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莲院晌午才睡醒的莲歌听到这话,瞬间惊讶,“这就想要妥协了?”采荇歌还真不是采薇歌的对手,只不过她这两个姐姐若是真的都去了庄其身边,庄凛就不太好了,所以最好的结果还是采薇歌不能被庄其纳为小妾。
莲歌攥着手指想着,然后,叫来采菱和采馨,在她们耳边吩咐了几句,两个人领命去了。
暮雨和晚月也急于帮着莲歌做事,但是莲歌看着她们渴望的眼神,只告诉姐妹俩,以后或许会让你们去做更重大的事情,现在还不适合被采荇歌和庄其看到。
且说采菱和采馨,两个人在青莲院的外面洒下花种,翻土浇水。在春夏来临之前,把青莲院周围打扮的姹紫嫣红,也能让大小姐看着就心情好。
两人一边劳作一边闲聊,以至于当采荇到来的时候,隔着一道小墙,就听到了这么几句。
“诶,馨儿姐,你说这薇小姐如果也嫁给庄公子,荇小姐是什么感觉呢?”背对着采荇歌,采菱文采馨。
采荇歌诧异,青莲院的丫头怎么也会讨论这件事,她们估计巴不得自己倒霉才是吧?采荇歌大怒,竟然敢妄议主子的事,还是青莲院的丫头,正要上前教训这俩小丫鬟一顿。
谁料,就听到采馨一声叹气,“唉,这世间又有哪个女子想要和别人分享自己的夫君呢?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妹妹。”
这句话成功戳中了采荇歌的心事,她停住了脚步,此刻竟然觉得,青莲院这个一向很沉默的小丫鬟是懂自己的,心中的委屈涌上,采荇歌驻足,想要继续听一听这俩人还怎么说。
“话虽然这么说,可薇小姐也无奈啊,”采菱叹气,“被那么多人看去了身子。”
采馨摇头,“你还真以为是无奈啊,我可听那天去看热闹的厨房的江婆子说,芳草阁掌柜说了,薇小姐的裙子上有几处故意割裂的痕迹,而那个小屋芳草阁看的紧,守门的小厮们都说没人进去过,而那些小姐们换衣服的时候是一起进屋,根本就没别人给薇小姐的裙子动手脚的可能啊。”
“啊?”采菱一脸惊讶,“这也太豁的出去了吧,庄公子值得吗?”
采馨敲了敲她脑袋,“你忘了之前采蓝说了吗,在荇小姐回门那天,趁着荇小姐不注意,薇小姐就私自见了庄公子好几次,暗地说了不少话,包括把芳草阁展示成衣这件事定下来?”
采菱捂着脑袋吃痛,“好馨儿姐,你轻点,你的意思是说,从荇小姐回门那天,庄公子和薇小姐就郎情妾意眉来眼去暗度陈仓私相授受?”
采馨嗤笑,“哪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词儿。”说着采馨叹气,“虽然荇小姐和薇小姐都欺负咱们大小姐,但是看今天薇小姐把刘姨娘和老爷都说服的架势,以后荇小姐可不是薇小姐的对手。”
采荇歌听着这些话,怒气翻涌,想要重新回书房找采薇歌算账。
就听采菱继续道,“那要怎么办啊,荇小姐去找姨娘和老爷说说,不让薇小姐也国门了可以吗?”
听到这句话,采荇歌脚步顿住,就听到采馨道,“没用的,现在刘姨娘和老爷不会站在荇小姐的位置考虑的,因为毕竟薇小姐也是他们的女儿,而且薇小姐早就说服了他们两位,所以现在不管荇小姐再说什么,恐怕都没办法说服老爷和姨娘。”
采荇歌一颗心渐渐下沉,可不就是这样吗?一个小丫鬟都想得到的事情,自己竟然还没看清楚,果然是当局者迷啊。
采菱有些可惜,“唉,那要是让薇小姐过门,荇小姐肯定不好过,就是不知道她会不会为了亲妹妹受委屈了,可是她亲妹妹也没有为她受委屈啊。”采菱把采荇歌说的越来越委屈。“馨儿姐姐,你一向很聪明,如果是你,若你不愿意与别的女人分享夫君,你会怎么办?”
采馨笑笑,“我呢,也许不会去找姨娘和老爷求情。”
对于这个想法,采菱和偷听的采荇歌都提起了兴趣。采馨见关子卖的差不多了,继续道,“这件事其实荇小姐没有考虑清楚根本,根本问题不是采府愿不愿意把薇小姐嫁过去,而是庄公子的陵国侯府愿不愿意娶。”
采荇歌像现在采菱一样来了兴致,只觉得采菱完全问出了她心中所想,“怎么说怎么说?”
“荇小姐完全可以从侯府那边下手,若是侯府那边都不愿意娶,咱们采府也不会硬要把人塞过去不是?”
采菱感觉自己的脑袋转不过来了,“可你刚才也说了啊,庄公子好像是愿意抬薇小姐进门啊。”
“要不说你笨呢,儿女婚事怎么可能不经过父母呢,只要陵国侯不同意庄公子能怎么样?你想想啊,听说陵国侯世子至今只娶了正妻,庶子不只是正妻,小妾都三个了,若是再加上薇小姐那就是四个,而且,若我是荇小姐,我或许会去找庄公子的正妻谈谈。”
采荇歌突然眼前一亮,对啊!现在不希望采薇歌过门的人可不止自己一个啊,庄其那几个妻妾,不管哪一个都不愿意,只要她们一起找张氏说,找阮氏说,一定可以阻止的!
想通了之后,采荇歌心情好了很多,很快回侯府去张罗这件事了。
采九承这边不得已,再次拉下老脸去找陵国侯商量,没想到被陵国侯拒绝了。“老采啊,不是我说啊,你们采府也要适可而止啊,我们陵国侯府也不是专门收容放丨荡女子之所啊,你的一个女儿我的其儿抬进门了,现在又要来一个更过分啊,你觉得过意的去?”
采九承弄得没脸,又是道歉又是恳求,没想到陵国侯说这件事没得商量,他家正室夫人,庄其的生母甚至是他们家老太太,全都不同意,甚至庄其的正妻娘家平远伯家都不愿意了。
采九承听到连平远伯都为了他家庶女给陵国侯施压了,顿时也打消了这个主意,平远伯虽然没有了祖上的威风,但是平远伯的难缠,平远伯夫人的泼辣是这帝京出了名的,要是不想以后府上永无宁日,还是不要招惹为好,而且就算大胆招惹,胜算也不大。
就这样,采九承带着这个不好的消息回到了采府。
采薇歌震惊听着这个消息,麻木坐在了椅子上,都完了吗?
“小姐,听说薇小姐这几天都把自己闷在了房里,精神也差了许多,恐怕以后是顾不上再算计小姐了。”采菱想着采薇歌曾经想要害莲歌的几条毒计就咬牙切齿的恨,
莲歌摇摇头,“不会,我这个二姐啊,心思缜密,头脑冷静,手段毒辣,被逼到这个地步,她也一定会想着以后怎么做对她最好,消沉只是一时的,现在还没有尘埃落定。”
“可是薇小姐最想要的嫁个好人家的想法基本上已经不可能了。”
“对啊,你也知道是基本上,并不是绝对和肯定。”
不得不说,莲歌还是了解她同父异母的姐姐的,在消沉了一段时日之后,采薇歌重新打开了她紧闭了十几天的房门,再出现之后,采薇歌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她开始了新的盘算。
采薇歌要重新走她的路,莲歌确是准备让繁花阁趁着芳草阁的事故更进一步,这么好的机会不抓住,太可惜了不是吗?
还未出正,靖澜迎来了过年之后的又一大盛事,那是他们的帝王萧询义的生辰,万代节。这一天不是过年但是堪比过年,甚至,要比过年还要热闹。这一天帝京的大街小巷基本没有黑暗的地方,到处灯火通明,并且夜晚不禁夜。
在这个日子里,繁花阁迎来了第二次权贵子弟来展示成衣。与以前参与的人员都保密不同,这次繁花阁早早就公布们今晚谁会出现在繁花阁门外的高台之上,报上几位的大名之后,听到的百姓纷纷倒吸一口冷气,跟旁边的人再三确定自己不是听错了。
没错,九皇子萧长暮,旻王世子萧青珏,还有第一次就来过的兵部尚书家的嫡女谢婉,吏部侍郎家的嫡女采莲歌,除此之外,繁花阁上台子展示的人里面第一次加入了长者,分别是太子太傅李学士,还有镇国将军夫人梅夫人。
消息一出,帝京哗然。
这个品级,这个分量,恐怕凑不出第二回了,所以能去就去吧,要珍惜啊,往常想要见到这些人根本不可能啊!所以到了这一天晚上,帝京的百姓几乎都挤到繁花阁门前去了。
靖澜的商户曾经被周遭国家的商户们疯狂地羡慕,因为他们的帝王和父母官们没有人歧视他们,甚至有些睿智儒雅的商人还是权贵们的座上宾和至交。
但是即便是商户们和达官们有交集,有的是朋友,但是也从没出现过繁花阁这次这样请来了甚至皇家子嗣和帝王师还有一品诰命夫人来公开支持,这是繁花阁震惊靖澜的荣耀。
当然几个人根本不是莲歌请得动的,是萧长暮的主意,因为萧长暮和莲歌说了,听说芳草阁丢人了,咱们一定要趁着他们丢人好好风光一番,让帝京百姓看看两个商铺的差距!
莲歌也是这么想的。繁花阁的后面永远站着这个靖澜最放肆最骄纵的皇子,这才是繁花阁一直繁华和有恃无恐的根源。所以萧长暮再利用繁花阁出手,手笔一定比莲歌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