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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撒泼(1 / 1)

“小雅,你饿了吗?三哥这还有一个秋梨子,给你先吃着垫垫肚子。”快晌午了,没午饭晚饭,哥几个还没事,受伤的小雅怎么办?世宏拿出昨天大哥山上带回来偷偷给他的梨子,看小雅不拿,给她放靠墙的床头角落。

“小雅,头很疼吧?还有哪里不舒服的?”世杰帮妹妹扯了扯被子,这说是个小薄被子,其实是他爹的棉袍,去了袖子,缝了袖子窟窿做成的,他爹原来穿旧的,非常有年头的东西。因为兄妹几个就一间房,妹妹都7岁了,奶奶和二婶他们还是只让他们住在柴房边上另外搭出来的茅草顶土柸房。去年年前他们自己进山,找了些木头给村里会木工活的赵叔免费搭个小木床给妹妹睡,用父亲原来的旧棉袍给妹妹搭着,这就算有了小被子了。帮小妹在房间角落再用打满补丁的小衣服拆了,续了一块布帘子,隔个小空间,安个小床。就为了这个,懂事的小妹也高兴了好久。

自从父亲过世,原来父亲建的瓦房五间就被奶奶占了,为这事那时在世的爷爷和奶奶吵了几次,都没法让强势的奶奶退让。兄妹几个还小,对此一点办法都没有。现在他们也只是拿过世的父亲母亲的衣服袍子,自己学针线,改改了给弟弟妹妹们穿。哥几个想着自己乖巧可爱的小妹,心酸不已。

父亲走后,他们住的没了,每天被使唤着做事,还吃不饱。穿的都是父亲生前的衣服改了又改,补丁又补丁的。从没人问过他们穿什么,要不要做新衣。即使村里有人说道,那二婶也是到处说他们兄弟几个不讲卫生,新衣服一穿就又破又脏。事实上世辉兄妹的旧衣服都舍不得施舍给大房的孩子穿。村里的人对这家奇葩心知肚明,谁不知道没爹没娘的孩子艰难。

“哥哥,我很好,就是头晕晕的,还想睡。”小雅确实感觉精神不济想睡,毕竟伤在头部,又流了那么多血。

“那小雅好好睡,哥哥们去忙去了。三弟,你留下来陪小妹,等等我再去求下奶奶,小妹受伤了,可不能再饿了。”

“大哥,还是不要去了,我不饿呢!再说三哥还给了我吃的,哪就饿了我呢!不要去了,免得奶又要骂人。”

“没事的,奶反正动不动骂人,习惯了就听不到了。你乖乖躺着,三哥在这陪你呢。好好再睡一觉,说不定起来时头上的伤就好了。”

语毕,世杰带着老二一起,去上房找他们的奶奶。

世宏坐在世雅的小床头,望着上房的方向,沉郁着他的小脸,看起来显得老气横秋。世雅看着小小的三哥流露出的神态,心里一阵心疼,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那是一点都没错。前世自己十岁时,那根本还不知事,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过了一会儿,就听到他们奶中气十足的骂声,“吃饭堆尖,做事溜边!懒不死的兔崽子们!一天到晚偷奸耍滑不干人事啊!还想要吃的!也不怕撑死!!!”

接着隐隐的传来大哥辩白的声音,声音没他奶大声,听不太清。跟着又听到王林氏吼了一嗓子,“一个赔钱货,少吃一顿又不会死!”

世宏有点坐不住了,他站了起来,想跑去上房。又扭头看向圆睁着大眼忐忑望着自己的世雅,终于又坐回床沿,对着世雅说,“小妹,你乖乖再睡会儿,刚刚不还说说困嘛?”

他缓了缓,又说:“别担心,大哥二哥会解决事情的。”

“嗯!”世雅轻点了下头,没办法,头还是昏的,她怕点重了晕的厉害。她看着眼前不过十岁的干瘦少年,他比实际年龄看起来小多了,也就8·9岁的样子,穿着哥哥们传下来的补丁摞补丁的单衣,衣服又宽又长,衣袖长长的挽起,裤子却像现代人穿的九分裤,脚上的一双草鞋倒是比较齐整,看着该是哥几个这几天新编的。这个清秀瘦弱的小男孩,自己也还小,还担心哥哥们,却回过头来安慰妹妹。

想想自己前世都30几岁了,这一世大哥世杰才15,二哥世忠才13,这么一班孩子,却坚定不移的在为自己争取一口温饱,世雅的心深深的被打动了。

这时上房又传来那个霸道蛮横的吼声,说实在的,他们奶就没好好以正常声调跟他们兄妹几个说话过。

“什么?!别说三只猎物,好不容易有了三只猎物,还给老娘惹了一堆事,还想要我侍候你们怎么滴?!你们咋不上天啊!”话说,她已经浑然忘记了自己得了十两银子和280文野味钱。

“别说三只猎物,你打的所有猎物都是老娘的!这么几年,老娘给你们吃,给你们喝,就这么点够还吗!这几天赵长生那开工了,你和世忠多砍点树,完了跟张家那小子好好学,人家没大你们多少,靠打猎都能养家了!敢给我留私房钱,看老娘打不死你们这些吃独食的白眼狼!”

“奶!我们可以不吃!小雅受那么重的伤,就让她喝点粥吧!”耳听世杰也大声的争辩了一句。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王林氏那是捶胸顿足,干嚎着估计全村都能听到,边上看热闹的世辉都有点看不上他奶的行为,冷眼看了他奶和他堂兄弟一眼,转身往房间里去了。

“那死丫头受伤是我打的吗?!啊?!她都7岁了,见天的往外跑。她就不能学学世慧,世慧7岁绣花都绣的人见人夸了!你们自己说,都是堂姐妹,怎么差别这么大啊!都不知道哪里捡来的野丫头,一天天邋里邋遢,只知道吃,只知道玩!我怎么那么倒霉啊,摊上你们这些讨债的啊!死老头子啊,成元你这不孝子啊!你们俩脚一蹬,丢下这一堆好吃懒做的邋遢货,见天的气我啊!你们自己看看,这班不孝的,都能跟我大小声了啊!哎哟!我这是什么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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