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帝为了未来皇后娘娘血溅福泽宫无人敢在私下议论,但人人心中雪亮,这后宫诸女,唯有这未来皇后娘娘和鸢妃才是帝王心头所系。
宫内上书房,却有一人郁郁寡欢。
柔嘉撑着额头,望着连续几日都空置的案几,忍着前去质问纳兰君若的冲动。
这一连好几日,她都未曾再见他一面。
就算与她生气,这太傅也不该不来教课吧?
“皇姑姑?您怎么了?”
紫帝膝下唯有这一皇子,他的功课都是纳兰君若亲自督导,原本柔嘉的年纪早已不用来上书房听课,但她平日无事,也不喜女红,从前只是想着与纳兰君若拌嘴来消磨时光,如今,她是因为喜欢他,想着法想见他,所以,这上书房,是她每日必来之地。
“你皇姑姑我啊,生病了!”柔嘉又是沉沉的叹了一口气,感觉没有纳兰君若的日子,这世界就剩下一片灰色了。
“皇姑姑,生病应该请御医。”
柔嘉轻轻的柔了柔他的发,有气无力道:“姑姑我这是心病,只有太傅能治!”
景念眨巴着灵动的大眼,疑惑道:“难道太傅给姑姑布置了难以解决的课业?”
柔嘉嘴角一扯,跟个五岁的孩子也聊不出个所以然,只能附和道:“是的,是的!”
正在她唉声叹气恍惚想着心事之时,却听的一旁的景念惊喜道:“太傅,太傅来了!”
柔嘉猛地站立,蓦地回首,果然见纳兰君若身穿紫色华服走了进来,性感的薄唇微微上扬,手中执着一把紫檀雕花折扇,好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呼吸一紧,她正欲脱口低唤道:“君……”却瞥见四周的奴才又收了声,有些落寞的坐在了角落。
她想了他好几日,可今日见了他,她居然失去了上前的勇气,她是怕他再拒绝她吧。
一堂课下来,她什么都没有听进去,甚至都没有抬头去看他一眼。
“长公主?”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纳兰君若的声音。
说话中,他已经朝她走近。
“今日的功课可曾听懂?”纳兰君若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平淡的就如同白开水。
柔嘉是半个字没听进去,只得坦白的摇摇头。
“跟我来!”
纳兰君若怒气冲冲地一挥袖,径自离开了上书房。
柔嘉默默的跟在他身后,想着,他应该会更生气吧。
直到身子突然被拉入一个熟悉的怀抱,她才不确定的微微抬眸,望着他柔若如水的眸子,征征的有些发愣。
“君,若!”她轻唤。
却换来男人更加用力的拥抱,仿佛要将她烙印进身体里,再也舍不得放手一般。
“柔嘉,这几日,我一直都在想你我之间的事,与你在一起,我变得不似从前的自己,见你与别的男人在一起,我会妒忌的发疯,这样的我,你会讨厌吗?你是堂堂长公主,而我,只有一个状元的头衔,他是安南国的王子,我……”
他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这让柔嘉有些始料未及,原来他消失了几日,就是自己躲起来吃那王子的醋。
心头郁结稍展,柔嘉靠在他胸前,感觉自己的一腔痴心有了回应,双手环住他,“君若,他是王子也好,你是我的太傅也好,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喜欢的是你。”
纳兰君若煦如春风地一笑,贴耳道:“柔嘉!跟我走!”
柔嘉飞红一张脸,嘟了嘴问道:“去哪里?”
“跟我走就知道了!”
这几日,他已打定主意,即使冒天下之大不韪,他也要她。
第一次踏入纳兰府,连平日大大咧咧惯了的柔嘉也忍不住紧张得冷汗都湿透了脊背。
想不到纳兰君若会直接带她来了纳兰府。
“嘉儿,别担心,无论如何,我都会娶你的!”
纳兰君若牵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眼底满是坚定,握着她的手充满了力量。
凝望着他一双满是温柔的眸子,一股子暖流从心底滑过,柔嘉眸底有些微润。
纳兰老爷与夫人来到大厅,见儿子身边还屹立了一位妙龄少女,从上到下细细打量了一番。
“爹娘,这是柔嘉!儿子此生只会娶她一人,还望爹娘成全。”
纳兰君若并不绕弯,一番介绍之后,柔嘉红着脸,想着宫中嬷嬷所教的礼节,朝二老福了福身子,“伯父,伯母有礼了!”
纳兰老爷与夫人相互对望了一眼,纳兰夫人系出名门,自家儿子突然带了一个陌生女子回家,并声称要娶其为妻,默了默,低头看了她一眼,说道:“姑娘,老身瞧你一言一行皆有着大家闺秀的风范,应当明白这婚姻大事自古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儿自小已有一门亲事,这未来的儿媳妇老身是非常满意……”
“老夫人,我已是君若的女人,我要做君若的妻子!”听得说起纳兰君若的未婚妻,柔嘉维持了半日的淑女之姿瞬间破功。
想不到柔嘉会这样说,纳兰夫人显然是愣了一下。
“咳咳!”一旁的纳兰君若低头轻咳了一声,这女人总能说出让他哭笑不得的话来。
“若儿!”纳兰夫人面上全是疑惑,也顾不得大家风范,扯过他的衣袖将他拉近,附耳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真的和她?”
她儿子的为人她再清楚不过,打死她都不愿意相信那老实的孩子竟然会随便与一个女子发生关系。
眼神四下扫动,似怪物一般的盯着柔嘉,还特意往她身后望了望。
柔嘉虽然不聪明,但是纳兰夫人那眼神太过犀利,好似她是一个惑人的妖精一样,那般怪异的瞧着她。
纳兰君若唇角微牵,应道:“是的,柔嘉她已是我的人!”
“逆子!”两人对话虽然很轻,却是落入了一旁的纳兰老爷的耳里,一时怒气上涌,有些按耐不住的重重的一个巴掌甩在了他的俊脸上,原本一向风雅的声音也冷厉至极。
“君若!”柔嘉愕然一瞬,惊呼一声,“你怎么样?”
“无碍!”纳兰君若将嘴角的一丝鲜血擦掉,目光坚定的看着他冷硬的面孔,一字一顿道:“爹,此生,我只想与柔嘉在一起。”
纳兰夫人见儿子与丈夫已经剑拔弩张,看着那罪魁祸首,迟疑了良久,她才压抑住心底的情绪。
“柔姑娘,你若心里有我儿,就不该让他做出悔婚此等背信弃义之事!”
“老夫人,我与君若是真心相爱的,还望您二老能成全!”
老夫人面上泛起一丝冷笑,愤恨的瞪向柔嘉,眼中全是怨怼,“柔姑娘,你若执意如此,老身丑话说在前头,只要我与老爷有一口气在,断不会让你过门!”
柔嘉瘪了瘪嘴,心里有些委屈,想着之前爱丽丝教她的法子,她猛的吸了一口气后,扫了他们一眼,加重了声音道:“纳兰君若!你可知罪!”
纳兰君若并不知道她的想法,只感觉周遭温度骤然下降,柔嘉的声音好似自远古传来般疾言厉色。
他一抬眸正见柔嘉朝他悄然眨了一眼。
纳兰君若了然的跪了下去,“微臣知罪!”
“你倒是说说看,何罪之有?”柔嘉瞥了一眼低头告罪的纳兰君若,有些心虚的缩了缩脖子。
“微臣玷污长公主,罪该万死!”
待二老听清两人之间对话的内容,只觉得全身人忍不住发起颤来,豆大的汗从额上滑落。
“若儿,她她,这柔姑娘是……是长公主?”
纳兰夫人仍是不敢置信的问了句。
纳兰君若点点头。
二老反应过来齐刷刷的跪下行礼,齐声呼道:“参见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柔嘉摸了摸头发,讪笑道:“起来吧!”
“来人,赶紧备茶!”纳兰老爷扬了扬袖,恭敬的邀请柔嘉入座,“长公主请坐!”
面对二老截然不同的态度,她知道是因为自己身份的关系,她从前觉着公主除了吃好穿好,没有别的好处,现在发现,原来公主的身份这般好用。
只需亮出身份,原本横在两人之间的二老就立马改变了立场。
幸亏之前爱丽丝有教她这招,先发制人,纳兰家就这一根独苗,悔婚与玷污公主两事相比,悔婚根本不算是事。
自此,对于爱丽丝的敬佩与仰慕之情,再次上升了一个档次。
“若儿,既然是长公主驾到,方才为何不告诉爹娘,险让我等怠慢了公主殿下!”纳兰夫人瞪了纳兰君若一眼,这儿子一定是故意的,“长公主,民妇有眼不识金镶玉,多有得罪,望公主恕罪。”
“不知者无罪!”柔嘉声音软了几分,毕竟是纳兰君若的亲人,所谓爱屋及乌,她也不好将关系弄僵。
纳兰君若漫不经心的挑了挑眉毛,“今日前来,只是为了告诉爹娘儿子的心意,与柔嘉的长公主身份无关,无论她是谁,儿子都喜欢她!”
纳兰夫人有些尴尬的朝柔嘉笑笑,“让长公主见笑了。”
“夫人不必介怀,你们是君若的亲人,自然也是柔嘉的长辈。”
柔嘉的这句话让纳兰二老更是惶恐,想起方才的逾越,背脊又是一僵,面孔煞白。
“是公主大度,草民惭愧!”
之后,纳兰夫人答应会亲自去秦府商议这退婚之事,剩下的就是找母妃说明此事了,母妃一向疼她,让她去找皇上赐婚,应该没有问题,那自己就能与君若长相厮守了。
想到这,她唇角一撩,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个微笑。
纳兰君若看着她姣好的侧颜,眸色微微一动,不由自主的将手臂一伸,把她搂入怀里,唇角似是不经意的擦过她的耳尖,落下一个轻吻。
柔嘉被他这一系列动作激的身子一阵发软,分别几日,如今两人还能在他们的小船上相偎相依,便感觉一阵唏嘘。
那疯长的思念化作声声的呢喃。
“君若,以后,不许不理我!”
“好!”怀里娇媚的女子,软软的呼吸,温热的气息,无一不是撩人魂魄,两人已初尝禁果,加上又分别了几日,如今在一起,便觉得憋的难受,身子僵硬的很,他暗哑的声音中,尽是压抑的情绪。
“君若,你知道吗?我每天都很想你!你却躲着不见我,你这个臭男人!”
雨点般的小拳头落在他身上,纳兰君若抓住她挥舞的拳头,凑上唇轻轻一吻,“嘉儿,我也想你!”
纳兰君若这书呆子,很少有这样温存的话语,柔嘉心里像是蚂蚁爬过,痒的发麻,声音跟着也娇嗔了些许,“那还等什么?”
纳兰君若喉结微微一滑,“小女子,不害臊。”
“爱丽丝说了,御夫之术,女人偶尔的主动,对男人是更具有诱惑力的,你喜欢我这样吗?”柔嘉说罢,朝他抛了个大大的媚眼,一个翻身骑在了他的身上,低下头好似猎物般看着他,她眸子一眯,脸上微红,诱惑般道:“喜欢吗?”
他极力的忍住没有动弹,只是不住的吸气,声音带着难忍的暗哑。
“别闹了!”
“我哪里闹了!”柔嘉化身为缠人的小妖精,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抚过他半敞的肌理。
“嘉儿!”脑门一热,他再也顾不上其他,浑身热血沸腾,拼命忍住的欲念硬是没有克制住,“原本是想放过你的,如此看来,你这般主动,我就成全了你了。”
“君若!”这般急不可耐的书呆子,她没有见过,柔嘉心肝儿狂跳不已,心脏也在剧烈的收缩,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俊美的面孔。
“往后,不许跟旁的男人那般亲密!”带着惩罚性质的吻铺天盖地而来,与她辗转反侧。
原来这男人还在吃味呢。
两人原本就是情真意切,在属于他们的小世界里,她和他紧紧相拥,两人之间再无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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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子墨回到府内已是薄雾冥冥。
屋子里亮了灯,凉风习习,窗户透着一个单薄而瘦弱的身影。
思绪一晃,才想起,如今他已成家,有一个叫做妻子的女人在等着他。
凝幽就着灯光,随意拿着一本书在看,只不过,她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想着昨夜的新婚之夜,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伺候好他。
但是这种问题,她又怎么好意思问出口呢。
思虑间,外间响过一阵脚步声,她紧张地收拾起心情,理了理裙子,挺直了腰杆子。
“吱呀”一声,门开了。
他还未进门,凝幽已经放下手中的书本,细声道:“顾……夫君,你回来了?”
她仍是没有习惯这个新的身份,顾子墨的夫人。
“恩!”
顾子墨找了个椅子坐下,凝幽将泡好的茶水递给他,问道:“夫君,用过晚膳了吗?”
“恩!”
虽然只是简单的‘恩’字,凝幽却是很喜欢听他那独有的低沉的嗓音。
大冬天的,手心却紧张的有些发汗,顾子墨本就寡言少语,凝幽一时间也不知道跟他说什么,虽然两人有着最亲密的关系,但是对于彼此却是陌生的。
“夫君,妾身给您按按!”
凝幽学着莫梓鸢常给皇上按摩的手法,小心翼翼的为他纾解疲劳。
她的手不似董静萱那般,柔软白皙。
跟他一般有厚厚的茧子。
“学武多少年了?”
这是顾子墨第一次问起她的事,这是不是代表,他关心她?
突如其来的幸福来的太强烈,以至于她舌头有些打结,“七……七年。”
“七年,作为女子,有你如今这般身手,已属不易。”顾子墨的声音淡淡的,但是那话中蕴含着一丝夸赞让凝幽心潮澎湃。
“妾身,妾身会继续努力的。”
“以后,叫我子墨,为我宽衣吧。”
“恩!”凝幽羞得满脸通红,垂首低唤了一声,“子墨。”
灯火昏暗,照在她红扑扑的小脸上,有一种令人惊艳的娇羞之美。
顾子墨看着她,心下一动。
微微有些颤抖着的双手,伸向了他的领口。
将他宽松的中衣褪拉下去,她的手伸向了他的腰间,她更是颤抖的厉害。
她从未脱过男子的衣衫,即使昨日洞房之夜,也是他自己动的手,他的装束并不算复杂,不知道是手心颤抖的厉害,还是初次的缘故,这项脱衣的事,她足足捣鼓了一盏茶的时间。
她将他脱的一丝不挂。
瞄向那白如玉精瘦结实的肌理,窄腰宽背,比例完美的如同上天的杰作,身上那些错横交错的伤痕,更添了一种无与伦比的力量感。
她白皙无暇的脸庞上浮现一抹淡淡的红晕,接下来该是做什么?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正恍惚想着要如何伺候之时,感觉身子一轻,已被他拦腰抱起,往那床榻而去。
凝幽怀里像揣了只兔子,蹦哒的厉害。
将她轻轻的放在红木雕花大床上,被褥里还散发着一股好闻的花草熏香,他的眼底有一种她未见过的情绪,随着他慢慢的靠近,她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与他深吻。
唇齿纠缠间,感觉那双有力的大手仿佛带着烈火一般,在她身上游离,惹得她全身发颤。
他的吻温柔却又缠绵,不似昨夜那般冷漠而霸道,带着火一样的呼吸,将彼此贴合的再无一丝缝隙。
“子墨。”她情不自禁的一声低喃,惹得身上的男子眸子更加暗沉。
“幽儿!”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唤她,激的她身子骨一阵酥麻。
接着他一串又一串的吻,细细密密的下来,凝幽第一次明白,为何每次听到主子与皇上缠绵之时,那**之音那般动人,原来,这事不仅仅是那痛意而已。
屋外冷风飕飕的刮着,室内却是旑旎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