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玥荷等小五睡着了,才从他的小手中把衣角拉出来。眼睛涩涩的,她不知道为什么成了这样子,本来就是三个儿子中最好却的一个,如果脑子再有什么问题的话,这叫他以后怎么办。
她双手捂着脸,靠在床头上,孩子还这么小,他为什么要受这样的罪。
她好恨,却不知要恨谁,恨扎木罕吧,他把孩子带走了,却放在府里遭罪。恨他的大夫人吧,她却是扎木罕的妻室。最恨的是自己,为什么要让扎木罕把孩子带走。
如果不是自己不谨慎,不带护卫去连村,也不会让人掳走,就不会搭上布阿鹰的命,自己只顾自责,没有及时回平城,扎木罕也不会不放心小五,而把他带走。
害了小五的人其实是自己,自己是他的娘,却把他甩给别人照看,自己是个不称职的母亲。连玥荷一颗心满是后悔。
扎木罕回到府里,感觉到府里的气氛有点怪怪的,他的心里咯噔一下,是出事了。
他马上赶到大儿子的房间,那可是自己的继承人,没见到人,慌了。
大公子院子里的下人见他找大公子,就告诉他,大公子在学堂,还未回来。
他才发现自己太过敏感了,边走边问下人,府里这段时间有什么事情发生没有。那下人,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小的,一直待在院子里,外面的事不知道。”作为一个合格的下人,做好份内的事就好。
扎木罕见问不出什么,就往自己的院子走去,这时大夫人也知道他回来了,还第一时间来看儿子,心里特别高兴,看来首领还是最看自己儿子的。
她半道上迎着扎木罕。
“首领回来了,一路上辛苦了。”她带着欢喜的说。
“嗯,回来了。”扎木罕看到大夫人的样子,心里还是高兴的,府里并没有出什么事,是自己想多了。
夫妻二人向自己的院子走去,他平常在夫人面前,话都不是很多,但是塔莎丽还是从他的神态里看出来他的心情不错。
扎木罕回到自己的屋里,接过塔莎丽递过来的茶碗,是有点渴了,一上午都在赶路,也没顾得上喝水,吃饭。
“上点吃食过来,再把小五抱过来。”他有点饿了,想到吃食,就想到那个爱吃肉的小家伙,喜欢用油嘴亲自己的脸。
塔莎丽听到小五,脸色一变,刚刚为儿子得到了父亲的看重而喜悦的心冷了下来。
看到她站在那里不动。
“怎么啦?”
“小五被人带走了。”
“什么,被谁带走了。”扎木罕猛的站了起来。
“带哪儿去了,我不是让你好好照看他的。”扎木罕的脸色也不好,准备出门去找。
“不就是个外面人生的野小子,你把巴尔图放哪里了。”塔莎丽因为是大长老他们选上来的,扎木罕对她算敬重,所以她并不怕扎木罕,在他面前也按着自己性子来,说话也不顾忌。
“是谁告诉你,他是我与外面人生的野小子。”扎木罕有些生气。
“还用得着别人说,看你对他的喜爱,不是外面人生的,难道是你亲戚。”塔莎丽一副你不要装了,我早看透了表情。
“蠢货,他是大梁晋王的小儿子,快说,谁把他带走了。”扎木罕真的生气了。
感觉空气冷了几分,扎木罕真的生气了。
塔莎丽看怒目对着自己的扎木罕,有点害怕,真是自己弄错了,那自己对他所做事,不会引来晋王的报复吧。还有那个郡主是真的了。
她缩了缩脖子,一下子扑到扎木罕身上,“首领,我惹祸了。”她把姬婉玕带人来府里看小五,在带走时,与她们发生了冲突的事简单说了一下。
她虽然跋扈,但人很聪明,知道自己惹祸了,先在扎木罕面前承认自己的错误。
但是她并没有说是自己指示侍女给小五喂酒果,只说小五不知道怎么误吃了酒果,来接小五的人生气了,不问青红皂白的打了侍女,自己就与她们争执了,认为她们没有真正郡主的风度,就质疑了郡主的身份,后来她们就走了。
说完她还伸出那只一直藏在袖子里的手,那个被折的手指已经接好了,但是还包着。
“看,首领,那个自称是小五的娘的女人打伤了我。”塔莎丽有些委屈的说着,其实心里有些后怕,只能先取得扎木罕的同情心了。
原来那个人就是晋王妃,哪里有王妃的风度,就是一个粗鲁的悍妇。
“你没有说什么或做什么,她就打你了。”扎木罕与连玥荷也处了一段时间,知道她是一个通情达理的好女人,做事有分寸,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打他的夫人。
“你真的没做过什么?”扎木罕可不相信她的夫人,盯着她的眼睛。
塔莎丽有些心虚,不敢看他的眼睛。
扎木罕心里叹了口气,也有些着急,看来,自己的夫人一定做了什么惹恼了那个小女人,她狠起来可不是张牙舞爪的猫,那可是个小豹子。
还有她怎么与郡主在一起了,看来吉嬷姆说的出事,应该是映在这上面吧。
“你好好的给我待在府里,不要再生事。”扎木罕顾不得肚子饿,向屋外走去。
他寻来了管家,问清楚了事情的经过。
听说小五吃了酒果,可能会烧坏脑子,心也跟着玄了起来,他是真的喜欢那小子。
现在他可以肯定,这件事情是他的大夫人弄出来的,心里真的不好受,也有些心寒。
她的心怎么这么狠,自己也是做母亲的人,怎么能做出让孩子坏脑子的事来。就算是自己外面人生的孩子,那也是自己的子嗣啊,也要称她声母亲的,怎么能害孩子一生啊。
扎木罕让管家把照顾小五的侍女带了过来。
那位被连玥荷扔到墙上撞伤的侍女,伤势太重了,没有来。只了阿兰跪在他面前。
“说吧,把是怎么给小五喂酒果的。”扎木罕无悲无喜的看着阿兰。
阿兰被他看得直哆嗦,那眼光好可怕。
“我说,我说,那酒果是院子里的小厮给小公子玩耍的,他在我们不注意的时候吃了。”说完了低着头,不敢抬头。
扎木罕没有接话,管家看这架式,问了句,“还有没有什么没说的。”
阿兰小声说了声,“没有了。”这些都是大夫人与她们说好的说辞,统一了口径。
“不说算了,拉出去乱棍打死,连个小孩子也照看不好,留着做什么。”
“啊—”阿兰惊呆了,这与大夫人说的不一样了,她说了,只要不承认,就没事了,大不了,罚月银,没说打死啊。
“是!”管家就要叫人带她出去。
“首领,我说,我说,是大夫人。她说小公子是个不知名的野孩子,会坏了府里名声,等他长大了,知道了真相会痛苦的。不如,让他痴呆一些,再好吃好喝的把他养着,让他做一个无忧无虑的人。所以就让我们给他吃酒果,我们把酒果汁加在吃食里,小公子不喜欢,每天吃得不多,所以也没有发烧。今早小公子起床后,我们把酒果给他拿着玩,不想他却把它们都吃了,结果就发烧了,后面就来了两位夫人,说是郡主,把小公子带走了。”阿兰说完了,不停的磕着头。
扎木罕听了,心情坏透了,那个小女人也不知会急成什么样子,也不知道小五的酒果解了没有。
后面的事,他从管家那里已经知道了,自己敬重的,认为还算有分寸的大夫人,口出狂言,惹怒了郡主,摔门出了府,住在客栈里。
“去把大夫人,关起来,送到暴室去。”扎木罕对管家说。
“暴室?大长老知道了会不高兴的。”管家迟疑的说。
暴室是他们首领府关犯了错的下人用的黑屋子。
“不高兴,不知道她惹出了多大的祸,那小五是大梁晋王的小儿子,你说,现在我都不知道怎么跟晋王交待。”扎木罕有些生气的说。
“晋王,那折断大夫人手指的人就是晋王妃了。”管家吃了一惊,想不到那个深藏不露,娇小的女子就是晋王妃,
晋王可是大梁唯一的有封地的王,听说他骁勇善战,谋略过人,是个狠角色。
管家有些忧伤,这大夫人咋就这么不省心呢,对小孩子使那么毒的手段,而且这孩子还不是一般的孩子,说不定还会引起两国的纷争。
扎木罕问清了事情原由,没有停顿的去了客栈。
他进了客栈,先去给姬婉玕请罪。
姬婉玕有些嘲讽的说,“我可不敢受大首领的赔罪,你的夫人可威风了,连我都赶出来了。现在我庆幸,陪着妹妹同来,不然梁国晋王要与我凤国交恶的话,我还不知道原因。”
“是臣下管教家人不严,请郡主惩罚。”扎木罕是个直率坦荡的汉子。
“我惩罚你有什么用,你还是先去看看孩子吧,你那无知的夫人还是交给妹妹处理吧。”姬婉玕对扎木罕还是很看重的,他可是统领着整个蒙族,下面有十几个部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