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的九殿下在接下来的五年光阴里,也证明了他不是只是说说而已,每一次与靖澜江山社稷相关的事情,他都完成的非常漂亮,若不是九殿下早已说了喜欢做闲散王爷,发誓永不触碰皇位,百姓们甚至还有些期待他们能有幸经历一个最为英明且英俊的帝王!
不过,就算是如此,永正王爷的故事也还是流传着,所以,莲歌也听说过不少,其中很多还是永正王爷和他的王妃的传奇故事,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萧长暮提起永正王爷,莲歌有些诧异,“这玉佩怎么会与永正王爷扯上关系?”
萧长暮道,“相传,永正王妃的生日在冬日,两个人并肩出征之前,永正王爷偶然得到了这块难得难遇的玉石,就找了当时在柒南的前朝出名的玉雕大师凤工给雕成两块一套的玉佩,只是还没等玉佩雕刻而成,他们就出征走了。”
莲歌感叹道,“他们……终究是没能看到这块玉佩完成。”但是莲歌想了想,“不对啊,可我当时答灯谜拿到这玉佩的时候,那掌柜分明跟我说是他们家偶然从南边小岛上得到的玉,找工匠师父雕刻的……”
“这毕竟是前朝之物,那里毕竟是王城,上元之夜,掌柜或许有所顾虑,也或许,流传的时候,他的先祖有什么隐瞒,我想说的是,这块玉的材质根本不是南边小岛上的玉,而是西北大漠身处传闻中极其神秘的诡云村那里产的云玉,后来这个村子消失了,玉好像也没有了。”
莲歌呆楞了,这么说来,显然是萧长暮调查到的那个结果更加可信啊,这竟然是前朝永正王爷和王妃未来得及拿到手的东西……
“本殿下拿到这玉佩之后,心中有疑惑,就去问了洛霖,他说曾经有一次看到过凤工画的一本雕刻图,其中刚好记录了这件事,而凤工画的玉佩样式,与这一枚一模一样。”萧长暮说道。
这莲歌到是不意外,“洛霖是个对玉雕痴迷的,听说他从小就立志超过玉雕师傅们最尊崇的祁岳,所以,喜欢到处搜集这些图纸和记录,到是不意外,就是我们得到这一对玉佩,有些意外。”来历非凡啊……
萧长暮却有些不满,“现在是时间仓促,只好让他们找来另一块给你,他们的东西,我们勉为其难为他们收着等以后我们戴更好的。”一边说着,萧长暮一边将其中一块戴在莲歌裙间,另一个照例挂在了自己的腰间。
“嗯。”虽然永正王爷和王妃是他们憧憬中的人物,但是在莲歌的心中,“长暮哥哥,你一直都是最出色的人,比世间所有人加起来都厉害。”莲歌笑笑,眼眸中闪动着不远处的河流之中,恋人们放的河灯里面,那烛火闪动着的美好的祈愿,“而我们,也一定比他们圆满。”
萧长暮与她额头相抵,“当然,因为我的小莲儿,也比那永正王妃出色百倍,所以我们是无人可及的。”
这个七夕之夜,静谧,又充满了希望,虽然没有身处繁华的王都,没有看满眼绚烂美好的河灯,没有南瓜藤葡萄架,也没有酒肆里文人墨客醉酒赋诗,却也觉得,只要有情人在一起,时时刻刻都是美好的。
这一天,柳月镇早秋的露水,带着些许对未来的向往,在草叶上凝结,恢复了平静的柳月镇街道两边,人们脸上的笑意仿佛比往日也多了许多,两边商铺的叫卖声比以前也清脆了,而街上的行人,也比往日多了不少,压在柳月镇上空的阴云,好像在一朝之间全都被驱散,抬头看的时候,是期盼多年的郎朗晴空。
与柳月镇越来越远的马车里面,莲歌趴在马车窗沿,终于体会到了张犹那日的心情,看着那座还是一点都不气派的城镇,莲歌感叹,“若有朝一日回来,真希望看到柳月的变化。”
“会的,张犹那人虽然笨是笨了点,但是是个有良心有才干的人,他会为柳月的百姓勤于政务的。”萧长暮说道。
莲歌笑出声,“张大人肯定不知道九殿下背后是这样看他的。”其实也不是笨啊,就是迂腐了一些,正直了一些。
“本殿下这是在夸他。”萧长暮很认真的说。
“也不知道,张大人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会怎么样,现在,估计已经知道了吧?”莲歌想着。
萧长暮毫不留情,“肯定会痛哭流涕,后悔当初在心中对本殿下有所不满!”萧长暮十分笃定。
莲歌笑笑,那哪里是对你有所不满而已,那位正直的大人肯定在心中已经骂人了!将车帘放下,柳月镇的影子已经看不到了,坐在马车里,安心期待这一个遇到的镇子。
而柳月镇里,今日又迎来了一个大人,监察御史段瑞,他进城之后,就直奔府衙,早有衙役禀报了张犹,张犹慌忙从堆积如山的案卷之中抽身,跑去府衙打听跪拜监察御史大人,起来之后,有些好奇冲着段瑞身后看去,却发现来人除了段瑞之外,没有别人了。
段瑞也是面有愧色,自己监察的地域出现了如此昏官,直接被九殿下和九王妃撞了个正着,面上怎么也不算好看,因此,在九殿下叫他之后,原本十天的路程,他快马加鞭七八天的时间就赶到了这里。
“张大人,心中可是有所疑惑?”段瑞看到那张犹往他身后看,知道或许这位大人也被九殿下和王妃给蒙了……所以看向张犹的目光之中,也多了几分怜悯的神色,肯定之前几天被王爷和王妃坑的不轻。
张犹有些迟疑,“段大人,新来的县令大人是哪位?”关于这一点,张犹的心中很是忐忑,吴太被殿下给撞见了,虽然大快人心,但是若是新上来的县令还不如吴太,那之前他们的努力不全都白费了吗?
看着张犹这疑惑的神情,段瑞问道,“难道王爷与王妃,没有告诉张大人?”
“告诉我什么?”张犹心中突然有一阵不知道怎么形容的预感,难道那妖孽王爷临走之前,还坑他一次?
还没等他多想什么,段瑞就说道,“殿下给陛下的密奏里面,说张大人心怀百姓,是不可多得的良才,还说张大人在私盐案中,殚精竭虑,立下了不少的功劳,张大人本人又有举人的身份,所以建议柳月的县令由张大人来担任。”段瑞说完之后继续说,“张大人,要好好治理柳月,方能不辜负殿下的一片期望啊。好了,接旨吧。”
张犹呆愣,半天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听到接旨,也只是下意识跪了下来,段大人念了什么,他完全没听进去。
只是在那一瞬间,与王爷和王妃相处的种种,都一起翻涌了上来,王爷让他为了柳月百姓的未来跪了半天,站在那个宅子之外半天,当时他都快累晕了饿晕了,却还是坚持着,是王爷在考验他一心为民的决心吧?
王爷让他不睡觉,熬夜继续整理私盐案的口供,是在想办法给他一些可以拿得出手的功劳吧?
还有很多很多,张犹突然发现,以前他心中满怀不忿的腹诽王爷那么多次,其实,确是王爷用心良苦的在为今日的结果做准备,让他坐上这个位置,达成他为柳月百姓造福的心愿,让他守护柳月这一方平安富足。
“恭喜张大人,张大人好好准备一下,即日就上任吧。”段瑞说罢,因为还有其他事情,就先离开了。
张大人跪在那里,半晌没能起来,旁边他的家丁和柳月县衙的衙役捕快们都十分高兴欣喜,以后,他们的县令是张师爷,他一直一心为柳月百姓做事,是不是说明,柳月的明天会很好?
“王爷!王妃!”张犹冲着两人离开的方向跪了下去,深深地叩了一个头,痛哭流涕,是为了自己济世安民的心愿达成而跪拜,更是为了柳月以后更加富足安乐而跪拜。
半天不到的时间,柳月的百姓们也听说了这个好消息,家家户户像是过年一样,开始卖猪肉包饺子,做灯笼挂在自家的房檐上,甚至还有的百姓燃放起了鞭炮,镇子上的住户们纷纷涌到了县衙的门口,来恭喜张师爷。
“老爷,”张犹的家丁看着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如此失态的张犹,有些不知所措,在被吴太压制的时候,他没有这样,在面临恶霸打击报复的时候,他还是云淡风轻的,唯独现在,一切好起来了,老爷却哭了。“百姓们都在县衙门口,看上去特别高兴,老爷要出去看看吗?”
张犹接过帕子,擦了擦眼泪,好好平复了一番自己的情绪,才缓缓说道,“走吧,我们出去看看。”
当百姓们看到张犹出来了之后,人群之中响起了一阵欢呼,百姓们比来的时候更加激动了,看着走出来的张犹,那是他们被狗官欺压的时候,那一直冒着被报复的危险,暗中帮助他们的人,这个人,以后就是他们的父母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