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半仙的话说完,中堂门口有人接过话去,一点也没有跟贾半仙客气,直斥贾半仙,让贾半仙再也不好说话,愣在那里。
“玉珠,这位是灵风道长,青龙观观主。”白天急忙招呼玉珠,怕她再说些让贾半仙下不来台的话。
玉珠没有听白天的,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没有让贾半仙说话,她已经先不先找上何中流:“爹,你为啥子说我不好?我回家这半个月,可有对你不好的地方,可有啥子地方做得不对?”玉珠一句话没有说完,眼泪已经流了出来,一付伤心欲绝的样子,即使是白天都还真没有看见过她这样,更不要说何中流了。
“这——”何中流顿时答不上话来,给闹得手忙脚乱,许久才说:“珠儿,我、我没有、没有呀!”
“何老施主,不用心急,令媳是冲我老道来的。”贾半仙自作聪明,千不该万不该把满腔醋火的玉珠接过来,当他的目光与玉珠的目光相接时,他才醒悟过来,心里不由叫声“糟糕!这位姑奶奶是真的生那老憨的气,我老道士撞啥子鬼哟,偏要自作聪明!看来,我今天本来有望谈成的事,恐怕也要因为一点小小的失误给葬送了。”
玉珠没有立刻发作,回身擦干眼泪,瞪着何中流,许久都一言不发。白天看出玉珠是真生气了,有些怕她说出什么不当的话来,看一看贾半仙,又看一看一脸尴尬的义父,他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劝玉珠。
“玉珠。”白天轻呼。
玉珠听到白天的呼唤,转向白天,看见白天一脸的歉意,粉脸上立刻爬上一脸的温情微笑,接着又从心底溢出甜甜的微笑,看着白天,似乎还想白天再叫她几声。
贾半仙人老成精,一眼看出玉珠对白天的情意很深,即使在她很生气,很生气的时候,她也不会对白天有什么恨意。贾半仙大喜,知道此时要是不说几句话挽回损失,今天的路怕真的要白跑了,几百两白花花的银子怕真的要成镜花水月了。
“姑娘真是月中仙子下凡,在这个小地方别说没有见到过,即使在应天那样的大地方,怕也是难找得很,跟生娃子正好是绝配!我说何老施主,你就选一个大吉大利,大富大贵的好日子,给生娃子和姑娘办了喜事,我老道也好讨一杯喜酒喝。这一对新人,不是我老道以老卖老,他们可是百年难见一对的金童玉女,天作之合,老道喝了他们的喜酒,那是要添富添寿的哟!对了,看老道都忘记了,说话都不会说了,你一个种地的老农,大概不会看啥子日子。我看一个月后月到中天之时,正是万物复始的黄道吉日,那天结成的夫妻必定终身幸福,白头偕老。何老施主,我看就那一天怎么样?姑娘,你看那一天好不好?”
何中流不敢再迟疑,急忙点头说:“好、好,就是那一天。”
玉珠没有表示,她再是久走江湖,阅人无数,也不好对这个问题说三道四。另外,最关键的还是何中流答应了,别人就再没有话说,她已经可以说铁板钉丁,做定了何家少夫人了。
“道长真会说话!先前你们说的话我已经听到了,就依天郎的话,另外再加上一点:不准他们孙家子弟超过我们后山山脊,否则只要给我们看见,后果他们自负。田地的事叫他们自己写一张契约来换我手上的契约,不写就免谈,一个月后我再去找他们。他们姓孙的会写契约,我爹的三间破房子、两亩薄田也能给他们一百两银子买了去,他们该晓得啷个写才能让我满意。”
“玉儿,你说我把这三间房子、两亩薄田卖了?”何中流大为不信地问。
“爹,你不信就自己看,这上面的手印可是你自己的吧?”玉珠掏出那张纸,摊开放到何中流面前。
“这——这是啷个回事,我几时卖了田地房子了?”何中流一脸的惊懊表情,问自己,问在座的三个人,却没有一个人能够给他回答。
贾半仙皱了皱眉,拿过那张纸仔细看过,这才苦笑着说:“姑娘就是因为这张契约找上孙家庄的?”
“我当然要找他们了。他们先来放火,后又拿出契约来,限我们三天之内搬家,我不找姓孙的老家伙问清楚,难道只听他不成器的几个败家子说了,我就信了。可恶!姓孙的胖猪,看了契约,竟然告诉我说这张破纸从王法上说得过去,官府只能认账。好,我就给他来一个以牙还牙,看我们谁吃亏!何家三间破屋、两亩薄田,我让给他们,孙家大庄院和田地财产,他们就得全部让给我何家。”
“是这样姑娘不用说了,一切包在老道身上,如果不成,老道也没有面子再见你们了,这件事老道我也管不着了。告辞。”贾半仙站起来就走,再不理何时中流的招呼。
“爹,你也不用招呼他了。他既然要做调解人,就应该了解其中的曲直,他不了解其中关节就跑到我们家里来,我们没有给他难堪,已经是看在你老认识他,跟他交往了几十年的情分上了。”
“我——我是怕得罪他!”何中流叹口气说。
“爹,有这些田地,这河边上张、李、王、何四家也能过一个富足的日子了。”白天劝慰何中流说。
“哼,我要说清楚,我们屋前屋后的田地,直到江边上,我要留下来,以备以后需用。我可不是为了啥子春水冬水、夏水秋水的才去闯孙家庄。”
“玉珠。”白天听了玉珠的话就不由笑叱。
何中流自然听得出玉珠的意思,可不敢再惹玉珠,何况屋前屋后的田地上辈子就是何家的,留下来也没有啥子不对。不过,何中流还是有些担心,怕事情没有想象的顺利,孙家在这一带是什么人,做了些什么事情,他何中流可清楚得很,自己的儿子媳妇即使再能干,孙家怕也不会这样听话。
何中流的担心还真的有些道理,当天晚上,当白天发现屋子外面有人偷偷接近时,他还有些不相信孙家真的还不明白他们夫妇不是那么好惹的。白天也没有把何中流吵醒,轻手轻脚地起床,开门出去,没有想到玉珠和小禾也穿衣起床,开门出来了。
“你们不用出来。”白天一闪来到玉珠和小禾的身边说。
“哼,不用出来!我们不能便宜了他们,把今晚来的人全都留下来,看他孙家还有什么花样。”玉珠大恨,没有想到贾半仙还真的没有谈成事,孙家还是来找他们了。
“留下他们,这好吗?”白天不想多事,有些迟疑地说。
“天郎,这事听我的,总之不能便宜了孙家,否则以后我们就不能在这里安安心心地居住了。”
“结怨深了,我们在这里居住更难。”
“你怕什么,要是他孙家再不知趣,我们就把他赶出这一带。”
“算了,还是让我来处理吧。”白天不想让玉珠把事情闹得太大,阻止玉珠乱来。
玉珠看白天认真了,她还真的不好跟白天叫板,让白天以为她是一只母老虎,对她可没有什么好处:“好吧,但是不能太退让了。”
白天还真的没有太退让,鬼闪九式施出,几乎没有搞出什么大的动静,他已经回到玉珠、小禾的身边了。
“我把他们全都制住了,要一天一这夜才会自解穴道。”
“好吧,真是便宜了这些东西!”玉珠跟白天抱了一抱,返身回屋里去了。
钟声看玉珠有些不甘心,他也不好说她什么,看她回去了,大概不会再闹事,他也向小禾打了个手势,让小禾看着玉珠,别让她乱来,他也回屋去了。
第二天,何家屋子外面的异象自然引起何中流的注意,他不懂什么点穴,开始还以为这些人是来对付他们的,后来发现这些人全都不能动时,又问白天、玉珠、小禾,这些人为什么站在他们的屋子外面?玉珠、小禾只是笑笑,不给何中流说,何中流自然找上白天,白天没有办法,只能告诉何中流,这些人是孙家派来的,好象是怕他们走了。何中流自然不相信,也隐隐感觉到这些人一定跟他儿子媳妇有关,这才没有再问。
到了中午的时候,事情就明朗了,县衙里来了两个捕快,说是县衙里的捕头,姓王,另外一个则是孙家子弟。白天不想搞出事来,让小禾给姓王的捕头说明白他的身份,让姓王的捕头不要多管闲事。姓王的捕头闲事是不管了,却返身去把孙家老大、老二、老三、老四全抓去县衙,美其名曰孙家勾通土匪。证据就不用找了,站在何家外面的六个人中有孙家的子弟孙新。
如此一来,白天即使不想去县衙走一趟,他也只能去了,不然叫何中流去?叫玉珠,或者小禾去?都不是事,他只能自己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