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晚上子时,白天摸回府衙,立即感觉到屋子里有人,心情一静,感知这个人象是马师爷,这才自顾点灯,再回身和马师爷说话。马师爷脸上没有笑容,只是带着三分希望,很想白天告诉他一个他所希望的消息。
“师爷久等了!”白天自顾坐下,一身轻松。
马师爷脸上立刻浮现七分笑容说:“别玩儿了,是不是找到了?”
白天笑了笑,以肯定的语气说:“幸不辱命。师爷只向大人说让他低头找一找就行了。”
“噢!他妈的,姓石的不是东西,搞这样一个小动作有屁用,要干就摆明来,何必如此偷偷摸摸的。”马师爷听了白天的话,立即大骂起来,心情轻松多了。
“我也听人说过是姓石的做的好事。”
“我知道。人家已经想到是你了,已经送帖子来拜访了。对了,我听说这三个姑娘自出江湖还没有失手过,让你摸到人家‘床’上了,她们自然不服气。你可别大意了,她们可不是好惹的。更别让人迷昏了头,以你的修为和鬼样轻功,她们绝对发现不了你。”
“师爷!”白天脸上有些发热地轻叫。
马师父脸色一正说:“我已经调查过了,她们名是冷月坊的姑娘,实是广州罗浮一派弟子,号称江南三蜂。罗浮派以剑为长,兼习暗器和毒药,你要小心的是她们的淬毒暗器蜂毛针。虽只一只,可是会转的,人畜中了一针,十二个时辰无救。她们三女中,大姐绝蜂玉珠最是诡计多端,蜂毛针是她的绝技;二姐艳蜂沐棉剑上功夫不弱;三妹善毒,人虽然不美,危险性一点儿不比两个姐姐差,她姓吴,名小舌,对轻视她的男人可是从不手软,自称毒蜂。”
“我会小心应付。”
白天送走马师爷,打开拜贴,上面短短一行字呈现眼前:“拜上白书童,冷月久相候。来而不往也,江南三蜂过。”落款是冷月坊红姑娘绝蜂玉珠。
白天想了想,觉得现在去拜访虽然迟了一些,她们身居花舫,也许正当其时。只是白天在应天虽然呆了两个多月,实则只有这一两天才在城里走动,知道有秦淮河,可不知道秦淮河上的冷月舫停在哪里。白天想起玄武湖上碰上绝蜂玉珠,她既相邀,当在原地等候。白天将自己略微改变,换一身书生装,再去偷了马师爷的折扇,向南门外玄武湖走去。
玄武湖里也有一些画舫,只是不多,虽然每一艘画舫都给布置得灯火辉煌,仍然没有给这夜晚的玄武湖增添多少景色,反而是天上一弯银月照在湖上,将湖面照得分外迷朦,远远望去,如置身仙境,再点缀几艘画舫,更具幽静通灵之意。
冷月舫确实停在那里,灯光将画舫照得如同白昼,各种颜色的灯光交织在一起,营造出无比瑰丽的夜景。画舫上正有美女轻哥漫舞,时不时地惊鸿一现丽影,吸引来不狂蜂浪蝶,将停船的河岸围得水泄不通。更可笑的还是这些追花浪子把河岸划分地段,各占一段,等待船上的美娇娘招见,或是备一辆宝马香车,等待美人儿上岸。
白天远远地看见这一切,不想惊动岸上的花花公子,展开鬼闪身法,直接落在向湖面一面的走道上。白天正想找一个地方藏身,先观察一下,再决定是不是现身,背后已有人出声招呼了。
“是白公子吗?”
白天一听呼唤就心中苦笑,回头看见过道阴影处走出一个风华绝代的美女。今晚她又不象前天晚上一样盛妆,反而是一身便装,上身白锦绣花夹袄,下身一条百褶长裙,真拖到地,头上秀发如云,插着一朵五颗夜明珠串成的珠花,在灯光下流光四溢,迷人眼目。
“是我。让姑娘久等了。”白天心神一定,拱手行礼。
“如此请随我来。”
白天不想示弱,一言不发地跟在她身后。走没有几步,白天发现身后有人,似乎有押解之意。白天没有回头,装着没有发现的样子。走进画舫,那里已经摆好了一桌酒席,两个轻纱羽衣的绝色美女正在躬身相候。
美女自己坐了主位,伸手虚引白天在客位上坐下。白天扫了一眼两个穿得很少的美女一眼,看她们面无表情,只好如言坐下。两个美女忙上前卙酒,那酒香就和她们身上的淡淡玫瑰香味混在一起了。
“姑娘,我首先申明,我来此并无恶意,只是纯粹的应邀拜访。前天偶然相遇,也是令妹留给我一个的背影,一时好奇而来。我不是一个江湖人,对江湖上那一套不想领教,所以请姑娘命二位姑娘回避一下,免得因此误会。”
美女微转美目注视白天少时,挥手令二女走了。仅此一个动作,她又放出一根蜂毛针,从白天侧面攻向白天脑后,若非白天早有马师爷提醒,能不能够发现还说不一定呢。
白天心里苦笑,再不敢存半点好逑之心,轻抬手掌护面,似是擦了一把汗水,说:“姑娘,我已经把话说清楚了。”
美女不语,目中精光闪闪,稍时才回复如常说:“白公子真让人心动!我姓玉的行走江湖两三年,会过不少高人雅士,所见所闻,所经所历无不让我失望,今天一试白公子,即不目迷五色,又机警如狐,修为绝高,我姓玉的要是再不知道进退,那我就别在江湖上混了。”她说着话,站起来深福一礼,头上的夜明珠珠光一闪,飞出五根针,直射白天面门两目。
白天也站起来,原以为她确实不想再难为自己,没有想到她又来这样一手,心中怒火不由“轰”的一声冒起来,鬼闪九式身法展开,已到了她身后。
美女正自得意,心里还想“不怕你机警,这次看你怎么躲!”眼里已经没有了白天,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转身向后,同时一条短短的银光随身扫去。身后没有人,空荡荡的,再转身,结果也是一样。美女芳心开始慌张起来,身形如电急转,原以为最少可以看见一个影子,结果连感觉都没有了。
“来人。”她娇叱起来。
厅里立即冲进来两女,正是她的姐妹,已经在厅外等候多时了。
“大姐,姓白的呢?”做三妹的急问。
“他、他没有出去?”
“大姐,我们挡在门口,根本就没有看见有人出去。”
“快找。”
“姑娘是找珠花吗?”
白天从桌子下面爬起来,手里正举着那朵珠花,脸上满是捡到姑娘东西的满足和放心的微笑。“这朵珠花果然好,只是不知道是谁在中间一颗珠花上钻了几个洞,太不识此物之珍贵了!要知道,夜明珠有住颜之功,明目之能,这样给损坏了,太可惜了!”
“白公子,不用损人了,你说你想怎么样吧?”
“姑娘误会了。对了,我们见面也不是一次了,相互之间只是见面而不闻名,似非交友之道。本人姓白名天,字日,号白日云龙,年方十七,尚示娶亲。来到应天只是偶然,绝无与姑娘们作对的意思。”
三女听了白天的话,脸上神色缓和了不少,其中做二妹的还轻笑一声说:“你什么意思,你娶没有娶亲不关我们的事。”
“二妹。”美女娇叱,接着说:“我们三姐妹出生罗浮,自号江南三蜂。我是大姐,姓玉单名一个珠字,自号绝蜂;这是二妹,姓沐,单名棉,自号艳蜂;这是——”
“我姓吴,名小舌,自号毒蜂。我没有二位姐姐的美色,白公子不用记住我这个人。”吴小舌抢过话去,语气平淡地说。
“但姑娘深具女性的背影,白天才能一眼认出姑娘。”白天认认真真地说。
“你——登徒子!”毒蜂听了白天的话,娇叱一句,转身跑出去了。
“二妹,你去吩咐重整酒菜,我们好好和白公子认识一下。”
“大姐。”艳蜂轻呼。
“白公子既然没有恶意,我们就应该以礼相待。”
艳蜂听大姐这样说,她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盯了白天一眼,这才转身走了。
“多谢姑娘!”白天这时也不能不客气地拱手一礼。
“白公子不用客气。彼此没有深仇大恨,只是各为其主,误会既除,自当以相待。”
“姑娘真侠女也!”白天坐下,端起酒杯准备喝酒庆贺。
“白公子也许百毒不侵,但这酒最好还是不要喝。”玉珠也坐下去,微笑着望白天。
“姑娘这酒确实不大好喝,但仅只几种绝毒,以及再生之毒,我白天还不当一回事。”
白天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拿起酒壶再斟一杯说:“姑娘也许不相信,其实我自己也不相信,曾经有人向我使用过十三种毒配制的绝毒,我不知道吃下去了,初时感觉全身酸软无力,功力尽失,等我睡一觉醒来,却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白天又喝了一杯,然后丢了杯子,提起酒壶说:“这是至少三十个的女儿红,浪费了,太可惜了!”仰脖子把酒壶里的酒喝得一干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