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生日,没有蛋糕,没有礼物,有的仅仅是手机里父母的那声祝福。声音苍老而疲惫,被岁月磨去了一切棱角与光泽,如同窗外阴沉的天空,此时正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今天我二十一岁,大一,高考失利后来到这所一年一万四的大学里,从不信神的我现在许下愿望:上天啊,请给我改变命运的力量吧。
“啊咧,这是哪里啊。”映入我眼帘的是一个老旧的格力挂式空调与灰白的墙壁。“我这是躺在哪呢?好眼熟啊,呃,不会吧!这里难道是……”
我一个激灵坐起身来,这蓝格子被子,这看起来都破的渗人的上下铺双人床,这灰白而破旧的柜子,这……是我高中宿舍!老天爷,你玩我呢吧,这就是改变命运的力量吗!到头来还是让我重读一遍高中,唉,到底是知识改变命运啊,呵呵哒。
其实我在高中很努力了,最后只考一个三本可以说时运不济,也可以说是命该如此吧,但最终的结果就是:我无法融入他们,无法满嘴脏话若无其事的和他们一起去翘课,上网,包夜。他们说我装,我无言以对,最终也就慢慢地越来越孤僻。也许能再读一遍高中也不错,毕竟高考过,但上了一年大学,高中学的都忘了差不多了,也不知道现在高几,来不来得及补上。
我坐在床边一边穿衣服,一边巡视着宿舍的角角落落,寻找时间的蛛丝马迹。很可惜,“唉,但愿别是高三啊”我在心里默默祈祷。
从上铺踩着梯子爬下来,仔细的环顾着宿舍,这熟悉的摆设,大诗人李高哲突然内心激荡起来,“啊,这果然是我的高中宿舍啊,多么令人怀念,多么令人激动,无数个夜晚你出现在我的梦中。”就连对未知未来的不安都抛到了脑后,“就连这空气都是这么……呃?好臭,什么怪味。对了,我那三个可爱又迷人的舍友呢,话说一醒过来就没看到他们呢,这是想他们啊。舍友,舍友,你们在哪里呀~”
我欢快地走向卫生间却差点滑一跤,“什么鬼东西,滑滑腻腻的。”地上有几滴黑色液体,“嗯?是墨水吗?”我蹲下来凑近看了看,“啊,好臭!”目测了下厕所与不明液体的距离,这难道是……米田共?!
好恶心,我赶紧把鞋底往地上使劲蹭了蹭,“现在应该上课了吧,难怪宿舍里一个人也没有,整栋楼也怪安静的,诶?”正在洗漱的我突然发现窗外起了很大的雾,真的很大,我平生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雾,我走近窗户居然连十几米外的另一栋宿舍楼都看不见了。
这不会是雾霾吧,难道学校因为雾霾放假了?满腹疑惑的我匆匆洗漱完,穿戴整齐后准备去教室。走到宿舍门前我又迟疑了:门外面就是我的高中那令人又爱又恨的地方,那无数次令我魂牵梦萦,在深夜苦苦思念的……呃,啪,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我的手轻轻地放在门把上,紧紧握住,呼,调整下呼吸,缓缓地,打开了宿舍门。
清晨所特有的微凉而清新的空气令我精神一振,雾果然很大啊。视野里一片白茫茫的,只是空气中有种怪异的味道让人难受,我跨步走出宿舍,突然发现有一个人背对着我一动不动站在走廊里。
这背影好熟悉啊,应该是熟人,他怎么没去教室呢,白茫茫的浓雾阻挡了我妄图穿越走廊的视线。我一时玩心大起,蹑手蹑脚地走到他身后,用力拍了下他的肩膀,“嘿!你干嘛呢,咋不去教室!”他被我拍得身体怪异的晃了一下,却没有出现我预想中吓一跳的场景,这时,他缓缓转过身来。
一双没有瞳孔的眼睛,眼窝深陷,两侧的嘴角朝耳根处裂开,红黑色的肌肉外翻着,与惨白而布满血丝的皮肤产生强烈对比,血红色的嘴里是一颗颗如同军刺般锋利的牙齿,以及一根未咀嚼干净的血淋淋的手指。他的脖子上有一道伤口,上面红黑色的齿痕仿佛是在暗示我这已被吓得失去反应能力的脑袋这一事实,那是被人撕咬下来的。
我瞳孔紧缩,张着嘴,惊恐的瞪着他;他双目失神,咧着嘴,呆呆的望着我,仿佛过去与未来在相互凝视。“嗷!”他突然大叫着挥舞起双臂,紧扣住我的肩膀,张开那裂到耳根处的嘴巴朝我的脖子咬下来。“嘭”“滚开!”旁边宿舍的门突然打开,冲出一道人影,一脚将他踹开,他的额头从我的下颌处蹭过,我能感受到他那冰冷而干软的皮肤。但他的双手实在是抓得太紧,以至于他被踹到时,我也被带的摔倒在地。幸运的是倒地后他终于松开了铁钳般有力的手,趁他还未爬起来,我被人拖进了宿舍。
为什么要用拖呢,因为我早就被吓的腿软了,冷汗涔涔的瘫倒在地上。我抬头看向刚才救我的人,隔壁宿舍的吴爽。吴爽是我们高中时候的体育生,皮肤白皙,一点也不像其他体育生那般黝黑,一米八几的身高,人却长得很瘦,给人的印象给像是一个饱读诗书的儒雅男生。他篮球打得很棒,平时文化课都用来睡觉,成天也没个正经,到处沾花惹草的,我和他以前是一个班,也算是认识。
此时门外传来“嘭嘭嘭”的砸门声,我内心五味杂陈啊,那是我曾经的舍友——程天泽。我的右肩隐隐作痛,深呼几口气平定下心情后我坐了起来,还没等我开口,吴爽便用一种极度幽怨的眼神看着我说:“你是傻(哔)吗?”
话被堵在嗓子眼的我无奈地吧眼神飘向别处,发现他宿舍里也只有他一个人,以及一具躺在地上的尸体…躺在地上的尸体…地上的尸体…的尸体…我擦咧,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我咧了咧嘴,发现今天受到的惊吓比我前二十年加起来都多。
“你难道从昨天到今天还没明白过来吗,这,是生化危机,我亲爱的高哲。”他一副你是白痴的口吻。Oh,mygod!老天你是把我扔进某个奇怪的平行宇宙了嘛,是在惩罚我想改变命运那不切实际的想法吗?
“嘭嘭嘭”门外那“可爱的令我朝思暮念”舍友还在坚持不懈的砸着门,其间还夹杂着他愤怒的嘶吼声,像是在回应他一般,在如羊脂般浓郁的浓雾中不断传来丧尸的吼叫,彻底撕开了这宁静的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