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回来了。
离家越近心中越是有种莫名的感觉,那种感觉似乎一直被人形容为近乡情怯,毕竟已经八年了,八年的变化很大,当然变化的也包括人,他张天就变了,由以前的儿子变成了现在只能充当一个旁观的陌生人,但不变的仍那浓浓的乡情。
站在村口那棵从小玩到大的大树旁,看着小时候刻在上面的一些奇怪图案,虽然已经认不出来当年都画了些什么,扔是万分亲切,这也让他想起了那个从小一起玩过的唯一的小伙伴张成。
看着已经不远的家门,张天干枯已久的眼睛慢慢湿润了。
站在树下,张天心情矛盾,到底以什么身份去见他们呢?既然不能以原本的身份出现,就以同学的身份去吧,见一面了解一下他们的情况,自己现在也有能力了,也可以帮帮他们,只是不知道他们现在如何了。
平复了一下心情,慢慢走上前去,站在门口抬起的手却始终敲不下去。
“年青人,有事吗?”身后传来一声苍老的问话声。
张天回头,这人他认得,是村里的老好人胡大爷,小的时候经常听他讲故事,所以也有很深的感情,但现在他只能当作不认得,压了压内心的激动微笑着问:“老大爷,请问这是张怀玉的家吗?”
“年青人,这就是张怀玉家,他们一早就出去了,等一会就能回来吃早饭,要我帮你叫一下吗?”胡大爷热情地说。
“哦,不用了,我等一会好了,反正不急的。”张天松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现在很害怕见到养父母,他怕自己会忍不住说出自己的情况。
胡大爷笑笑道:“嗯,也好,反正不久就回来了,你到处看看也好。”说完转身走了。
看着胡大爷蹒跚地走远,心中有点酸酸的,手指微抬一滴紫晶果的汁液无声无息在钻进他的身体里,以这滴紫晶果的药效,至少可以让他再多活几十年,这也算是一种报答吧。
转身走到离家不远的一道矮墙边靠墙而立,慢慢平复着心情。
心情静下来后摸了摸空空的手腕,这才想起这一直陪伴自己的墨守已经不属于自己之物了,这也使他又想起了火车上的那名女警程茵。
女警在那帮劫匪跳车后不久就走进来,一言不发地盯着张天看。
张天被她看得有点发毛,故意不看她也不理她,随手拿起桌上的一瓶水喝了一口,心里只琢磨着这女警想干什么。
“那是我的水,先生,未经同意喝别人的水是不礼貌的行为。”女警开口一句话差点把张天呛着。
张天这才意识到自己是空手上车的,这水当然不是自己的了,赶紧把水放下道:“对不起啊,口干了,一时没注意,还你的水。”
“算了,喝都喝了,不用还我了,我还有。”说着从包里另拿出一瓶水打开喝了一口。
“我是个警察,叫程茵,因为刚破获一个大案有了一段休假期,正在休假中,能说说你吗?我们也算是同患难了,怎么说也是我为了你才放走了他们,你难道不知道应该说句感谢的话吗?”女警紧盯着张天说。
张天心道:“我也没让你为了我怎么怎么样啊,好像都是你自己自作主张的吧。”只是话当然不能这么说,挑起大拇指说:“我叫张天,真看不出来,你还是个警察,身手挺厉害的啊,好几个大汉你都不怕,我倒是被吓了个半死。”
“是吗?我倒没看出来你哪里害怕了,如果不是你一直都在车上,最后也没跟他们一起走,我真怀疑你和他们是一伙的,共同演出了这么一场戏。”程茵边说边看张天的反应,但她很失望,这男人脸皮好像是铁打的一般,丝毫不变。
“真是可惜了,没抓住他们,想不到现在的劫匪如此猖狂,在警察面都有持无恐。”张天叹息道。
“是啊,如果他们不是有持……无恐,我怎么会放过他们呢?”女警专门把“有持”两字念得又长又重。
张天心道:“我被他们挟持怪得了我吗?又不是我主动叫他们过来挟持我的。”但现在又不好接话,就假装听不出来,打了个哈哈。
“我好像隐隐约约听到你在里面和那劫犯交谈了一会,都谈了些什么,能告诉我吗?看看对破案有没有帮助。”程茵继续穷追不舍。
“也没说什么,他就是放了我,并警告我不要乱说话什么的,然后就走了。”
“就这么简单?”
“那你还要怎样?”
程茵看了看张天手腕上的黑色手镯和戒指说:“手镯和戒指很漂亮啊,什么材料的,好象很珍贵的样子,我还从来没见过这种样子的呢,奇怪啊,他们已经知道你是正常人了为什么还会放过你呢?像这样的好东西他们应该不会放过吧。”
张天狂汗,这女警也太厉害了,句句不离与劫匪有关的事,仿佛他真的与那批劫匪有关似的。不愧是当警察的,这审人审出经验来了,竟在变着方法审问他似的,但又不能不答,面对一个年轻美丽且又有“救命”之恩的人来说最好是表现出一副感激涕泠的样子来才合适吧,不然你还真有被怀疑的理由的。
张天赶紧道:“他们把所有的东西都留这儿了,再说我这东西不值钱,你见过有值钱的东西是黑色的吗?又难看,又低俗,如果不是爸妈遗留下来的财产,我才不会戴呢。”
张天暗暗鄙视自己,没事亮出来干什么啊,隐形隐着就得了呗,现在被看到了反而引起了怀疑,真是自找苦吃,又想起刚才那女孩看到他这两样东西时的表情,心里一阵叫苦,她不会是想要我这东西吧,如果以救命之恩来要,我给不给啊。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正想着,程茵话就传来了:“我说张天啊,我们也算是朋友了对吧,既然你觉得又难看,又低俗,又不值钱,那你不如送给我吧,怎么说我也救了你一次,你不会说你会知恩不报吧?”
“这个……”
“别这个那个了,如果不想给明说,是不是男人啊,拖拖拉拉的又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对了就是那个手镯吧,戒指黑乎乎的确是不好看,那手镯还行,好像里面有东西在流动一样啊,越看越喜欢,就是它了。”
张天叹了一口气,心中也松了一口气,如果她要的是戒指那麻烦就大了,幸好她只要了手镯,虽然对别人来说是无价之宝,但对张天来说再炼制一个就可以了,只是给了这个女人会不会给她带来麻烦呢?算了暂时先不想这些了,反正这法宝与自己是血脉相连的,什么时候都能感受到他的气息,只要他的气息不被强行摸去,可随时收回来,到时就让这女孩当成丢了好了。
想罢,干脆从手上将手镯褪下交到程茵手里。
程茵看着手里的镯双眼放光,这手镯乍一看不怎么好看,但你越看越觉得迷人,越看越觉得看不透他,手镯没有任何加工过的痕迹,仿佛天生如此似的,手镯表面偶而似有一丝黑色的光华闪过,里面隐隐有东西在慢慢流转,但如果专门去看,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将手镯套在右手腕上,一股清晾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似乎全身的毛孔都已全部张开在畅快呼吸,程茵舒服忍不住轻声呻吟了一声,等叫出声后才发现丢人了,脸刷地一下红透了,正不知该如何解释床底传来了一声呻吟声,两人这才想起床下还有一位。赶紧把这个倒霉的乘务员拉出来,乘务员瞪着一双迷茫的眼睛看了二人好一会才清醒过来。
大叫一声:“有人抢劫。”
程茵亮出证件说:“劫匪已经跑了,东西还在这,你赶紧去看看乘客都丢失了什么东西吧。”
乘务员这才慌忙跑出去报警查看去了,外面这时也是乱成一团,哭叫声响成一片。
下面的事情也就简单了,身边有一个警察在,张天把所有事情都推到程茵头上去,说她如可大展伸手打得劫匪从窗口逃走等等,然后张天悄悄从下一站下车,躲到一个没人地方直接一个瞬移回到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