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沐进了房间里面,笑瞧在榻位上玩耍的三个孩子。她半坐在榻位上,笑着打量着江飞扬的神色,瞧得他转头笑起来,他伸手过来牵了江婉沐放在榻位上的手,他笑容可掬的叫着:“娘亲。”江婉沐笑眯眯的瞧着他问:“你在将军府几日,可好?樟五和目七两人回楚府了吗?”
尚明始和江懒懒两人停下拉扯的动作,听着江飞扬稍稍皱眉,又点头说:“樟五和目七两人今天回楚府了,是连将军派马车送他们回去的。我觉得在将军府的这些日子还算行吧,只是那里的客人实在太多,而那些人打量我的眼神实在是太过诡异,让我觉得身上长了毛般的难受。不过,那里有一个很大的练功房,我喜欢呆在那里面练功,还有人陪着过招。”
江婉沐听着江飞扬的话话,她微微笑着点头,她伸手轻轻摸摸他的头说:“飞扬,你不用去介意那些不相干人的眼光。”江飞扬听她的话,笑嘻嘻的点头说:“娘亲,我才不在意他们怎样瞧我,我又不是将军府养大的孩子,我是娘亲亲自养大的人。我只是不喜欢别人象盯住桌上肉块的眼神,那样拼命的盯着我看。哼,要不是舅舅说学功夫的人,在外行事要行之有道。我早就冲上前去好好的挼他们一顿,瞧他们下次还敢用那眼神打量我吗?
不过,我跟连将军说了,如果他的府中都是些眼神不对的人,我下次不会再去那里做客。”江婉沐听得他的话,她轻轻笑起来,自已的儿子果然是不会吃这种明亏。江懒懒听江飞扬这话,她皱起她的小眉头说:“哥哥,你要是下次还要去将军府,我陪你一块去,我多带些痒痒粉去,谁的眼神不对劲。我们就给他们下些痒痒粉,让他们尝尝那不舒服的感觉。”
江飞扬听得轻拍手说:“妹妹,你这主意妙哉,不过做得太过明显,那样让人捉住把柄在手,反而不是一件美事。别人不会说我们两人怎样,别人只会说娘亲没有教好我们,那事还是要从长计议。要做得不露痕迹才行。”江婉沐听着自已这对儿女的话,眉头轻轻皱起来。尚明始望到江婉沐的神色,见到她的脸上幸甚没有时显生气的神情。他低声训斥江懒懒说:“懒懒,你刚铡的话。要是给祖父听见,他一定会罚我们抄写药草册子。
给人下痒痒粉太过麻烦,要靠拢别人才能下痒痒粉,有时准头稍差一些都没有什么用。还不如在顺风处,给那些人备下些迷幻粉,由着他们自得自乐的笑过一阵子。而且事情过后,没有人能想到你的头上来。”江婉沐听尚明始这话,想起楚萧得知江懒懒从小就跟着尚大夫学药草时,他一脸的赞同神色说:“嗯。女子学这个好,学好后能够保全自已,护得了一家大小。”
江婉沐一直以为尚明始是心态非常端正的孩子,现在听着他嘴里前一句说着象小大人般的训斥着江懒懒的话,可随后的一句他说的话,立时算计别人到没话说的地步。这让江婉沐听后忍俊不禁得想笑出来,可她立时想到这样聪颖的孩子。自已不能再去纵使他们,以免终有一天会聪明反被聪明误。
江婉沐想着两个孩子平日都是由着尚大夫和尚五大夫亲自教导,那两人都是医德相当的好的人,她还是不要在这当口乱插口,坏了尚大夫和尚五大夫对他们花费的心思。江婉沐忍着笑意站起来说:“始儿,懒懒,你们下次把今天说的话,一一学给你们的祖父听去。由他去瞧着要不要罚你们两人这想法?”
尚明始和江懒懒两人听着江婉沐这话。两人的小嘴巴顿时都扁起来。两人眼睛求情般的望向江婉沐,望得她一刹那间心软起来,转而又想到那句古言‘慈母多败子’,她立时当做没有瞧清楚眼前两小儿的眼神。尚明始小声音说:“姨,对不起,我和懒懒不应该有这样的念头。学医的人。只能用药草来救人,绝对不能随便用药草来害人。”
江婉沐听着尚明始这般懂事的话语,她走过去伸手摸摸他的头,觉得自已不能对他们要求得太严格,她不想培养出两个后天的圣人出来。她想想开口说:“始儿,懒懒,你们既然学了医,就要做有医德的人,这方面尚家一脉做得极其得好。不过,人在面对想要伤害你们的人时,还是一定要懂得利用自已所学来保护自已的安全,人活着,才有一切的可能。”
江婉沐虽然这世是极其能忍让的人,却不是那种你打我左脸一巴掌,我还要把右脸送上去,让你打得更加痛快的圣人。她受了这么多年的漠视之后,骨子里多少沾染上偏激性情。她对这时代的人性,没有太大的信心。她知道自已的这种性情,如果不是有两个孩子,暖了她的心,她大约只能清冷混日子般的活下去。
她希望两个孩子能心态平和面对这个世间,希望他们能相信这世间有太多的美好。江婉沐是尽其所有不在孩子们的面前,曝露出她骨子里偏激的情绪,她担心会无意中影响他们未来的路。毕竟他们年纪尚小,还没有到真正到达分清是非曲直的地步。江婉沐每次望着两个孩子张扬无邪的笑脸,她就觉得她活下来真好。
尚明始和江懒懒两人听懂江婉沐话里的意思,两人欢欢喜喜的点头。江懒懒笑着扑到站在榻位旁边江懒懒的怀里,说:“娘亲,我忘记我和始儿刚刚说的话。”她转头冲着尚明始眨眼问:“始儿,我们刚刚刚说了什么?”尚明始冲着江飞扬说:“飞扬,你还记得我和懒懒刚刚说的话吗?”江飞扬望着两个冲着他眨眼的人,笑着摇头说:“我不记得你们说了什么话。”
江婉沐好笑的瞧着三个孩子互相掩饰举动,江懒懒这时伸手轻扯着她的手,说:“娘亲,我刚以为你要象从前那般,劝我们要多忍让那些欺负我们的人。”江婉沐没好气的伸手点点她的额头,笑着说:“你还敢跟我提从前的事情,你和你哥哥两人的个子叠起来,都抵不过一个大孩子的块头,你们还跑去跟别人争高低,你们两人是一块跳着脚,跟别人斗谁输得更惨吗?”
江飞扬听江婉沐这话,他笑得伸手拍打起榻位。尚明始強忍着到嘴边的笑意,他的眼睛盯着江懒懒的神色,见到她忍俊不禁笑出来后,尚明始才跟着一块放声笑起来。江飞扬笑着说:“娘亲,我和妹妹才没有那么傻。我们是见到娘亲走过来,才会和那些大孩子去争斗。我和妹妹知道娘亲绝对不会许他们欺负我们。”
江婉沐听得好笑起来,她望着三个笑成一团的孩子,突然记起坐在外面的连皓。她站起来往房门口走去,她走到房门口时,江飞扬抬头叫着:“娘亲,那个连将军说,他过几天来接我们去将军府上玩,我想再去那个练功房练功?懒懒和始儿也说想去看下,娘亲,你会准我们去吗?”江婉沐转头望到江飞扬兄妹两人眼里掩饰不了的神色,她笑着点头说:“好。”
江婉沐合上房门,想到儿女们的警戒的眼神时,她心里多少有些酸楚感。她穿过一间房后,打开中间那道房门,望到小会厅内静默坐着连皓和木根两人。她走到桌边坐下来,转头跟木根说话:“哥哥,你同苏大管事说一声,问他‘雪下得这样的大,街上没有多少人,可不可以早些关门下工?’”木根有些不赞同的瞧着她说:“苏大管事已经安排我们早些关店门,可不能再提前关店门。这样的天气,晚来店里的客人,都是有活交待下来的客人。”
江婉沐听得微微一笑起来,说:“行,这事由你们安排。不过天气这么冷,店铺里面还是要多烧热水给大家喝暖和身子。”木根听她的话微微松一口气说:“店铺里面一直备着热水。”江婉沐听到木根松一口气的声音,笑瞅着她说:“哥哥,我从前那样想,也不过是想让大家冬天里暖和身子,我没想过会多那出那些事情出来。”
木根笑起来说:“是,你差点就犯了众怒,好在苏大管事会处事,对外面放话是为飞扬和懒懒着想,要每日热汤待店员三十天才得圆满,那事情才算完结。”江婉沐从前一直觉得自已的店铺,自已待店员好一些,换得他们的忠于职守,与旁人没有关系。她在冬天里觉得雪下得大,天气太冷,出自好心让木根娘亲多煮些热汤,给店员们喝着暖身。
江婉沐给得银两多,木根娘亲是实在人,想着自家的夫婿和儿子,她把汤料下得格外的足。结果这事情传出去后,别的店铺里的店员,瞧着自家店的掌柜和东家,在下雪的天气里面,没有任何的表示,自然是有着种种不满。苏欢最初喝着热汤,以为是木根娘亲煮汤给木根父子时,好心多煮一些汤给店员们喝。后来他知道真相时,直接跑过来跟江婉沐说这事不能再做下去,会惹得一条街的人心不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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