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与晴蓝回到玄天大陆,苏瑾特意改换容貌,他在玄天大陆名气虽然不算很大,但仇家可是不少,此时苏瑾是一个二十余岁的样子,样貌很是普通,与原本的样子差距并不大,但足以让他在熟人面前,对方也猜不到他是谁。
“先去哪里?九死之地我所知道的有三个,葬仙漠土,心魔涧和问天山!”苏瑾恐怕是玄天大陆中对九死之地最熟悉的人了,全天下也没有谁这么找死,居然三番两次去九死之地找刺激。
“你的意见呢?”晴蓝对九死之地倒也有一些了解,当初她和她的主人来到玄天大陆的时候,九死之地便已经存在了,不过当初的九死之地非常特殊,他们的主人甚至有过主动征战的例子。
“在太古时代,星河中的疯子到达这里,九死之地的主人在力量所及的范围中也曾出手,并且战果惊人,我的主人和他们多少有些交情,所以不管哪里,都可以去尝试一下。”晴蓝对苏瑾说道。
苏瑾想了想,他道“去问天山吧!正好我有些事情要在问天山得到答案!”
晴蓝对此没有意见,两人便向着问天山而去,到达问天山已经是半个月后,晴蓝和苏瑾并没有直接入山,而是晴蓝弹出一道灵光飞入问天山中。
“这是规矩,如果问天山的主人不允许我们进入的话,那就是强行闯入,而强行闯入的结果,你应当是知道的。”晴蓝给苏瑾解释道。
“所以……九死之地其实是能够拜访的?”苏瑾愕然,被玄天大陆修士当做死亡之地的九死之地,居然有可以拜访的规矩。
晴蓝理所当然的点头,他道“那是自然的,不过在太古时代,只有那些真正的强者才有资格拜访九死之地的主人,你们人族……很可惜并没有几个有资格的人,所以在后来对九死之地拜访的规矩大概就失传了吧!”
苏瑾苦笑,就在此时,问天山中一道灵光飞射出来,在两人面前停下,而后那灵光缓缓旋转了起来,化作一个古怪的符号。
“可以了。”晴蓝对苏瑾点了点头,然后缓步走入问天山,走入问天山后,他们脚下的道路开始发生变化,他们每踏出一步,地上都绽放开点点星光,就仿佛给他们铺上了一层星光地毯。
“果然,前来拜访的人待遇就是不同。”苏瑾忍不住感叹,想到之前他被追入问天山中,关家的强者被直接吸引到山巅,而自己也没有星光铺路。
两人随着星光一直向上,两边是茂密的巨树,苏瑾仿佛在巨树的枝桠间看到一双双眼睛,那些眼睛似有似无的看着他们,露出疑惑之色,或许那些藏在枝桠间的存在,也很好奇为什么能有人这样走上问天山。
一步一步向上,苏瑾觉得自己走了整整一天时间,高耸的问天山给登山者非常大的压力,即使是苏瑾和晴蓝这样的修士也是如此。
终于,天色微暗的时候,两人登顶,而在问天山的顶端,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株老树,这株老树不知道有多大的树龄了,他完全与问天山的山顶融合在了一起,纵横交错的枝叶更是完全将山顶覆盖了起来。
要知道问天山的山顶足足有百余亩的面积,但此时根本看不到山体的部分,能够看到的只有绿色的老树枝叶。
“在下晴蓝,拜见问天山山主!”晴蓝向着老树拱手施礼。
“晴蓝……我记得你,不过当年的你还只是一柄圣器,没想到时光辗转,你也已经得到了属于自己的生命。”忽然间,从那老树所在的位置,发出一个深沉的声音。
苏瑾有些意外,不过他马上就反应了过来,看起来所谓的问天山山主,实际上便是这株老树了。
这也不怪苏瑾一开始没有想到,毕竟他在玄天大陆见到的修士,大部分都是人类,或者类人的形态,即使是妖族修士也很少有以树木形象出现的。
“是啊!时间过去了很久,虽然我现在只是鬼修,但总算是一个独立的生命了。”晴蓝也有些感慨,在问天山山主的面前,晴蓝没有丝毫的卑微,她与问天山主来自同一个时代,即使修为相差许多,但严格来说,他们是同代,是老朋友了,而且在问天山主这样的存在面前,他并不是那么在乎对方的态度如何。
卑微的他见过,狂妄的他也见过,善良的他见过,极恶的他也见过,他在岁月的间隙中观察了太久,那些自以为伟大的,自以为渺小的,太多了,所以他又何必在乎那么多,给自己漫长的生命带来负担。
“我为你高兴,那么接下来告诉我,你来拜访我的原因。”问天山主发问。
晴蓝直接道“这个世界的道则已经开始复苏了,那些疯子将再次降临到这个世界,我的主人给我留下信息,希望您能协助我向我的同道们发出信息,让他们能够先一步来到这个世界。”
问天山主沉默了,晴蓝也不催促,过了许久之后问天山主再次发出声音,他拒绝道“恐怕不行,我的力量已经衰败,无法帮你完成这件事情。”
“怎么可能,你是星河中最强的存在之一,你近乎与天地同寿,你的力量怎么会衰败?”晴蓝疑问道。
“呵呵,近乎与天地同寿的存在?你觉得可能么?即使你原本身为圣器之灵,也必须转换自己的生命形式,我看到你身上被封印过的痕迹,那封印压制了你生命力的流逝,不然你早已经寿元耗尽了。”
“想一想吧!你拥有两种不同的生命形式,可依旧会受到寿元的禁锢,而我只有一种生命形式,我已经将力量提升到了生命的巅峰,这确实大幅度提升了我的寿元,但是那不代表无限。”问天山主的笑声很无奈,他从未见过什么的寿元是无限的,即使是一块石头,也会随着岁月而化风化消失。
晴蓝凝眉不语,片刻后她抬头问道“九死之地的主人,都像您这样么?你们来自几乎相同的时代,如果你的寿元将要耗尽,那他们呢?”
“他们?他们的情况恐怕比我还差,或者有的九死之地的主人已经陨落了,我的种族让我拥有优势,可以获得更长时间的寿元,但他们就未必了。”
晴蓝心中有些担心,难道主人交给自己的任务到最后居然是无法完成的,苏瑾见晴蓝无语,不再发问,便自己发问了起来。
“前辈您好,我曾经来过问天山。”苏瑾对问天山主说道。
“恩,不久之前,我很久没有见到新的旅星者了,可是你太弱小,哈哈……别怪我说话直,不过所有的旅星者中,你真的是我见过最弱小的。”问天山主哈哈大笑,完全不在意苏瑾的感觉。
苏瑾耸了耸肩,这个答案他倒是不奇怪,自己成为旅星者从地球来到玄天大陆的时候,还只是一个凡人而已,说他是最弱小的是自然的事情。
“咳……我听说,进入问天山的人,在晚年的时候还会回到这里,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苏瑾小心翼翼的问道。
问天山主沉默了片刻,他道“不错,确实如此,所以等你到了晚年也要回来,这是问天山的规矩,你既然敢擅闯此处,付出代价也是应该的吧!?”
苏瑾皱眉,这样的结果他可不喜欢,他道“有什么其他的选择么?大家都是旅星者,给点优待吧!”
“优待?哈哈,你以为问天山是什么地方,我且要问,如果我不给你优待,你又能如何?”问天山主大声喝道。
苏瑾可算不上什么好脾气的人,他也被问天山主激起了性子,此时直接道“有本事你就来收我,可是别怪我丑话说在前面,如果到时候你没本事收我,小心我拆了你的问天山。”
场面一时间冷了下来,晴蓝刚刚从思绪中醒来,正好听到苏瑾说的话,她脸上露出震惊之色,不明白苏瑾为什么会和问天山主放狠话。
苏瑾此时可不在乎那么多了,当别人要你命的时候,苦苦哀求一般不但不会将性命求回来,而且还会将仅剩的脸面也丢个干净,苏瑾可不想这样,死可以,丢脸不行。
而谁知道下一刻,问天山主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很好,好的很啊!你这个小家伙,虽然实力和旅星者差的远,但至少气魄是够了,我很喜欢,只是不知道是哪个蠢货,居然将你一个小家伙送入了星河。”
苏瑾皱了皱眉,他也不隐瞒,直接说道“我是自己倒霉,不小心之下进入星河的,没有任何人送我。”
“那不可能,虽然星河中有许多人都可以进行星河旅行,但是能够被称作旅星者的只有寥寥数人而已,你身上的气息绝对没错,那是一位强绝到颠顶的强者,只有那样的强者才能够打造出以元始仙宝为根基的旅星之器。”问天山主非常自信的说道。
苏瑾想了想道“我说的是实话,当初我找到了被遗留在地球的天罗万道古城,并且在其中发现了旅星之器,而后又发生了一系列的意外,所以我才到达这个地方。”
苏瑾将天罗万道古城的去处隐住未说,其他能够说的倒是未隐瞒多少,而苏瑾的话让问天山主有些疑惑。
“若是按照你这样说的话,一位颠顶强者,打造了旅星之器后却将其丢弃?”问天山主疑惑不已,忽然间,老树中走出一位老者,这位老者浑身都被绿色所覆盖,他走到苏瑾的面前,双眼盯着苏瑾的双眼。
苏瑾感觉自己有些恍惚,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老者却露出了笑容,而在他的手指尖,那个鱼壶居然翻转着。
苏瑾猛的一惊,鱼壶是自己放入储物袋的,怎么会被人取出来,要知道储物袋是拥有认主功能的,除非自己死了,不然应该没有人能够从自己的储物袋中取出任何东西。
“别担心小家伙,你隐藏的东西真是让人惊讶,不过那还不足以让我心动,你要知道……我曾经拥有的比你所隐藏的还要惊人的多。”问天山主笑了笑,他只用了一眼就看穿了苏瑾隐藏的所有信息,苏瑾在他的面前似乎毫无遮掩一般。
苏瑾双眼微眯,他不喜欢被人看穿的感觉,方才那一瞬间自己仿佛赤裸的一样,如果不是打不过问天山主,苏瑾绝对不介意跟他火拼一场。
“小家伙,不要用这种表情看着我,即使你没有对强者的尊敬,至少也要有对老人的尊敬,你拥有的这些对于真正走到颠顶的人来说,并没有诱惑力,所以也无需担心我会抢夺,或者泄密。”问天山主笑着说道。
苏瑾摸了摸鼻子,正如问天山主所说,即使自己不尊敬强者,至少要尊敬一个老人,他对问天山主道“那么从我这里得到那些信息之后,你有什么想法?”
“我没想到会在你这里见到我的老朋友,不,或者应该说那些老朋友,我以为从那个时代消失的人都已经陨落,即使他们曾经宣告要改变整个星天,但……毕竟相信的人不多。”问天山主缓声说道。
苏瑾知道问天山主所说的人应该就是在地球上,封神时代的强者们,现在看来那些强者似乎与问天山主相识。
“你认识他们?”苏瑾问道。
问天山主笑了笑,他道“只有一些,最顶尖的那些,至于其他的强者,似乎就是他们在消失的岁月中,得到的成果,我想他们所谓要改变星天指的就是那些吧!”
“他们到底是谁?按你的说法,他们并非我的星球的原住民。”苏瑾凝眉问道。
问天山主并不介意回答苏瑾的问题,他饶有兴致的道“当然不是,从你的记忆里来看,你的星球拥有高等智慧生命的时间不过几千年而已,那样的星球怎么可能诞生他们那样的强者,我甚至觉得你那颗星球上的智慧生命,就是我那些老朋友移植过去。”
苏瑾对这样的说法不喜欢,但眼下也只有接受的份了,问天山主继续道“星天之中对于修行的终点有各种说法,其中最主流的便是修行到巅峰的时候,自然会打开仙界的大门,成就金仙果位。”
“可是星天之内,已经不知道多少岁月没有出现过那样的金仙了,而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说法,不过都很难服众,至少都是争议极大。”
“而基于成仙的说法,就出现了各种各样的修行手段,但不管手段如何,成仙这件事情都是几乎是梦幻的存在,星天之内修行者浩瀚无尽,不敢资质如何,心性如何,机缘如何,都没有出现过一个金仙,而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觉得修行者们会产生什么样的心理变化?”
苏瑾想了想道“绝望,在发现不管自己无论如何努力,都不能成功之后,自然就是深深的绝望。”
问天山主点头道“不错,所以有一群人在深深的绝望之中发生了转变,他们开始疯狂,他们要造仙!”
“那群星海中的疯子!?”苏瑾立即就想到了到处掠夺道则,用以打造他们所谓的仙人的疯子。
“是啊!就是那群疯子,但是除了那群疯子外,还有一群人,那就是我的老朋友们,他们选择了另外一条路,如果说那群疯子的目的是掠夺,我的那群朋友则是赋予。”问天山主叹了口气继续道“只是那种赋予被很多人认为是比那群疯子所做的事情还要困难且疯狂的,我没有想到他们真的完成了。”
“可是他们现在去了什么地方,他们从我的星球上消失了几千年,天罗万道古城也沉寂了几千年,如果不是我偶然进入其中,恐怕还会沉寂更长的时间。”苏瑾很迷惘,他的开始是个意外,但现在看起来又像是冥冥之中被注定的一样,这一切都让他很困惑。
问天山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笑道“何须迷惘,不管是如何开始的,它终究是开始了,你要做的就是继续走下去,无论是谁让你开始,你只要想好该如何结束就行了。”
苏瑾微微一愣,而后他忽然笑了起来,他对问天山主道谢“多谢前辈指点,您说的不错,如何开始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选择如何结束!”
晴蓝见两人聊的开心,不得不插嘴道“两位,虽然你们聊的很开心,但我不得不说……我们要离开了,既然山主帮不了我们,我们总归要尝试一下其他的人。”
问天山主也不生气,他笑了笑道“小家伙,我最擅长的是卜算一术,你如今也算是我的弟子,我便给你一个忠告……如果你救不了这片天地,至少救自己。”
“我什么时候算你的弟子了?”苏瑾一愣。
“呵呵,你以为玄舞传授给你的知识,都是从哪里来的?”问天山主哈哈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