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龙步履沉重地走下市政大厦的台阶,庞吉远远地迎上去,急切地问:“怎么样最后结果怎么样”方天龙微一颔首,坐进车里,方才道:“政府主导龙舟重组,我会出让全部股份,政府负责寻找战略投资方承担全面债务并操盘之后龙舟的运营管理。【大书包手机版m.dashubao.cc阅读更方便】所以,很快会有人来代替我的位置。我希望,这对你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庞吉迟疑了一下,道:“我不会留在这里,也不会出卖您。您放心,我已经找好了位置。”方天龙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去哪里幸福基金其实,你也不必告诉我,我一直知道你很现实。你有了安排,我也会更心安。”
庞吉沉默了一下,问:“还有什么是我能为你做的”方天龙怅然前望,沉声道:“帮我代理最后一个案子。”庞吉一怔:“哪个”方天龙道:“公孙泽。”庞吉吃惊不小:“你还坚持要告包正你都要破产了,还要打这个官司吗更不要说这个官司你根本也打不赢。”
方天龙坚定地说:“赢不赢都要打。我不能让他这么容易地就把公孙泽的一切据为己有,更不能眼看着公孙泽名下的股权居然投票给杀他的凶手我从来不相信因果报应,但是我现在真的希望这世上能有报应”
庞吉又问:“明天宣判,同时会出具公孙泽的正式死亡通知书,我们还要不要向孔雀董事会提交新的董事长人选”后面还有半个问题:那人选还是你吗庞吉终究忍住没问出口。
方天龙一怔:“为什么现在才提交这个人选不是早让你去办了吗”
庞吉气道:“孔雀董秘故意作梗,说:泽总死亡证明还没出来你们就替换人选,你们是咒他早死呢你们认为正总杀了泽总,你们这跟杀他也没什么区别”
方天龙皱眉道:“这撒泼女人一样的言论你学他干什么总之我们想更换还不可以是吗”
庞吉道:“他们坚持,如果我们的更换理由是公孙泽死亡,那就必须出具死亡证明,不然不予接收。”
方天龙闭上眼睛道:“算了,也不在这一天,明天法院宣判,我们拿到证明再去也可以。”
的确,就算失去龙舟的控制权,只要他还有机构那30股权的投票权,他仍然有可能谋求董事长之位这,也许是他最后一个退路
包正步履轻快地走进市政府办公大楼,脸上带着笑、嘴里吹着小曲,那兴奋劲儿,如果不是要去见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定是去收缴从天而降的战利品去了。
在市委第一会议室里,常有庭将包正等德城商界名流介绍给特意到访的澳大利亚商贸代表团。而这个团里,就有一张德城商界非常熟悉、而包正甚至称得上憎恶的面孔杨用。他一边主动跟包正握手,一边压低声音说:“正总,到了您的地界我不得不提醒您,您可千万别冲动。现在您可不能动我,我这是外藉身份,并且是随团到访的外交商贸人员。您若是一时按捺不住,那可是要起政治纠纷的。”
包正一笑:“只要你回到这地界,我不急。”杨用忙道:“是是是,咱们有话好好说。”包正也低声问:“那就先从你身上背的人命说起吧。”杨用道:“司机已经被陈立弄死了,现在是死无对证呀”包正道:“那不是还有能说话的人在嘛”杨用窃笑道:“吴天根本不在现场,他也不是说话能算数的人呢”包正也乐了:“怎么着拿我帮你们消灾”杨用道:“吴天不是也得听您的吗如果这案子翻出来,最大的受益人不该是您正总吗我们不过都是喽啰。”包正一笑:“是蝼蚁。”
这时常有庭走到两人身边:“你们是老朋友了,难怪这样亲近。”包正一笑,杨用抢先道:“是,以前正总是我的老上级,未来我们还要多合作呢”常有庭说:“是,这次就是要促进两国的经贸合作,我希望你这样从德城走出去的商界精英能带回来真正有价值的资金、技术和商业合作机会。”
杨用笑道:“真让常市长您说对了我服务于澳大利亚第二大财团的澳大利亚新亚投资基金,此次作为特别代表就是希望接管之前在华的投资业务,今年最主要的项目就是打理在孔雀集团的投资。”包正一怔:“你就是龙舟背后的国际资本”杨用一笑:“我方的确委托龙舟投资了孔雀集团,尽管目前收益受损,但我方是坚定的战略投资者。我相信,从长期来讲,孔雀一定是我们最有价值的在华投资项目。”常有庭和包正对视一眼,常有庭道:“原来贵公司已经有这么丰富的本地资本运作,失敬失敬。不知道,你是否了解龙舟已经面临经营危机,近期可能会停盘”
杨用一笑:“了解了解。如果不是投资孔雀,相信龙舟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出现如此巨大的经营危机。作为合作伙伴,我们非常愿意在危急关头伸出援助之手,助龙舟度出危机。我知道,常市长您正在组织临时工作小组,帮助龙舟寻找战略投资方。相信我方资本背景雄厚、资金运作经验,绝对有您在本地的竞选者无法匹敌的实力。如果可以,希望德城政府能以此案为例,向世界昭示德城愿意在本地的商贸合作机会中,公开、平等对待世界各方的伙伴,给予我方与本地资本同样的竞选资格,入主龙舟。这,可以帮德城在世界金融市场树立一个良好的口碑,定能吸引更多的凤凰投身本地的经济建设。”
常有庭含而不露地转向包正:“你看呢”
包正微笑道:“是凤凰还是乌鸦,要看它是食腐争利,还是真的带来资本、创造价值。”
龙图阁,展超一边吃苹果一边陪公孙泽看法治频道。公孙泽一直是一副沉思的表情,展超不敢问,只好装看不见。
公孙泽突然拿起座机打电话给陈立:“陈立,你知道蓝燕燕葬在哪里我想去看看她。”
陈立收到公孙泽的电话就是一惊,听了问题更是一惊,小心地说:“我不知道”
公孙泽有些失望地挂断电话,展超感觉终于有一件事是自己知道的,十分高兴能帮上他,于是主动举手说道:“我知道蓝燕燕她好象还停在南枫的医院里。”
公孙泽的目光中一丝惊诧,马上转为赞许,问:“你知道为什么她会停在那里”
展超受到鼓舞,知无不言道:“因为死因不明,公安要走完流程,才可以火化。”
公孙泽沉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展超脱口而出:“包大哥告诉我的”然后,又小心地补充道:“其实,她的死我也有责任。”
公孙泽扶着沙发坐下,和蔼地说:“说。”
展超就把当初蓝燕燕照顾他、最后出事、死于杨用之手、而杨用已然逃脱的事,前前后后、完完整整地告诉了公孙泽。
公孙泽听罢,只沉静地说了一句:“这些,不要让包正知道你告诉了我。”
展超不解道:“其实,包大哥对你挺好的,你知道就知道了,干嘛要瞒他”
公孙泽低声道:“你不懂。”
展超点头:“噢。”
公孙泽望着窗外出了会儿神,突然问:“如果我往左、包正往右,你跟谁”
展超:“跟你我的任务就保护你,又不是保护他他也不需要我保护。不过,你们俩为什么不往一个方向走”
公孙泽:“你还小你不懂。”
展超点头:“噢。”
公孙泽突然又问:“那天我让你带着戒指去找包正,他到瑞鑫药业找你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展超挠挠头:“就他那样子呀还能怎么样”
公孙泽盯着他,没说话。
展超只好用力去想,尝试着描述道:“还是黑黑的,走路很轻、说话很快的样子噢,对了,看到我好象有那么一点点失望,就问我是谁。就这样。”
公孙泽继续盯了他半分钟,问:“走路很轻、说话很快”
展超不知所谓地点点头。公孙泽轻轻松了一口气,起身欲走,见展超欲言又止的样子,和蔼地问:“你想说什么”
展超:“其实我觉得包大哥人挺好的,对你也挺好的。好象你对他总是凶巴巴的,就跟防贼一样。”
公孙泽:“你懂什么他这是不怀好意、居心叵测。另外,我凶吗”
展超:“不你很讲道理。”
公孙泽:“不讲道理的人就一定很凶吗”
展超:“不一定。”
公孙泽:“那我很讲道理就说明我不凶吗”
展超:“这个,不一定。”
公孙泽:“象军人一样回答问题:我凶吗”
展超:“不一定”
公孙泽:“再说一遍”
展超:“不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