!”徐良虽然不是畏死之人,可事到如今身边还有几十同乡,不能不顾啊。
“哼,怕死不从军!”
“对!”
“楚兄弟,我们王家三兄弟听你指挥调派,你说让俺干啥就干啥!”王家三兄弟个个是彪悍勇猛,表示服从,楚戈得到了一半人支持,表面不动声色,实际上心里大定,气势更盛!
“好!王家兄弟看的明白!怕死不从军!咱们军人就是要有这股不畏死的精神,就是掉老虎嘴里,死前也咯断它一口牙!”
“团结就是力量!”
“说的好,楚兄弟!我李斌就是个粗人,名字都是校尉起的!如今,就听你指挥!为校尉报仇!打退秦贼!”
李斌居然继王家三兄弟后也开口表示支持楚戈。他真的是个粗人,可粗中有细,知道楚戈是怎么想的,但这种时候,绝没有什么玩火的心思。
最后的时刻了,只有团结起来才有活命机会!
徐良看这架势,也不好再说什么,闭口默许了这一切;吴帆也是个没话的人,点点头。
如此算是所有人都服从楚戈这个军司马的调配,楚戈也一跃成为手握两千溃兵的部校尉,生了一级,不过在这个时候可不是什么好事。
几个人回到阵中,在地上划出了一副简单的地图,李斌久经战阵,马上就提出了最致命的问题。
“我们即将面对的就是秦军骑兵!士兵们已经见识了两次威风,心里还是有深深的畏惧!”
“可是我们现在已经是绝路了!绝对不能动,否则秦骑会把运动中的我们,重新打成溃军!然后撕成碎片!更是不能渡河,河对面秦军甲士早就准备好了半渡而击!又不敢战!那还有活路!”
徐良又把话说绝了,这下暴脾气的王彪可是忍不住了!
“娘的,就你废话多!还是怕死!老子当兵七年不知道杀过多少骑兵,告诉你,这场面还算小的!我说你到底是不是爷们啊!”
“哎,王彪,你说什么!老子当兵不比你短!谁不是爷们!”
……
眼看两人要动手,可楚戈却还没出言阻止。
李斌站起身拉开两人,一边捶了一拳:“秦军长枪都顶在鼻子上了,还窝里斗!谁有能耐,比试比试,谁杀的秦兵多!”
“等着,姓徐的,咱就比谁杀得骑兵多!”
“好,谁怕谁!”
终于见众人都不吭声了,楚戈才开始讲:“我们现在已经跑不得了,永远不能把后背留给骑兵!徐司马的话是有道理的,唯一活命的机会就是撑到天黑!只要撑到天黑,漆黑的夜晚成了我们最好的掩护,有的是办法离开这里!”
这一番话众人是频频点头,如此一看还真是有活路。不过离天黑怕是还有三四个时辰,可怎么撑啊?
“现在每个人都负责守卫指挥一处!一部军六个司马,徐良你负责左翼!吴帆你负责右翼!立马把哪里的底层军官组织起来,重新编排!违令者,斩!”
俩人受命而去,楚戈看的很准,两人原本就是从两边过来的,肯定各自带了不少熟悉的下属,没有办法,现在只能这样安排,快速恢复战斗力。
“李老哥,麻烦你了,组织后军,安排伤员,做我们的预备队!”对李斌,楚戈是客客气气的。
安排的是个累活,不过李斌也知道这些繁杂的工作也就自己有经验,也不推脱一抱拳,转身走去了。只剩下的王家三兄弟,都瞪着大眼,直盯得楚戈心里发毛。
“剩下人和我一起守卫中军!王虎抽选出几十个勇士编成一屯,一会全靠他们撑大局了!”
安排完所有人,楚戈这时脚一软,瘫坐在地上,撕扯下一段自己的衣袍把左肩伤口包扎,一直忙活到现在才有时间,诸葛竭拖着一条瘸腿,走到楚戈身旁坐下。
“给我一把弓,我腿坏了但胳膊还行!”
“你撑什么!我告诉你,我已经答应了舅舅让你活着回去!一会你就躲在那块大石底下,等打赢了你再出来!打输了,你就装死!”
楚戈可没有天真的认为自己能撑到天黑,不过是要狠狠打一仗!让世人都知道:我楚戈绝对不是无名之辈!更不能死在这无名之地!
“特制的金疮药,是我师门特供的!”诸葛竭递来一瓶包装特别好看的金疮药,和军中粗劣模样是极大差别,楚戈倾倒了一点在自己伤口上,马上就感觉到火辣辣的疼痛,果然是特供的,军中配的也就只有麻麻的感觉;
“去给那些受伤的兄弟都用点!”
“没有多少了。”
“嗯,那你就留着吧。记住要活下去,千万不能冲动。”
看着诸葛竭的样子,楚戈就知道自己如何劝说都没有用了。
只能自求多福多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