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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五十一、秘密(1 / 1)

陆衍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梨树旁,神奇的是这梨树旁一丈之内竟无半根杂草,地面虽有不少落叶但尚算整洁。陆衍见梨树周围的土壤皆是平整的,看来那人并没有拿走里面藏着的东西。

陆衍回忆了一下那张字条上所写的仅仅是梓辰宫梨树下,至于具体方位却并未提起。这倒有些麻烦了,陆衍绕着梨树打转,这棵少说也有百年,生的十分高大,主干陆衍双手合围尚且不足,因现在已是深冬,枝干上只稀稀拉拉几片枯叶,陆衍看它枝干交错茂盛,想来春日里必是枝叶繁茂,只是不知它开花之时又是如何盛景。陆衍用手抚着树干,绕着它转圈,纸上既然未曾标记位置,说不定是在这树上做了些许文章。

陆衍由上自下绕了几圈,果然在离地半寸之处的树干上找到了标记,一朵与宫墙上一模一样的怪花,估计刻的年岁有些久了,若非刻意摸索,陆衍恐怕也难以察觉出来。

既然找到了标记,说不准东西就在这下面,陆衍对此兴奋至极,正要用随身携带的匕首挖开地上的土,忽然间她听见远处有人进来,这个时间又会是谁来这个废宫。

来不及细想,陆衍转身悄无声息地躲进反方向的草丛里,幸而这梨树周围杂草高过半人,加之天色昏暗,枯草的颜色同她身上土黄的内侍服混淆在一起,陆衍躲在草丛里倒也很难叫人看出来。

轻轻拨开眼前的杂草,只见一人穿过草丛向着梨树走来,那人提着一个灯笼,走到梨树前站定。陆衍透过昏黄的灯光隐隐看清那人的长相,陆衍并不认识此人,但他身上那件玄黑绣金龙的衮袍确是人人都识得的,来的人竟是皇帝!

自己刚才才跟着他的队伍到的这里,怎么他突然便也来了?今夜皇帝不是要同皇后合寝吗?为何到这里来了?陆衍曾听陆循说起过帝后不合,可她未曾想过皇帝竟然这般不喜皇后,便是连祖宗留下的规矩都置之不理,连见都不想见她。陆衍摸摸被杂草扫过的鼻尖,静静等着他离开。

萧昇站在梨树前静默不语,陆衍等的无聊便端详起他的容貌。陆衍原以为皇帝既然如传言里所说的那般荒淫无度,长相即便好看却也定然一副虚亏的模样。但陆衍借着灯火望去,他却并非传言中那般,虽然不如姬昀那样俊朗,但长得也是周正儒雅,身形同姬昀差不多,体格倒像是很好的样子,应该以前也是个练武之人。只是现在看他面色苍白,两颊隐隐泛着不正常的微红,唇色也是深红偏紫,并非纵欲过度而造成的青白之色,反倒像是积毒已深的样子。

皇帝竟中了毒?那为何不请太医院救治,还是说这毒无药可治?陆衍先是被这个消息震惊到,但冷静下来一想也不奇怪。如今圣上不过而立之年便已是这般病入膏肓之态,然其膝下惟有一子,一年前因病夭折,两个帝姬,一个不过十岁,一个才两岁尚在呀呀学语。要是这时因病驾崩,那这朝政该是何人来把持,届时必将大乱。

说不得下毒之人想要的就是这个结果,看来这宫里太平不了多久了,万一要是打起来,自己同陆循也难免牵连其中,这又该如何是好?陆衍想及此也略有些慌神,暗自镇定,这时候那边的皇帝却是开口说话了。

萧昇先是闭眼抚了抚那棵梨树的枝干,随即睁开眼,陆衍见他眼中净是哀伤之色,难不成这皇帝还记着这梓辰宫的茵妃?正猜测着,萧昇便自言自语道:“十六年,自你离去这已是十六年的光景,你曾说你最喜这梨树上的花,我便将它珍藏在此。你说我能找到想你一般的人,我找了,可这天下哪里还有像你一般的人,你终究还是骗了我……”萧昇说到最后竟已是泣不成声,陆衍在一旁看着,到觉得不真实。

人人都道帝王无情,如今看来这萧昇倒是挺痴情的,为等一人等了十六年,但这期间他也做了不少荒唐事,说到底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有因必有果,又岂是外人可以分辨的。

只是听他所言十六年,那岂不是他还是太子的时候!茵妃死的时候乃是八年前,那他现在在回忆的人必然不是茵妃,难不成这梓辰宫里还曾住过其他人?皇帝还对她有极深的感情?

这可是件大秘密,竟叫她阴差阳错地听到了,陆衍实在佩服自己的好运气。然而这件事同她找的线索毫无关联,陆衍也只当是个新闻听听便过,只希望这皇帝赶紧离去,她才好找东西。

可是这皇帝却像是触发伤心点,站在梨树前落泪,虽仍是站得笔直,可他手里的灯笼早已落在地上,随风烧作一团。陆衍一面担忧火势随风助长烧到自己,一面却见皇帝不似平常一般荒唐,宛若十五六岁的少年似做错事一般在母亲面前伤心,陆衍不免也为这皇帝感到心酸。因此这一时间陆衍心里百感交集倒是比皇上还要忧愁。

正郁闷是否该放弃行动回去,只听对边有一内侍通禀。原来是随皇帝过来的内侍见这边有火光,担心皇帝出事这才小心询问。

萧昇此时倒也冷静下来,用袖子擦拭掉脸上的泪痕,恢复了原先冷峻的模样,陆衍心想还真是同平日里荒唐不羁的样子判若两人,就听他道:“无事,不过是朕不小心将风灯打翻了,你们过来处理了吧!”

说完便听外围内侍应是,随即便有一行内侍过来处理,最末尾有一内侍年纪很小不过八九岁的样子,正小心翼翼清理着风灯的灰烬,陆衍望向那名小内侍,却无意中见皇帝也看向那人,陆衍疑惑了一下,正欲看清便见他已转过脸任由领事内监给他整理衣饰,仿佛刚才只是她的错觉。

陆衍正想看清那名内侍的长相,便听皇帝吩咐回定乾宫去,一众内侍领命开道,皇帝便出了梓辰宫。

陆衍一直等到周围再无声响这才出来。活动一下因长时间匍匐而酸痛的关节,陆衍走到梨树下,找到标记,确定周围无人,陆衍这才将地下的土挖掘开。

挖了近半尺深,陆衍总算感觉到底下有东西,加快了速度将那东西挖了出来。抹开上面的浮土,陆衍仔细辨认竟是一只用油纸紧紧包裹住的漆盒,大概成人手掌一般大小,上面同样纹绘着那种古怪的花样。

陆衍小心将盒子打开,并未见什么奇怪的东西,里面仅仅放了几十封书信并一只白玉盒。陆衍将白玉盒取出一看,只见周围皆被蜜蜡封死,担心里面是什么不好的东西,暂时没有将它打开,只放到一边等回去了再看。

接着陆衍又将里面的书信拿出来,上面无字无款,看不出来什么,陆衍随手取了最上面的一封打开来看,就着昏暗的月色,陆衍隐隐约约看出这是封家书,除去一些她看不太懂的字词,里面无非写的是宫中一应大事小事,给家里报个平安,只是这落款却有问题。

陆衍见落款竟是一个茵字,难不成这书信是茵妃的家书?那为何应欣要将茵妃的家书藏到如此隐蔽的地方?

陆衍越想越觉得此事愈发出乎她想象,担心再有人来,陆衍立马将东西放回盒子,又查看了一下没有东西落下。将挖出来的坑埋好了,又用落叶掩盖住痕迹,陆衍便转身出了梓辰宫。

绕过御花园,陆衍尾随着一队送物件的内侍一路穿过坤巷到了乾街,路过刚才藏身的拐角时,陆衍一个闪身便又重新躲进了水缸里。

平息一下气息,陆衍轻靠在缸壁上。刚才路过滴漏计时器时已是寅时末,再过一个时辰便是上朝的时间,尽管当今圣上不上早朝时日已久,但满朝文武照规矩还是要上朝,将近日的政事相互辩驳一番,有检录文官负责记录存档交由皇帝审阅,只不过这也只是走个形式,这些文案大多又会被退下来交由六部协理。因此这早朝说是同皇帝议论朝政,实则也就是朝臣们自己将事件通报了一下就完事了,况且朝臣进言都会先起草奏章上交议事处,再由议事处交由皇上。因此在朝上说不说都只看朝臣自己的心思,毕竟皇帝不理朝政,你即便有再大的要事,没人理你,那也只是孤掌难鸣,说不定还会得罪不该得罪的人。因此这早朝也不过是大臣们在堂上略站一会儿,待到领事内监过来传话下朝,大臣们便各自回各自的办事处当差也就是了。

陆衍心想着还有一个时辰便靠着缸壁休息一会儿,闭目养神。

一个时辰之后,皇宫正门玄门一侧的侧门应门大开,一般除祭祀之外没什么事玄门皆是不开的。大臣们的车马到的这里皆要止步于此,卯时还未到便已有不少大臣在此等候了,见侧门大开便鱼贯而入,接着穿过正乾门到得朝堂。

陆衍睁开眼时正是上朝的时候,来往脚步密集,陆衍从水缸里出来躲进花丛,见天色尚且灰蒙蒙的,太阳还未升起,足可见这些朝臣上早朝的时间有多早。一众大臣按照品级进入朝堂,陆衍仍蹲在花丛里静待,现在还不是时候,众人皆是进去的,这时候出去太惹眼了。左右不过一刻钟的时间,陆衍也不在乎等这么一会儿。

只是陆衍直等到两脚发麻了,还是未见下朝,难不成今天皇帝破天荒上了早朝?陆衍心想不能再等下去了,正犹豫要不要直接找另一条出路,便听见下朝的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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