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细回想着这些天做的噩梦,场景都差不多,内容可以说完全一样,我在努力回忆那个掐着我脖子的人是不是我见过的。
说实话在梦里梦见的东西本身是清楚的,可是当你醒过来再回想就变得模糊起来,我使劲拍了拍头,除了能想起来一个大概的轮廓根本看不清长相,每当我感觉快要死的时候只看见好像是一个光头,对,几天的梦里都是一个光头。
“咚咚咚”敲门声突然响起,吓得我还抖擞了一下,赶紧站起来去开门。
“你又做噩梦了?”夏凡站在门口,看着我涣散的表情说到。
“嗯。”我无奈地点了点头,准备进卫生间洗把脸。
“你们都准备好了?”我擦着脸走出来。
夏凡坐在床边担忧的看着我,“快到七月十五了,你是不是又开始做以前那个梦了?”
要是以前那个梦到好了,我也不怕,也不用这么费劲了,睡觉比没睡觉还要累。
“不是,不过我倒是觉得这几天噩梦里的人是同一个人,还是个光头。”我皱着眉和夏凡说。
“哦对了,你怎么往我包里装了一块生肉啊,刚摸着的时候还把我吓到了,也不拿个塑料袋装上,衣服上都糊上油了。”
说着我不满地拽出垃圾桶给夏凡看,刚进屋收拾行李的时候发现背包最里面怎么装了块肉,重点还是生肉,拳头那么大,油腻腻的怪恶心人的,我赶紧拿出来扔到垃圾桶里了,还以为是今天准备烤肉的时候夏凡无意间放进来的。
“肉?没有啊,我今天就没拿过生肉,都是那几个阿姨在那弄肉的。”夏凡一脸无辜,赶紧解释。
“那奇了怪了,咱俩背包都是在一起的,你自己看。”我又用脚把垃圾桶往他那踢了踢。
夏凡伸手就把肉块又从垃圾桶里掏了出来,看他倒也不嫌弃,左看看右看看还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
我撇着嘴站在旁边看着他,感觉他有什么怪异癖好一样。
“你干什么呢?吃饭去啊。”看他继续在那研究那块生肉,我有点不耐烦地叫他。
谁知道夏凡瞪了我一眼,好像我打扰到他了一样。
我干脆也坐在床上点了根烟,抽了起来。
刚抽了两口,夏凡一把就把烟抢去了,顺势就把肉塞到了我手上,“你仔细看看。”
我用俩个指头把肉捻起来,刚想臭骂夏凡一顿,就发现这生肉上有被撕咬过的痕迹,我也拿到眼前仔细检查了起来。
“这好像是牙印?”除了有被撕咬过的痕迹还留下个牙印,要是什么动物的牙印倒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可问题是好像是人的牙印,哪有人会去吃生肉的。
我边说着还边在自己胳膊上咬了一口,和肉上的牙印对比。
“嗯,是人的牙印,我觉得放在你背包里不是一天两天了,你闻闻。”夏凡也表示赞同这上面是人的牙印。
我凑到面前轻轻吸了吸气,一股酸臭的腐肉味充斥着鼻腔,我赶紧把肉块拿远。
“怎么都臭了?之前我都没整理过背包,没发现啊。”我不解地看向夏凡。
“应该就是这几天放进来的,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做噩梦的?”夏凡激动地问我。
“就在咱们参加旅游团的第二天吧,到今天一共四天了。”听见夏凡这么问,心想这做噩梦还和这块肉有关系了?
听我说完,夏凡就寻思起来,也不再理我,我在一边干着急,也没办法,又把肉拿起来看了看。
“难道这肉上被施了法或者什么诅咒之类的,能让人做噩梦?”我迫切地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凡把我背包里的东西全倒在了床上,把包整个翻过来,仔细寻找了起来。
我也凑过去,一起观看,包底渗进去一大片油,还沾着几片片被油浸的雏雏的纸片。
这纸片不是我包里本来的,一定是当时包肉的,我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把纸片扣下来放在手心上。
我和夏凡一起分离着这些碎片,想看看能不能从里面找出点蛛丝马迹,把这些碎片都拨展了以后,实在是太小了,只能发现上面的字是红笔写的。
把碎纸片都摊在面前我又看了看夏凡,他也在那皱着眉盯着这些纸片。
可能就是些碎纸片吧,根本就没什么意义,我这样想着。
这些纸片被油泡的有些发黄了,上面的字就根本看不清了,等等,如果这些纸片原本就是黄色的呢,上面还有红色的图案,难道……
“这难道是符?”我赶紧向夏凡求证。
“我也这样认为,你看这上面的图案好像根本就不是什么字。”夏凡递来一张稍微大点的纸片,上面的“笔画”怎么看都不像是写字。
“这符也不是你的?”我又赶紧追问夏凡。
他点了点头,没吭声。
“那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我总觉得夏凡一直在分析推理,而且已经有了答案,只是没有告诉我。
“你相信有人能进入你的梦吗?”夏凡严肃认真地看着我。
我当然不相信了,人做的梦当然属于自己,在自己的大脑范围里活动,怎么可能有人可以进入。我坚定地摇了摇头。(PS:现在回想起来,我靠!还‘盗梦空间’了?)
“就知道你肯定不信,那我讲你听着。”夏凡有点无奈。
“从古代开始就有一些道士、术士号称自己可以收集别人的梦,这古代人比现在的人迷信的多,比如在宫廷斗争和王位争夺中,有妃子先怀了孕,皇后或者其他妃子害怕日后地位不保,就要设计毒害。”
“就像电视里演的那样,虽说杀人于胎中那种后宫大戏艺术夸张的成分太高,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这就要请来开始说的那些术士了,从妃子怀孕开始,就能够让皇帝夜夜做噩梦。”
“假如皇上夜夜梦见有个小童掐着他的脖子,会有什么后果?再加上身边的大臣妖言惑众几句:‘什么紫微星象大变,这是凶兆啊,黑煞星有抬头之象,几个月之内必出一灾星,恐对皇上不利啊,这黑煞星又对应着妃子的房间……’把皇上一忽悠完,一个人连着做十几天噩梦哪能吃得消,好点的即便让二妃子能把孩子生下来也不能留在宫中,不好的直接堕胎。”夏凡说完看看我有什么反应。
我点了点头让他继续,其实心里还是觉得像听神话故事那样听着。
“我倒是在书上见到过有炼制能装梦的容器,至于怎么装就没有记载了。”
夏凡点了支烟继续说:“不只是皇宫,一些有钱的大户也讲究,中国人比较看重胎梦,就是孕妇刚怀孕期间做的一些关于孩童或者一些动物之类的梦,比如:梦见一条小蛇钻进了大海,这怀的就是蛟龙之子。肯定是大吉大利的;当然肯定都希望胎梦梦见美好吉利的东西的,所以好多大户就让自己家的孕妇夜夜都做美梦,一个噩梦都没有,从心里以求安稳。”
胎梦这点我倒是还能理解,奶奶说当时怀我爸的时候,就在梦里看见一只羊,走进一看就变成一只狼了,这梦得还挺灵验的。
“一件事物都有它的两面性,能让你做美梦,你的仇家也就有可能夜夜让你做噩梦,甚至能把孕妇吓得小产、活人吓病,不管你信不信,这做噩梦的方法至今都有,而且我也知道一些方法。”
要是一个人连天做噩梦晚上肯定睡不好,睡眠不好精气神就肯定不好,久而久之会生病我也赞同。
“你是说,我这几天的噩梦也是有人故意安排的?”我半信半疑地询问夏凡。
“嗯,在各种怨鬼、厉鬼当中,有一种魂魄的形态最稳定,那就是‘饿死鬼’,一个人如果活活被饿死,死前肯定饱受煎熬,可想而知怨气有多大,也就是说饿死鬼怨气大、磁场强,如果从人的身边经过,正常人肯定有所感,发冷或者打寒噤。”
“如果一个八字硬的人在熟睡中突然惊醒,而且变得无比清醒毫无睡意,这就叫‘惊梦’其实就是有这类磁场强大的东西刚刚经过,八字软的就会做噩梦甚至被魇住,所以这种饿死鬼总被用来‘惊梦’。”
听夏凡讲述着我倒是有点害怕,因为我还真经历过几次被“惊梦”的经历,睡着睡着忽然变得特别清醒,而且更多的是被魇住。
“然后呢?”我示意夏凡继续说下去。
“我觉得这块肉肯定是有人故意放进来的,目的就是引鬼,这饿死鬼很爱吃,而且胃口极大,你这块肉是特殊处理过的,而且之前被符纸包着,引来的饿死鬼根本吃不了,总在你身边徘徊,也就能解释你为什么总是做噩梦。”
“噢。”我恍然大悟地感叹了一声,其实云里雾里的根本没听太懂,就在这时候导游也打电话来通知我们开饭了。
我一边穿鞋一边问夏凡,“那把这块肉扔出去应该就没事了吧?”
“你难道不想知道这块肉是谁放进来的?谁要害你?谁身上带着鬼?”
夏凡冷冷地看着窗外正在准备晚餐的每一个人,一连串问了我三个问题,还把我问住了,我都没有想到这些问题;如果按他的分析,我是在参加旅游团的第二天才开始做噩梦的,也就是说这块生肉有可能就是在第二天放进来的,那么有条件做这件事的只有这些同行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